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文搖搖頭道：“那就恕我無能爲力，骸骨火山有自身的特殊性，就算是我，失去了不死殺戮神性後，也沒有辦法複製。”
就算是真的有能力，他也不會幫助魅魔女王打造這麼一個大殺器的。
這些惡魔領主的野心永遠沒有滿足的時候，當無底深淵無法滿足他們的擴張需要時，他們就會將目光轉向物質位面，魅魔女王也不例外。
“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魅魔女王對蓋文十分看好，“我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再繼續。”
僅憑乾淨利落捨棄不死殺戮領地這一點，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未來就不可限量。
他肯定會堅定不移的在道路這條道路上走下去。
“若是真有那一天，我會考慮的。”蓋文敷衍的迴應道，“若是沒有其他事情，我需要去找他聊聊了。”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殺戮之手。
他騎着骸骨掠奪者巡視了一遍自己的領地回來了。
“好。”魅魔女王爽快應道，“若是方便，幫我探探惡魔契約的口風。”
“明白。”蓋文比了一個手勢，迎着殺戮之手走去。
“主人，我怎麼辦？我的身體沒了！”蓋文剛走了沒有兩步，一個巨型腦袋拖着巨型脊椎骨，飛到了他面前，聲音如喪考妣。
連腦袋帶脊椎骨從自己身體中抽出來的骸骨殺戮者並沒有死。
他好歹也是一名半神，想死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是身體被奪，讓其受了重傷。
這種重傷不是常規方法能治癒的，至少他的身體沒辦法重塑的，那可是神軀，用不死殺戮神性塑造的。
這同樣意味着他的神路被斬斷，殺戮之手已經用其封神。
“他能鵲巢鳩佔，你也可以。”蓋文將自己最常用的那具還骸骨巨人召喚了出來，丟給了只剩下腦袋與脊椎的骸骨殺戮者。
骸骨殺戮者一臉哭喪的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現在要去跟他會談，如果想旁聽就跟上。”蓋文現在還沒有摸透殺戮之手的想法，還顧不上考慮他。
骸骨殺戮者並沒有鵲巢鳩佔，就是這麼漂浮着跟在蓋文身後，委屈巴巴的就像一個受欺負的小媳婦兒，準備讓自己的家人爲自己出氣。
殺戮之手似乎抱着與蓋文相同想法，直接從骸骨掠奪者身上一躍而下，迎着走了上來，開門見山的道:“我們現在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的。”
“既然互不相欠。”蓋文爽快應道，“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談談合作的事情？”
他現在已經端正的態度，並不是將殺戮之手看做自己的一部分或者部下，而是像對待魅魔女王那樣，當做一個獨立的個體，不，獨立的神袛，磋商合作。
如此一來，思路就清晰了，並且輕車熟路。
“你想如何合作？”殺戮之手明顯感受到了蓋文態度的變化，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怒氣蓬勃。
“合作共贏，各取所需。”蓋文將自己一貫的合作總方針拋了出來，“你我的優劣，相信不需要我剖析，你應該一清二楚。
你全力支持我在物質位面的發展，與之相對的我將會協助你在無底深淵的擴張。
我在物質位面的發展思路很清晰，就是不知道你在無底深淵的擴張，有沒有屬於自己的計劃？”
“當然有。”殺戮之手大手握拳，伸出食指道，“一，我要完成對耶諾古之域的徹底改造，將這裡變成新的白骨平原。”
緊接着他伸出了中指，“二，我要徹底的掌控集結之門，要讓它爲我所用，成爲我進出的門戶。”
然後是無名指，“三……三……三……”
說到這裡，殺戮之手就像宕機了一樣，一邊重複着三，一邊握手一邊又張開，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安。
蓋文適時的道：“三，團結一切能團結的力量，比如與魅魔女王的惡魔契約，可以重申強化。”
“沒錯。”殺戮之手的手立刻舒緩，緩緩的伸出了四根手指，“這個四……”
“四，選定自己的作戰目標，窮追猛打，已經遭受重創卻又孤家寡人的豺狼人之王耶諾古，就是非常好的狩獵對象，不用擔心有惡魔領主會對他伸出援手，若是誰敢這麼做，就打斷他的手。”
“五……”
“五，整合周邊的資源，若是不出所料，用不了多久，我們的老熟人食屍鬼之王多瑞森就會再次倒過來，向你俯首稱臣。
對於這種牆頭草，你可以用，但是不能信。
做任何事情，都可以讓他充當急先鋒，但是絕對不能讓其出現在自己身後。”
“六……”
“有這五條，暫時就足夠了。
你現在所要做的並不是擴張，而是整合所有的力量，讓自己在無底深淵站穩腳跟，面對隨時都有可能到來的挑戰。
相信在無底深淵從來不缺乏這種膽大野心之輩。
只有到了那個時候，你纔有資格制定第六條計劃。”
話語主導權輕而易舉的就從殺戮之手轉移到蓋文手中，雙方均感覺理所當然。
殺戮之手確實開啓了自己的神智，但是這種神智明顯相對有限。
前兩條之所以張口就來，壓根就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蓋文一開始就制定好的不死殺戮領地發展計劃。
到了第三條說不下去，是因爲後續的，蓋文根本就沒有制定。
因爲無論他成功解救財富女神渥金與否，都要想方設法返回物質位面了，不會在這裡繼續投入更大精力。
而蓋文制定計劃，殺戮之手自然而然的就會接受，就好像這本來就是自己的意圖一樣。
如此一來，蓋文心中頓時有底兒了，心思徹底活絡起來。
既然所有的計劃都是自己一手製定的，這與直接掌控不死殺戮領地又有什麼區別？
殺戮之手只是一個擁有獨立思維能力的執行人，不是言聽計從這麼簡單，而是將蓋文的計劃當成自己的貫徹執行。
當然了，這個前提是建立完全對殺戮之手有利的前提下。
話又說回來了，蓋文等於是爲自己制定在無底深淵的發展計劃，又怎麼不盡心盡力？又怎麼會包藏禍心？
殺戮之手越強大，對蓋文來說也就越有利，他等於掌握了一張王炸級別的底牌。
思維再打開一點，若是真的有朝一日，他重新淪落回無底深淵，想與殺戮之手重新合爲一體，對方會不會拒絕？
理順關係後，有一些事情就比較好解決了，比如跟受委屈的小媳婦兒一樣，亦步亦趨跟在蓋文身後的骸骨殺戮者。
蓋文再次委婉提議道：“骸骨殺戮者有功無過，該賞不該罰，你既然要借用他的身體，就應該給他相匹配的補償纔對。”
“嗯？”這一次殺戮之手可就沒有對蓋文言聽計從了，大手頭顱轉向了骸骨殺戮者，冷冰冰的詢問道，“你對我使用你的身體有意見？”
恐怖的壓力鋪天蓋地的向着骸骨殺戮者壓來，他感覺自己的咽喉好像再次被扼住，從自己的身體中硬生生拔出來一樣。
“沒有。”形似巨型蝌蚪的骸骨殺戮者，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我的身體能被殺戮之手，不，被主人相中，成爲不死殺戮神力的載體，是我最大的榮幸，沒有意見，絕對沒有任何意見！”
作爲這次特殊會面的唯一見證者，他輕而易舉的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劍拔弩張，好像恩斷義絕，但是分明藕斷絲連。
他纔是那個不折不扣的外人，自己的生死完全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或者說，殺戮之手一開始就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早變成一堆骨灰了，而不是在這裡訴苦。
“還算你識相。”殺戮之手說出了一番骸骨殺戮者似曾相識的話，“我是一個公平的人，有功必賞，有過必罰，既然借用你的身體，就會給你足夠的補償，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的屬神殺戮之顱，共享不死殺戮的榮耀。”
說話間，鋪天蓋地的不死殺戮神力，源源不斷的涌入到骸骨殺戮者的身體中。
僅剩下一頭一脊椎的骸骨殺戮者，體型就像吹氣球一樣開始變大，只是單純的變大，並沒有催生出新的身體。
瞬息間，就達到了超巨型水準，現在的模樣看起來異常怪異，可若是與旁邊進入神格法相的殺戮之手一比恰到好處。
相比起剛開始，殺戮之手的身高至少降了十米。
這說明他將自己的不死殺戮神力，與更名爲殺戮之顱的骸骨殺戮者共享了，讓其以現在的模樣，重新恢復到了半神水準。
“多謝主人恩典，我一定不會讓主人失望的。”原本委屈的像小媳婦一樣的殺戮之顱，超巨型脊椎立刻挺的筆直，腦袋高高昂着，精氣神完全恢復了。
身爲當事人，他十分清楚。
自己絕不僅僅是恢復到殺戮半神這麼簡單，殺戮之手使用的神軀可是自己的，雙方之間有着一種神妙的聯繫。
只要自己的殺戮之軀不死，自己就會不滅，必要時，還能借用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力量。
此時此刻，他突然有點理解蓋文了，兩者典型的同病相連。
“從此以後，你的任務就是跟隨在主……蓋文閣下身邊，作爲我的特使，守護蓋文閣下的安全，同時爲我們傳遞情報。”殺戮之手顯然對殺戮之顱有自己的安排。
“主人儘管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殺戮之顱不由的擺動了一下脊椎骨，但是馬上又停止了。
因爲他感覺這個動作很像一條狗。
“你沒有問題吧？”殺戮之手的大手轉向了蓋文。
“這個準備很周全。”蓋文贊同的道，“我返回物質位面後，我們之間的聯繫很有可能會被位面壁障隔絕，確實需要準備一個傳聲筒，只是想讓他跟我一起返回物質位面，只怕並不容易，我先前可就是被硬生生拽回來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將你身上的神性神力暫時收回，你放心，我們之間已經建立了聯繫，我的實力有所提升，你必然會跟着成長。”
兩者原本屬於一體，蓋文先前知道的情報與消息，殺戮之手都知道，並且已經有了解決方案。
“沒有問題。”殺戮之顱爽快的迴應道。
永久失去與臨時的區別，他還是分得清楚的。
而且跟隨蓋文返回物質位面，並不是一件壞事。
他先前擁有了神性神力，都是對方賦予的，說不定有機會，再撿一些對方不要的好處，那些被蓋文認爲垃圾的東西，到了他這裡就有可能變成寶貝。
剛剛注入殺戮之顱身體中的不死殺戮神力，被再次抽離，他立刻如同泄了氣的氣球一樣縮小，很快便變成了普通人大小。
就像游魚一樣，擺動着自己的脊椎骨，一邊圍繞着蓋文來回打轉，一邊恭敬的道：“殺戮之顱隨時聽候兩位主人的差遣。”
這種詭奇場景，即便是在無底深淵，也有點毛骨悚然。
“給我塑造具身體，你要是再拿這副模樣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信不信我將你僅剩的脊椎也給打斷。”蓋文對這幅景象十分不感冒。
殺戮之顱確實沒有辦法凝聚新的神軀，不代表凝聚不了普通的軀體，他的能力在那裡擺着呢！
“馬上。”殺戮之顱不敢怠慢，先前這副模樣並不是他對此情有獨鍾。
純粹是想要賣慘，想要彌補一下損失。
現在既然已經拿到自己想要的，就沒必要以這副磕磣模樣四處晃悠。
無數骸骨憑空出現，以他的脊柱爲中心，眨眼間就凝聚成了一具骸骨戰士，至少能媲美高等超凡戰士。
“既然共識已經達成，我們去見朋友吧。”蓋文轉身向着正在遠處等着的其他神袛化身走去。
殺戮之手再次展現了自己的主見，他直接向着遠古死亡之神走了過去，低手致意道：“錄命者大人，我願意成爲你的殺戮之手，清剿所有違背死亡秩序的生靈，守護世間的死亡秩序。”
一邊的蓋文，忍不住暗中給殺戮之手點了個贊，不愧是自己的手，還真是會抱大腿。
這分明就是準備洗白上岸，直接爲自己混一個合法身份。
得到死亡神袛認同的不死力量，那就不再是違法的，而是必須的武裝力量。
只有掌握了足夠強大的力量，才能維持秩序的穩定。
錄命者耶各對此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面無表情的迴應道：“你想好了嗎？你一旦選擇這麼做，你就無法招募信徒，無論以後如何強大，都只是一名類神力！
當有朝一日，你成爲死亡秩序最大的破壞者時，你需要爲了維護這種秩序，而捨棄自己所有的力量。”
“不需要想。”殺戮之手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成神是他的夢想，不是我的，我只會把握現在能把握的力量，真的有朝一日，死亡秩序如序進行，我也不可能獨自強大。”
言外之意很明顯，根本不可能會有那麼一天。
就像無底深淵與九層地獄，從不可能被清空一樣。
“很好。”錄命者對殺戮之手的回答很滿意，“有需要我會找你的，作爲回報，你可以保留那些邪惡不死靈魂作爲自己的戰利品，你將是我最後的清算對象。”
遠古死亡之神的政治手腕一如既往的圓滑。
他既把殺戮之手作爲了自己一支強大的武力後盾，也將其變成了典獄長，用來囚禁那些動盪之源。
那些邪惡不死靈魂，尤其主動將自己轉化成亡靈的邪惡存在，別指望他們能迷途知返，想要讓他們不繼續破壞死亡秩序，無底深淵或者九層地獄是他們最好歸宿，這是死亡秩序的一部分。
這個世界上沒有既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的事情。
想讓殺戮之手更好的爲自己所用，就必須給他發展壯大的機會。
而這正是殺戮之手想要的。
與遠古死亡之神達成協議後，殺戮之手讓大手轉向了魅魔女王道：“蓋文閣下先前與你簽訂的惡魔盟約依舊生效，希望我們以後能互利互惠，共謀發展，若是你不放心，我們可以重申盟約。”
“那再好不過。”魅魔女王風情無限的道，“不過我想要將盟約重新簽訂的地點放在申迪拉威爾。
我將會在那裡準備一場前所未有的盛宴，用以慶祝閣下的誕生，順便介紹幾個朋友給閣下認識。”
對殺戮之手迥異於常人的相貌，魅魔女王熟視無睹。
在物質位面，殺戮之手的相貌確實有些過於獵奇。
但是在無底深淵，那也算是相貌堂堂，渾身散發着詭奇之美。
殺戮之手現在的狀況就是完美復刻蓋文的超態合體，肉體的基礎屬性是使用的巨骨之王的，內在三大屬性就算不是原封不動的剽竊蓋文的，估計也是衰減版本，至於特異能力剽沒剽竊，那就不得而知。
即便是這樣，也遠超大部分惡魔領主。
晉升的過程中，他以巨骨之王爲骨，鮮血男爵爲血，殺戮神力爲肉，進一步強化了神軀，從裡到外都流露着雄壯與完美。
不過所有人看到他，第一眼注意的還是位於腦袋位置上的巨大左手，當其握成拳頭的時候，大小與頭顱相當，與體型完美匹配，流露的強勁有力。
當舒展開時，手指修長而不失力量感，五指勻稱，指甲圓潤，靈動異常，宛如藝術品。
盯着他多看幾秒鐘，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他本就該如此，換成頭顱反而不正常的荒謬感覺。
殺戮之手對魅魔女王的迴應也是乾淨利落，只聽啪的一聲，他的左手已經不輕不重的拍在魅魔女王渾圓臀部，“去申迪拉威爾可以，但是有一個前提，這場宴會必須讓我足夠滿意，否則我有可能變卦。”
“討厭。”魅魔女王不僅沒有絲毫着惱，反而猶如情人打情罵俏一樣的嬌嗔瞪了一眼，“放心好了，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對於美坎修特來說，這可是意外之喜。
她最怕的是殺戮之手，對她的引誘不產生反應。
只要有反應，那就好辦了。
一邊的蓋文情不自禁的握了握自己的新左手，無形中他似乎感受到了驚人觸感。
他剛剛看的分明，拍向魅魔女王圓臀時，殺戮之手的手位置出現了對換，頭部的手出現在了左手位置，而左手出現在了頭部。
自己剛剛感受到的是殺戮左手的真實觸感，就好像他親自拍的一樣——雙方之間的聯繫遠比蓋文預想的要玄妙。
相比起蓋文，殺戮之手明顯無所顧忌，直接做了他早已經想做的事情。
“我非常期待。”殺戮之手再次說出了蓋文的心聲。
蓋文實在無法想象，殺戮之手如果參加魅魔女王的情慾宴會，將會發生什麼？而對自己又會產生怎樣的影響？
“我在申迪拉威爾恭候閣下的到來。”魅魔女王向殺戮之手拋了一個媚眼後，化成了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蓋文斷手封神可不是一件小事，她必須充分利用雙方的關係，將他徹底的拉入自己的小圈子中，若是能魅惑俘獲，那就更好不過。
目送魅魔女王離開後，蓋文忍不住提醒道：“小心魅魔女王，別中了她的情慾陷阱，淪爲她的情慾奴隸！”
“我現在已經身在深淵，還有什麼可怕的？”殺戮之手冷冷的反問道。
這句反問直接將蓋文給幹沉默了。
他之所以保持克制，無非是不願意永久的跌入無盡深淵。
殺戮之手已經置身其中，又有什麼可以顧及的？
“現在你可以返回你心心念唸的費倫了，我爲你們開門。”殺戮之手直接向蓋文下了逐客令。
骸骨火山再次進入了噴涌狀態，一道無比粗壯的火柱沖天而起。
用不死殺戮神力封神之後，殺戮之手與不死殺戮領地徹底的捆綁到了一起，他對這裡的控制更上一層樓。
火柱的末端，光怪陸離的景象不停閃過。
蓋文早已經用自己的能力，打造出了一條歸家之路。
回家！
等到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蓋文不由自主的環顧四周了一眼，他原本以爲自己會滿心歡喜的，結果心中涌起的是一種惆悵。
人在一個地方呆久了，總容易產生感情，哪怕是無盡深淵這個鬼地方。
不過他畢竟不是普通人，並沒有被這種情緒纏繞多久，招呼了一聲，率先向骸骨火山的火柱走去，四名身影緊隨其後——一頭顱、一幽影、一風妖精和一魔鬼
熊熊燃燒的火焰纏繞在他們的周圍，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
隨着蓋文走入其中，火柱末端原本不停閃爍的五彩畫面，瞬間去雜存精，只剩下兩幅畫面正在交替。
一副是位於三岔口的幽暗莊園城堡。
一副是位於茂密叢林的水晶高塔。
這代表着傳送的兩個目的地——三河之地的維澤梅莊園和迷斯諾埃爾的統治之塔。
這裡畢竟是無底深淵，哪怕是有殺戮之手全力協助，蓋文已經正式晉升爲道路半神，他想要傳送到物質位面，也存在着機率問題，越陌生的地方，出現失誤的機率越大，反之亦然。
而這兩個地方，是蓋文最有把握的，成功率百分之百不敢說，至少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九，因爲那裡擁有龐大的牽引力。
兩者僅僅交替了數個回合，便定格在了水晶高塔上。
這次傳送多少帶有實驗性質，誰也不知道將會帶出多大的聲勢，還是選擇僻靜地方更爲合適。
當畫面徹底定格後，不是蓋文走向水晶高塔，而是水晶高塔被火焰柱子拉向他們，越來越近。
直到近在咫尺，他們只需要一擡腳，就能進入其中。
蓋文沒有任何猶豫，擡腳邁入，其他人緊隨其後。
所有人全部進入後，跨位面火焰傳送門閃爍了一下，便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的消失不見。
“這裡從今以後，就交給你來鎮守了，沒有我的命令，膽敢靠近者，殺無赦。”殺戮之手冷冷的丟下一句後，直接翻身騎到了骸骨掠奪者的身上，朝着集結之門所在的方向一指道，“走。”
“遵命。”復仇之焰應了一聲後，便鑽入了骸骨火焰山中，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對自己的新玩具展開屬於同調同化了。
這種喜悅之情徹底的壓倒了那絲本來就不多的離別傷感。
先前畢竟是不死殺戮力量在這裡佔據絕對的主導地位，她擁有骸骨火焰山的操控權，但是不多。
現在這種力量已經被殺戮之手徹底抽離，所有操縱權盡數落在她的手中。
殺戮之手雖然源自於蓋文，但並不是蓋文，無論是力量性質，還是能力都相差巨大。
相比起骸骨火焰山，殺戮之手無疑更看重耶諾古之塞與集結之門，尤其是後者。
不僅擁有着更方便的傳送能力，還有着源源不斷的獵物。
在那裡，殺戮之手才能徹底展現自己的能力。
他直接化身成爲了一團無比巨大的骸骨殺戮旋風，圍繞在集結之門的周圍。
殺戮之手化身成的骸骨殺戮旋風與骸骨殺戮者化身的又不一樣了。
僅尺寸一項，便不可同日而語。
骸骨殺戮者的殺戮旋風，提及尺寸，多少還有意義，因爲至少能看到邊際，若是速度足夠快，還是能躲開的。
殺戮之手化身成的骸骨殺戮旋風，此項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
因爲遮天蓋地，一眼根本望不到邊際，想要避開它，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使用傳送術。
但是很遺憾，整個不死殺戮領地已經被龐大的禁傳送能力籠罩。
骸骨火焰山的能力不僅僅是領地級的傳送陣，同時還有禁傳的能力，傳送力量有多強，禁傳能力就有多強。
殺戮之手形成的骸骨殺戮旋風是血紅色的，一旦身上出現傷口後，就會血流不止，源源不斷地被汲取出來。
等到落地時，屍體不僅被扭成了麻花，全身鮮血也被汲取乾淨，渾身慘白。
更恐怖的是，還有一隻手持雙頭連枷的血色大手，在裡面神出鬼沒，專挑那些硬骨頭下手。
那些在骸骨殺戮旋風中原本能支撐一段時間，尋找逃跑機會的強大惡魔們，根本吃不住兩次暴力轟砸，要麼當場被錘成肉餅，要麼直接被捲入骸骨殺戮旋風中，落入那些普通惡魔的結局。
那些剛剛從集結之門鑽出來的惡魔們，別說是在此地擴散的能力，就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殺戮之手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做一人頂一軍。
原本豺狼人之王耶諾古給此地留下的最大安全隱患，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殺戮陷阱，那些聞訊而來的惡魔越多，這片領地的轉化速度也就越快。
豺狼人之王殘餘在此地的神性神力被作爲傳送力量消耗掉了，而那些被殺戮的惡魔則成爲了殺戮之手力量的一部分，這是一正一反的事情。
隨着時間的推移，豺狼人之王反攻的可能性越來越小。
一名弱等神力的誕生，若是放在物質位面，絕對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可放在無底深淵，雖然也產生了不小波瀾，卻只對利益相關方產生了不同程度的影響，遠遠不到波及整個深淵的程度。
尤其是烏黯王子格拉茲特自囚百年，惡魔王子狄摩高根進入全面擴張的大背景下。
大大小小的惡魔領主人人自危，暗中串聯勾結，形成大大小小的聯盟，或是自保，或是尋求擴張。
整個無底深淵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點燃引信的火藥桶，等到爆炸的那一刻，絕對會引起整個多元宇宙的劇烈震盪，甚至能左右不少位面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