蓋文補充道：“若是不同意，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圖騰夢境對你們來說，有些非同尋常，等以後有機會，我再打造一個專門的戰爭夢境敬獻給謀略女士……”
“沒有必要等以後，指揮官大人儘管做，我們相信你的人品，能挑選你作爲神選，謀略女士的神品定然不會差，大戰在即，有一位戰爭神袛站在我們這一邊，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我們的圖騰夢境未來必然會走戰爭路線，將會作爲對付雅門可汗主要武器，若是能得到謀略女士的指點，是我們的榮幸。”
“我不反對此事。”
“我沒有意見。”
不知道這羣萊瑟曼女巫愛屋及烏，將對蓋文的好感轉移到謀略女士身上。
還是剛剛對雅門可汗的那一戰，增強了她們的自信心。
仰或是她們真的想要藉助謀略女士的力量，贏取這場戰事的勝利。
反正她們對謀略女士的態度，與先前對待森林女士的，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蓋文多少有點懵。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還一點都不假。
按照她們先展現出來的對諸神的排斥和厭惡，他以爲這事情，就算同意，也得經過一陣激烈的內部討論，方纔勉爲其難答應，甚至大概率拒絕。
哪成想口徑這麼一致。
這總歸是一件好事，讓自己省了不少功夫，也能更快見到成效。
對蓋文來說，召喚謀略女士的神袛化身，要比調用龍橡母樹的力量麻煩一些，卻也有限。
很多東西是用來走流程，打破位面法則限制的。
蓋文這邊的邀約剛剛發出去，謀略女士的神性化身便從天而降，給人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依舊是一成不變的殷紅騎士重鎧打扮，將勇武與美麗完美的融合到一起，語氣中有着掩飾不住的興奮，“夢境練兵，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偉大設想，與我的計劃神職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它的出現，將會進一步改變費倫的戰爭格局。
不單純是練兵，還可以延伸到夢境推演，這可不是沙場推演所能比擬的。
以老兵對新兵，以熟手對生手。
一起手，便會佔有絕對的優勢。”
此事蓋文已經跟凱瑟琳提前溝通過，她知道了，謀略女士自然就知道。
“女士，等一下，我希望一切以諸位女巫大人爲主，只有在必要的情況下，你再出手。”相比起興奮的謀略女士，蓋文反倒是淡定很多，並且叮囑道。
若不是兩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懸殊，讓人禁不住懷疑，究竟誰纔是神詆化身，誰纔是凡人。
“明白。”對蓋文的態度，謀略女士渾不在意。
就憑他對自己的一系列的貢獻，他的態度再惡劣十倍，她也能忍受。
雖說他從來沒有向自己祈禱過，更沒有打着自己的旗幟做太多的事情，但是他做的無數事情，都完美的契合到自己的神性神職上。
若不是自己早一步獲得了計劃、謀略和戰術神職。
估計他身上揹負的就不僅僅是道路神性這麼簡單，估計這些神職神力也已經被他收歸囊中，準備朝着這個方向狂奔了。
因爲這本身就是他的行事風格——謀定而後動。
他現在雖然沒有自己第一選民之名，卻有了之實。
這樣的天生選民，相信沒有哪個神袛不會如獲至寶，給與一點特權與待遇，又算得了什麼？
這種與神袛相處方式，讓那些萊瑟曼女巫大開眼界，暗中咂舌，心中對蓋文的評價更上一層樓，更堅定了他是某位強大神袛私生子的猜測。
說不定就是謀略女士背後站着的那位戰爭之神，畢竟這位指揮官走到哪裡，帶去的都是腥風血雨。
蓋文少不了又得爲雙方介紹一番，讓謀略女士與萊瑟曼女巫議員們混個臉熟。
就算是神，也要講人情世故，尤其是各個國家的國王首領，即便是在神這裡，也能享受到特殊禮遇，因爲對方對自己在世俗中收集信仰是有利的。
就算這些萊瑟曼女巫不信奉她，但是還有概念神性神力呢！
與一個強大的、入侵性極強的國家作爲鄰居，萊瑟曼王國的戰爭必然頻發，這裡正是戰爭之神們最愛的地方。
而謀略女士的神職決定，她們不需要信奉她，只要施行她的戰爭理念便可以了。
那些萊瑟曼女巫議員們，大概看中的便是謀略女士的這一點，所以對她十分熱情，甚至主動邀請她派遣專屬祭祀前來萊瑟曼王國，向那些女巫們傳授戰爭之道。
這自然是一拍即合，雙方各取所需。
……
萊瑟曼女巫這邊，因爲與雅門可汗的戰鬥發生逆轉，而歡欣鼓舞。
另一邊這場戰事的失敗者雅門可汗，可就怒火沖天了，當他帶着翻滾的殺戮旋風，返回依米爾瑪的時候。
這座萊瑟曼王國曾經的王都，瞬間寂靜無聲，不僅那些圖坎人和奴隸沉默了。
就連那些牲口也是噴嚏都不打一個，它們敏銳的感受到了空中傳來的兇惡，稍微不慎，就會被遷怒，惹來滅頂之災。
圖坎人本來就擁有血祭的習俗，雅門可汗崛起，殺生喇嘛們的加入後，更是將這種習俗發揮到了一種極致。
戰勝，需要血祭慶祝。
戰敗，更需要血祭鼓舞士氣。
高興，需要血祭助興。
不高興，需要血祭改變心情。
小節日，配小血祭。
大節日，配大血祭。
血祭近乎成爲了雅門可汗手中的萬能靈藥，沒有它解決不了的事情，沒能解決，只能說明他們血祭的規模不夠大。
雅門可汗在無盡荒野和遠東帝國的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更是助證了這一點。
他身上的無窮殺戮之力，有一半是因爲他掀起的戰爭，另一半則是來自各種血祭，既有敵人俘虜，也有怪物奴隸，還有那些倒黴圖坎人。
按照他們對雅門可汗的瞭解，就眼下這種壓抑到極致的氛圍，不來一場萬人血祭，絕對平復不了他暴怒心境。
但是進入臨時王宮中的大可汗，卻遲遲沒有動靜，整座城市就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夕，更沉重更壓抑更讓人難以忍受，卻又不得不忍受，因爲屠刀稍微不慎，就會落在自己的身上。
高居在鐵王座上的雅門可汗陷入了沉思，尋找這次戰事失利的根結所在。
他並不是那種將任何事情都依靠血祭的無腦嗜血莽夫。
血祭，很多時候是一種無奈選擇，通過這種方法安撫身體中瀕臨失控的殺戮神格碎片。
只是這種做法，是典型的引鳩止渴。
雖然暫時安撫住了殺戮神格碎片，但是讓自己身上積累的殺戮之力更多。
進一步影響自己的靈魂意識，讓下一次失控來臨時間更快，爆發起來的症狀越發猛烈。但凡有可能，他就不會動用血祭。
相比起他，殺生密宗的殺生喇嘛們，對慫恿自己舉行各種血祭更感興趣。
雅門可汗能夠感覺得出，每舉行一次血祭，自己就會發生細微的變化，與他們口中傳頌的殺生佛陀越來越相似，讓他情不自禁的懷疑，這些殺生喇嘛與謀殺之神巴爾，打的都是相同的主意——借殼重生。
或者說，殺生佛陀本身就是謀殺之神巴爾在不同大陸的一體兩面。
雅門可汗只對自己成神感興趣，對成爲別人的軀殼，無論是謀殺之神還是殺生佛陀的，都不感興趣。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他手中的工具罷了。
雅門可汗的主要思緒還是在那些萊瑟曼女巫的身上，雙方交手並不是一次兩次了。
對她們的招數，他十分了解，包括那些圖騰精魂們。
受自身性質所限，那些圖騰精魂在物質位面，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相對有限，要麼需要藉助那些萊瑟曼狂戰士和女巫身體施展部分力量，要麼就是在暗中推波助瀾。
像這一次一樣，直接以大軍出現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僅憑那些圖騰精魂自身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必須有與自己殺戮神力相對等的神力才行。
究竟是費倫的哪一神袛已經耐不住寂寞出手了，並且與萊瑟曼王國的圖騰精魂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因爲手中掌握的情報太少，雅門可汗一時半會也想不出所以然來，沉聲道：“把黃昏女巫叫來。”
“招黃昏女巫覲見。”
“招黃昏女巫覲見。”
“招黃昏女巫覲見。”
一時之間，鐵王王宮內外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銳公鴨嗓子的通傳聲。
無盡荒野上的圖坎人，雖然與費倫和卡拉圖，兩塊大陸都搭界，但是他們很多風俗習慣上，受卡拉圖大陸的遠東帝國影響更重一些，很多東西都是沿用的那邊的風俗，包括一些宮廷禮儀。
這些閹人便是遠東帝國的特產，他們從小就被用法術閹割，長相陰柔，不男不女，擅長揣摩人的心理，服侍人是一頂一的，也不用擔心淫亂後宮，是帝王之家常用僕從。
使用這些遠東閹人的同時，自然也將遠東帝王之家的很多風俗帶了過來。
不得不說，單論排場這一塊，遠東帝國皇室絕對是冠絕天下，雅門可汗攻城略地幾十個國家，沒有一個能比上這個古老帝國。
“見過大可汗。”很快一名女性便被帶進了鐵王王宮。
此人的打扮與萊瑟曼女巫，赫然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同樣一身法袍，同樣用面具遮住了自己的面孔。
唯一區別，她屬於黑色版本的，無論是身上穿的服飾，還是臉上佩戴的面具，都是黑色的，甚至連整個人，都被一層淡淡的黑霧籠罩着，若隱若現，好像隨時都會消失在黑暗中一樣。
“大膽，見了偉大的天可汗，竟然不下跪。”那名領路的遠東閹人勃然大怒，尖着嗓子怒斥。
黑色女巫冰冷的目光在東方閹人身上掃過，就像兩柄鋒利刀子，帶着濃濃死亡氣息，似乎要將他的靈魂刺穿。
遠東閹人心中寒氣大冒，感覺對方殺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但依舊梗着脖子，不肯也不敢退讓半步。
對方只是有可能捏死自己，但是自己失職的話，那絕對是有死無生，立刻會喜提血祭名單一份。
“無妨，你下去吧！”雅門可汗有求於人，顯的十分平易近人，對着那名閹人擺擺手。
“遵命。”得到命令的東方閹人，如蒙大赦，欠着身，夾着腿，邁着小碎步，就像一隻貓一樣，無聲無息的退了出去。
“黃昏女巫，你們不是自稱在你們的姐妹中有人嗎？給你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查清楚湖對面，今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將會重新考慮你先前的合作提議。”雅門可汗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名黑色女巫。
這名自稱黃昏的女巫，是自己找上門來的。
她也是一名萊瑟曼女巫，只是並不屬於哈斯蘭議會，而是屬於杜珊議會。
她自稱杜珊議會纔是萊瑟曼王國的正統統治者，哈斯蘭議會只是一羣卑劣的竊權者。
杜珊議會願意協助雅門可汗徹底擊敗哈斯蘭議會，條件則是圖坎人進軍費倫內部或者撤回無盡荒野的時候，將萊瑟曼王國政權交還給她們。
先前雅門可汗與萊瑟曼女巫的戰爭，各方各面都佔據了上風，哪怕自己的大軍被暫時遲延住了，大部分原因也是受限於自然環境，而不是萊瑟曼女巫究竟有多強大。
雅門可汗相信，阿森湖完全冰封，圖坎大軍能全面渡湖時，也將會是萊瑟曼人徹底覆滅之時。
沒人能在平原上擋住他們數十萬圖坎鐵騎，尤其是在殺戮神力的加持之下，他們更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哪怕他們死亡了，他們也會轉化成爲殺戮大軍的形式，繼續爲自己征戰。
他在戰爭中，只會越打越強。
但是現在，萊瑟曼女巫打破了他的完美戰爭循環，雅門可汗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位被自己丟到一邊的女巫使者。
“我們就等大可汗這句話了。”黃昏女巫顯然早有準備，唯恐對方反悔，飛快的回答道，“對方剛剛與大可汗對抗使用的是一種全新神力，名爲夢境神力，源自於那名蓋文指揮官以及他背後的自然平衡者。
他們用夢境的方式，將萊瑟曼王國的圖騰精魂的力量組織到一起，在夢境中，這些圖騰精魂的力量被完全挖掘出來，能夠與大可汗的殺戮神力相抗衡。
現在整個萊瑟曼王國的圖騰精魂都已經心生感應，很多已經主動的離開了自己的圖騰之地，向那個圖騰夢境趕。
若是讓他們全部都加入到了圖騰夢境中，他們的力量只怕將會遠遠超過大可汗，那個時候，需要退避三舍的，就是大可汗了。”
雅門可汗與萊瑟曼女巫之間的戰爭，黃昏女巫宛如親見，好像她本人就在現場一樣。
但是雅門可汗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爲對方說好聽了在這裡做客，實際上是被囚禁在這裡。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了解的這麼詳細，說明她先前確實沒有說謊，她在萊瑟曼女巫中確實有眼線，而且身份還不低，接觸的很多信息十分不俗。
“如何破局？”雅門可汗的態度更柔和了。
“對方圖騰夢境勢力已經初步形成，就算是我們，也暫時沒有辦法，但是我們可以從外圍，那些還沒有前往圖騰夢境的圖騰精魂身上下手。”
黃昏女巫回答道，“只要大可汗願意協助我們，我們便可以讓這些圖騰精魂覺醒屬於自己的慾望，不再受哈斯蘭女巫的影響控制，成爲我們助力。
這是典型此消彼長，因爲到時候，我們可以率領覺醒的圖騰精魂與大可汗並肩作戰。
只要大可汗能牽制住夢境圖騰主力，我們便可以利用覺醒圖騰精魂控制那個夢境，讓置身其中的所有圖騰精魂覺醒，對方的防線自然不攻自破。”
“我如何確定你們不是隻是在利用我？”雅門可汗反問道。
“若是以前，大可汗還需要有這方面的擔憂，現在對方有了圖騰夢境，就根本不需要擔心了，若是不將它徹底摧毀或者奪過來，等到他們將所有的圖騰精魂都收入圖騰夢境，整個萊瑟曼王國，將會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我們再想奪回我們的國家，那就千難萬難了。”
黃昏女巫絲毫沒有顧忌的道，“大可汗可以不相信我們，卻要相信我們之間的共同利益。”
“你們需要我們怎麼配合你們？”雅門可汗沒有在信任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對方說的很對，相比起信任她們的品性，他更相信利益，尤其是一羣野心勃勃的人。
無論黃昏女巫如何美化自身，貶低哈斯蘭女巫。
都無法掩蓋她們是一羣野心家的事實，而且還是一羣邪惡的野心家，與塞爾的紅袍法師並沒有本質區別。
“很簡單，給我們十萬奴隸，我們將會用黑暗獻祭的方式，讓無窮無盡的黑暗降臨在這片土地上，那些與土地息息相關的圖騰精魂們，自然而然就會受到影響，進而覺醒屬於自己的意志。”黃昏女巫的手段也充分的暴露了她們邪惡本質。
一張口獻祭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雅門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