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倀鬼?”
聽到見虛的話,宋思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所謂倀鬼,就是被.操控的鬼。
有個成語叫做“爲虎作倀”,是說被惡虎咬死的人,靈魂也會變成傀儡,幫助惡虎誘騙路人,使其成爲惡虎的食物。
下毒害死見虛的老婦人就是一隻倀鬼,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則一直躲在水底下。
“本以爲會跟其他倀鬼一樣被惡鬼操控,身不由己,做盡惡事。但師傅他老人家及時出現,將貧僧從惡鬼手中解脫出來。”
見虛看着宋思,說道。
“能夠幫你擺脫束縛,想來也是一位得道高僧,他沒有把那惡鬼滅掉嗎?”
“師父救下小僧後便圓寂了,只留下這個東西。”
見虛張開右手,露出一塊不規則的金屬片。
“法器?”
宋思眉頭一挑,這東西散發着淡淡的詭異氣息,和鎮魂釘有點類似,應該是某種法器。
但破損到這種程度,完全看不出原本是什麼模樣。
“師傅說這是鎮魂鈴的碎片,對魂體和邪祟具有極強的剋制作用。貧僧被倀鬼下毒害死,本該心存怨念,最終一步步變成吃人的邪祟。但靠着師父留下的鎮魂鈴碎片,貧僧保住了心中的一點良善,沒有被怨恨侵蝕。”
“我明白了,那怪物怕的並不是你,而是這塊鎮魂鈴碎片。”
宋思點點頭,心中恍然。
“施主,貧僧知你乃是非常人,希望能看在慘死的無辜者面上,將那惡鬼消滅。即使做了善事,也了去貧僧心中執念。”
見虛雙手合十,略顯虛幻的臉上滿是懇求。
“哦?怎麼不繼續弱肉強食,衆生平等那一套了?”
“貧僧仔細想了想,感覺施主是對的。既然身爲人類,就應該站在人類的立場考慮問題。如若不然,與人奸何異?”
見虛十分鄭重的說道。
“不錯,能夠棄暗投明,改邪歸正,沒有辜負你師父當年的善心。”
宋思點點頭,應了下來。
他留在這裡的目的,就是滅殺藏在水底的怪物。
既能爲民除害,又有經驗到賬,何樂而不爲呢!
小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大半天,直到黃昏才慢慢停下來。
皎潔的月光灑落大地,在薄霧籠罩下,遠處的山和樹若隱若現。
官道上面,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騎着一隻大狗,慢慢悠悠的走着。
前方不遠處是一個小茶攤,年過七旬的老婦人佝僂着身子,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
“這位小哥,天寒露重,不如喝杯茶暖暖身子?”
老婦人端着一碗茶水,顫顫巍巍的說道。
“人困狗疲,歇歇腳也好。”
宋思翻身下狗,暗中操控黑頭去旁邊待着。
“這水……爲什麼有股腥味……”
端起茶杯,宋思卻沒有急着往嘴裡喝,而是仔細觀察。
功力達到洗髓境,不說千里眼順風耳,但也算耳聰目明,味覺嗅覺同樣遠比普通人敏銳。
雖然天色昏暗,宋思依舊看出茶水的渾濁,更別說那撲鼻的魚腥味。
“都是井裡的水,打的太淺了。”
老婦人臉上堆滿笑容,一層層的褶子映入眼簾,讓宋思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驢蛋。
“這水老婆子喝了幾十年,一年到頭不僅不生病,身體也越來越硬朗。聽風水先生說,這水的源頭就在山上,那裡建了一座龍王廟,水沾染了龍氣,有很多不可思議的神妙。男人喝了補腎壯陽,女人喝了滋陰養顏。瞧瞧我這孫女,閉月羞花,沉魚落雁,都是這水的功勞。”
老婦人鬼話連篇,宋思卻沒有太過在意。
說話間,一個女子掀開簾子,端着一些點心走過來。
二八年華,正值青春。
妖嬈的身段,美麗的容顏。
白皙的臉上略施粉黛,看上去嬌嫩誘人。
而那似笑非笑,含羞帶騷的表情,更是令人忍不住生出一股邪火。
哪怕縱橫情場的老手,在她面前也會失了幾分抵抗力。
但宋思是誰,別說區區一個山野村女,就算憐香、蘇雪瑩那等妖魔,他都能剋制住內心的慾望,怎麼會隨隨便便就……
嘿嘿嘿……其實也不是不行……
宋思搓了搓手,臉上浮現出浪笑,雙眼中散發出綠光。
“小娘們生的真是俊俏,本少爺見慣了家養的月季芍藥,也採過不少商販培育的牡丹玫瑰。但似你這般俊俏妖豔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宋思一隻手接過點心,另一隻手則是趁機摸了一把。
細膩嫩滑,就是有點涼。
曾幾何時,宋思見到這樣的女人,也就是多看兩眼。
因爲他只是個沒錢沒權的小螞蟻,一輩子都不會和公主產生交集。
可等宋思長大後步入社會才知道,所謂的公主,其實也就兩三百塊錢而已。
某些沒組織的野生品種,一千塊就能包夜,還開發票。
當然了,宋思雖然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但他也只是裝樣子而已。
就算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至於跟邪祟行苟且之事。
“哎呀,公子好壞啊!”
女子嬌嗔一聲,不僅沒有如尋常良家婦女那般氣惱,反而拋了個媚眼,豐腴的身子直接擠進了宋思的懷裡。
“公子,天寒露重,不如讓奴家幫你暖暖身子!”
女子滿臉羞澀的紅暈,動作卻極爲大膽。
纖細的手指輕輕轉動,便將宋思拿捏住。
感受到那股滾燙和出乎預料的強壯後,女子頓時驚呼出聲,一雙丹鳳眼中也瞬間掀起浪花。
“小娘子,公子我可是熱得很,能燙死人呢!”
宋思獰笑一聲。
陰冷的風,搖晃的燈,透着一抹邪異的味道。
“哎呀,奴家陰寒體虛,正需要公子這種滾燙的男人來暖暖身子。”
女子嬌笑一聲,卻是捨不得從宋思懷裡離開。
宋思也不是好東西,鬼豆腐不吃白不吃,吃了不白吃。
然而就當他打算施展幻術,矇蔽這一老一少兩隻倀鬼時,一串喧鬧的馬蹄聲從不遠處響起。
扭頭看去,竟是一羣人騎馬趕來。
身上掛着露珠,馬蹄上帶着新泥。
風塵僕僕,滿臉疲憊之色。
“茶水好像涼了,奴家給公子重新盛一碗。”
見到這羣人到來,女子眼中一亮,毫不留戀的從宋思懷中掙脫,起身向茶攤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