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的幾天鬱湛笙想了想,準備還是從自己的姥爺開始下手。但是姥爺好像故意躲着自己一樣,每天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很難打上照面。鬱湛笙不理解,今年姥爺都已經退休了爲什麼每天比上班族還忙?但是對於姥爺每日早出晚歸這一現象,家裡除了自己其他人好像都不是很在意。爲了搞清楚姥爺到底在幹些什麼,鬱湛笙決定跟蹤,不是,做姥爺的隱形保鏢一天。
經過前幾天的觀察,鬱湛笙發現姥爺每天的時間表基本是固定的,每天早上六點出門,晚上十一二點纔回來。於是在開展計劃的頭一天鬱湛笙先爲自己準備好了糧食儲備,然後定好了第二天早上五點到五點半的六個鬧鐘,這個時間點位主要是爲了防止自己睡過頭。
果然鬱湛笙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很清晰的。當第一遍鬧鐘震動的時候,他的手無情的按滅了它,直到第四個鬧鐘響起,鬱湛笙才清醒了一點點。按掉鬧鐘,又盯着天花板發了五分鐘的呆,然後他才意識到今天是他尾隨姥爺的一天。鬱湛笙一邊穿衣服一邊注意聽房間外的動靜,聽這響聲姥爺估計是在泡他的芝麻糊。
又是一陣叮叮咣咣然後就是開門的聲音,原來姥爺平常動靜那麼大啊,由此可見自己的睡眠質量還是可以的。聽到關門的聲音鬱湛笙趕忙也跟着出去。姥爺是坐電梯下去的,自己如果等電梯再上來一定會跟丟目標,所以鬱湛笙推開安全出門的門就往下跑。等他吭哧吭哧跑到一樓姥爺已經出了公寓大門。
好在姥爺今天不準備開車,不然鬱湛笙的計劃可就徹底泡湯了。明明在家已經吃過早飯了,但在路過早餐攤的時候姥爺還是要了豆漿和油條。看着在前面喝熱豆漿吃脆油條的姥爺,再看看自己手裡的幹吐司,鬱湛笙心生幽怨。
等到鬱湛笙吃完吐司,姥爺也到了他的第一站,小區公園。姥爺先是和一衆老頭老太打招呼,接着就加入了晨練隊伍。等等,鬱湛笙沒想到姥爺竟然還是領頭帶教的那個。於是再悠揚的音樂下,鬱湛笙欣賞了自己的姥爺帶着十幾個大爺大媽打起了太極拳。實不相瞞,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鬱湛笙都不知道姥爺的太極拳打得這麼好,完全不輸自己的體育老師啊。
晨練過後,姥爺休息了一會又繼續他的行程。坐了幾站地鐵,多虧了上班高峰,人擠人的境地纔不至於自己被姥爺發現。最後姥爺竟然回到了他曾經的工作單位故宮博物院。還好鬱湛笙有故宮博物院的年票,不然這長長的購票隊伍有的他等的。
故宮畢竟曾經是姥爺的“戰地”,按照姥爺的說法就是閉着眼他也能走到他想去的地方。左拐右拐姥爺進入了一間研究所,嗯……這個地方鬱湛笙就不好再跟進去了,鬱湛笙不敢跟的太近,因此只能眯起眼努力辨認,好像是歷史文物研究所。姥爺的交際能力真要比起來絲毫不輸劉鵬,只不過姥爺的臉皮比劉鵬厚一些,說起瞎話來更不要臉一些。
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早上,期間鬱湛笙多次靠近研究所,但是門口有門禁他沒有門卡,沒有辦法再往裡走。還好院裡有休息避風的地方,這一早上鬱湛笙纔不至於被凍死。到了飯點姥爺終於捨得從研究所裡出來,出了故宮姥爺就直奔王府井。走了好一會纔在一家麪店裡坐下,鬱湛笙不好跟着進,就去了對門的一家小吃店。特意選了靠門的位置,雖然不能看清麪店裡的情況,但姥爺一旦吃完出來他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鬱湛笙被凍了一早上這會喝上一口熱湯,覺得自己簡直要上天了。有了這口湯,身體終於暖和了很多。
午飯過後,姥爺徑直去了附近的一家中醫館。鍼灸,艾灸,推拿……看着門口招牌上的業務,鬱湛笙覺得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專業課課表。不過從外觀和地理位置來看,鬱湛笙覺得這多半是一家百年老店。估計姥爺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來,鬱湛笙就進了旁邊的一家奶茶店,點了一杯果茶,蹭着Wi-Fi就搜索起了那家中醫館。
果然就如同他預判的那樣,這確實是一家百年老店,看樣子跟劉鵬家那種祖傳了好幾代的是一個樣的,只不過這家店的兒子比劉鵬更喜歡中醫,早早就在他父親的帶領下開始學習打理店鋪。網上說這家店祖傳手藝是鍼灸,鍼灸也是門店的招牌,但凡有個腰痠腿疼只要來這的一灸就能緩解大半,來上個三五次基本就能好了,要是遇上感冒鼻塞的,用上艾灸也能緩解大半。此外還提到這家店的兒子主攻推拿,目前鍼灸+推拿是他們店的主推治療套餐。
鬱湛笙看了好幾頁,但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姥爺有什麼是需要來這治療的。與此相反,姥爺雖然是個半仙,但是對中醫並不是那麼信任,據說是小時候艾灸時被燙傷過,因此便不太待見它。就連當初知道自己被中醫學錄取時也頗有意見,只是不知道自己離開的這四個月發生了什麼,他竟然主動去了中醫館。
鬱湛笙想不明白,這天下午姥爺在中醫館度過,而鬱湛笙則是在奶茶店度過的。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在奶茶店待那麼久,就在他無聊到數店內裝飾的星星時姥爺出來了,鬱湛笙忙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跟上,突然手機震了震。
“臭小子別跟了,來跟你姥爺我吃晚飯了。”
鬱湛笙再擡頭就看見姥爺站在奶茶店門口盯着自己。
當鬱湛笙和姥爺坐在北京特色小吃店裡的時候他還是沒想明白,姥爺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發現自己的。於是他也這麼問了。
“臭小子,是不是應該先說說爲什麼跟着我啊。”姥爺一邊把鬱湛笙喜歡的菜往他面前擺,一邊裝出惡狠狠的樣子說。“怎麼纔出去四個月就學會這些亂七八糟的壞習慣了。”
鬱湛笙尷尬的笑了笑說“我這不是擔心您嘛!”
“少貧了。先吃飯,一會兒好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