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方龍野的出神,玉皇大帝看在眼中,不過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揮手,吩咐太白金星,道:
“長庚,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帶着水元聖君熟悉熟悉天庭吧!”
方龍野聞言,醒轉了過來,對着玉皇大帝再次拱手致謝~
玉皇大帝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直接起身,道:
“退朝!”
“退朝~”
“退朝~”
聲音傳出,一衆仙神魚貫而出。
相熟之人,三五聚在一起,傳音說着什麼,時不時看向跟在太白金星身邊說說笑笑的方龍野。
這天庭又來了一條過江龍啊!
出乎不少人預料的是,與方龍野湊在一起,談笑風生的還有一人。
但見這人頭戴道冠,身披寶衣,腰間絲絛,足下踏着水波,圈圈暈暈的漣漪倏聚倏散~
不是水德星君,還會是誰?
不是,
這水德星君不是剛剛纔出言反對,這位元龍君直接上位洞陰大帝嗎?按理說,元龍君應該冷臉相對纔是啊~
怎麼回過頭就在一起說說笑笑了?
當然,有這等困惑的,大多都是一些初出茅廬的小年輕,一些老油條卻是早早就回過味來~
這是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擱這給他們演戲,玩以退爲進呢~
那位大天尊一開始的目標,應該就只是水元聖君~
不過由於水元聖君一職,同樣位高權重,非太乙中人不能夠擔任。
這樣的位置,連玉皇大天尊都不能夠隨意授與,得有能力,有背景,有功績,有資歷。
這才拋出了洞陰大帝之位,又讓水德星君故意跟太白金星唱反調,引來大家的爭論~
最後又一錘定音,退而求其次,輕輕鬆鬆就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將元龍君推上了水元聖君之位~
說起來,
這可是大天尊一貫使用的手段。
只是冊封洞陰大帝之言,過於引人矚目了,他們這些老油條剛纔竟然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對於羣仙衆神的目光,
方龍野自是有所感應,不過這會兒顧不上跟他們打招呼,只是衝着他們一一點頭笑了笑。
與幫忙圓過場的水德星君好一番談笑風生,便與對方辭別,跟着太白金星轉進了一座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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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了~”
兩人步入偏殿後,
太白金星手一揮,自有早已提前等候在此的仙婢上前,捧着木盤,裡面放着大印,衣冠,冊書,玉佩,等等,乃是水元聖君的身份信物。
他對着方龍野笑道:“以後龍君便是天庭的水元聖君了,怕是我都要稱呼你爲上官了~”
洞玄解厄水元聖君,雖不及洞陰大帝,可同樣是位高權重。
這一職位輔理九江水府河伯神仙,水中諸神及仙籙簿籍,在沒有洞陰大帝掣肘下,權柄幾乎與洞陰大帝一致。
在天庭久遠形成的諸多潛規則下,幾乎相當於洞陰大帝候選人了,或者說,下一任洞陰大帝。
總之,方龍野得授的這一水元聖君之位,離帝君之位也不過一步之遙,在天庭絕對算是高層了。
“什麼上官不上官的~”
方龍野將東西收下,整個人挺拔如鬆,溫潤如君子,同樣笑道:
“金星老倌你這樣說,就是在折煞方某了,在金星老倌兒你面前,我可不敢當什麼上官之說~”
眼前的太白金星,雖說只是一星君,可卻是實打實的大羅之尊。
而且,人家乃是先天星神。
雖說在天庭任職,但早就超脫於天庭職位等級之上,什麼天王聖君的,在人家面前屁都不是~
“哈哈,怎麼當不得?用不了多久,水元聖君你就是咱們天庭的洞陰大帝了。一方帝君,怎麼當不得?”
太白金星手上揮着拂塵笑道。
在目前,
洞陰大帝之位自然是空缺的,自上任洞陰大帝殞落在伐天之戰中以後,這個位子就一直空着。
不然太白金星之前在朝會上,也不會拿洞陰大帝之位“開天窗”~
這也是和方龍野商定好的,先將他冊封爲水元聖君,過渡一段時間,就將他升爲洞陰大帝。
一如他最初對太白金星提出的訴求一樣,只是需要一個流程,不能一上來就擔當一方帝君~
不然,就像水德星君說的那樣,天庭規矩何在?天庭人心何在?
兩個人一番客套,方龍野換上水元聖君衣冠,佩戴好水元聖君符印,跟着太白金星走出了偏殿。
“走,水元聖君,咱們去看看爲你準備的府邸,要是你有不滿意的地方,提出來整改一番~”
太白星君一揮拂塵,笑呵呵道。
言罷,他當即招來金玉寶車,待方龍野上去後,他同樣跟着上來。
只聽轟隆一聲響,
雷火如翼,騰空而行。
“這是天庭爲水元聖君你準備的專屬車輦,感覺怎麼樣?”
太白星君坐在車中寶榻上,看着仔細打量的方龍野,笑眯眯道。
方龍野點了點頭,道:
“自是不同凡響~”
車輦就不用說了,天庭能工巧匠無數,各個都是手藝超羣,自是精雕細琢,將其打造的美輪美奐。
拉車的也不是尋常的天馬,而是天馬中的名駒~
一名絕地,足不踐土;二名翻羽,行越飛禽;三名奔霄,飛遁若虹;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輝,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影;七名騰霧,乘雲而奔;八名挾翼,身有肉翅。
八馬並行,星火雷霆。
“水元聖君啊,”
方龍野端坐在寶榻上,眉宇間很是舒展,不由在心底呢喃道。
他雙目微闔,神照己身。
可以看到,
自從玉皇大帝說冊封他爲『洞玄解厄水元聖君』之後。
在他的頂門上,
就驀然多了不少鬱鬱蔥蔥的紫青之氣,中懸大印,四下敕令如龍,細密交網,銜百子鈴,鏘鏘和鳴,響於四方,聞之精神抖擻~
這不是其他,正是洞玄解厄水元聖君作爲天庭高層的位格,正日夜牽引一部分的天庭氣運於身上。
紫青垂落,加持於身,讓人羨慕。
從這一點來看,
不考慮將來以後的話,
應下玉皇大帝的要求,讓自己未來的便宜兒子成爲天孫,跟玉帝關係緊密起來,還是很有好處的~
他相信,
倘若自己不是接受了玉帝的條件,就算通過龍族的關係成爲天官,也不會得到水元聖君這樣高位格的職位。
“名與器~”
方龍野琢磨着,
除了這些雄渾的天庭氣運外,水元聖君的權柄也是不小的,以後熟悉之後,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起來。
倒不是他被天庭打出的這些糖衣炮彈衝昏了頭腦,否認了自己之前與楊嬋相悖的看法。
而是落子無悔,既然做出了選擇,那就只有積極應對了~
……
“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萋萋。”
“黃鳥于飛,集於灌木,其鳴喈喈。”“葛之覃兮,施於中谷,維葉莫莫。”
“是刈是濩,爲𫄨爲綌,服之無斁。”
“言告師氏,言告言歸。”
“薄污我私,薄澣我衣。”
“害澣害否?歸寧回矣。”
時間挪移到之前,
就在方龍野覲見玉皇大帝的時候,楊嬋則乘載着七仙女駕駛的彩舟,一路飛馳,穿梭重重空間。
來到了雲水廣佈一界的瑤池當中。
瑤池衆仙子、神姬、天女、歌姬以樂迎客,有八琅之傲、雲和之笙,衆聲朗澈,靈音駭空。
簇擁着車駕,入了瑤池~
將楊嬋迎下車駕後,
瑤池的仙子們嘻嘻哈哈地簇擁在一起,大膽地問着她新婚後的感受,問得她臉頰緋紅。
一番分茶敘話,楊嬋正與這些女仙說着女兒家的閨房話,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笑聲,道:
“哎呀~我來遲了罷?”
笑語聲尚未落地,便自門口外走進來一個女仙。
這女仙身着一件青色天衣,妝得彩繡輝煌,恍若神妃仙子,氣度高渺而端肅,自有一份英華。
她一走進來,殿內的女仙們都起了身,齊聲行禮喚道:
“龍吉姐姐。”
龍吉笑着招呼還禮。
楊嬋也是驚喜起身,走過來抓住龍吉的手,喚道:“龍吉姐姐,你什麼時候出的關?”
楊嬋是真心感到高興,雖然龍吉算是她的便宜表姐,但她向來愛憎分明,只對自己的便宜舅舅有意見。
從沒有遷怒於旁人。
相反,由於封神大劫的緣故,楊嬋還與龍吉處成了不錯的閨蜜。
楊嬋打量着自家這位表姐,道:
“龍吉姐姐,莫非你已經跨越了那一步,成道大羅了?”
她這位表姐當初遭人算計,迷失在了封神大劫中,一直到姬周百家爭鳴時期,得遇機緣才堪破情劫。
這些年一直像小哪吒那樣,沉入在閉關中,彌補自身的缺憾。
龍吉笑了笑,搖頭道:
“大羅哪有那麼容易,我可沒有二郎的才情,目前還差最後一步~”
楊嬋注意到龍吉說到最後一句話時的異樣,正欲仔細詢問。
龍吉卻一擺手,道:
“不說我了!倒是你——”
她皺了皺眉頭道:
“你說你怎麼嫁人了呢?男人啊,沒一個好東西!全是些王八蛋!”
楊嬋正欲分說,
龍吉卻嘆了口氣,道:
“你果然也動了情了!”
楊嬋還要再說什麼,龍吉卻直接一把拉過她,道:
“妙君,等會我們再好好敘敘,現在該去跟着我拜見母神了!”
楊嬋聞言,也不急着說什麼了,正如前面說的那樣,她只對玉帝有意見,對於西王母倒是沒有什麼。
當即與一干女仙作別,轉身跟着龍吉往西王母的寢宮去了~
……
重幃深下莫愁堂,臥後清宵細細長。
一路來到西王母所在的寢宮,殿內清幽,精緻的青銅小鼎中,安靜地焚着香片,發出宜人的幽香。
隔着重重的細玉珠簾,隱約見得簾後一張榻上,正橫臥着一個絕美的女子,一手支頤,雍容華貴。
不是旁人,正是西華至妙之氣的化身,瑤池仙境大聖、被人奉爲女仙之首的西王母了。
楊嬋問安道:“娘娘!”
西王母伸手朝着她招了招,道:
“妙君,你過來我看看。”
兩旁侍立的一排排侍女,掀開了一重重的珠簾,楊嬋走到王母牀榻前,又行了一禮。
西王母伸出手,親暱地幫她捋了捋散落的幾縷青絲,笑道:
“眉間散開,倒是精神煥發,肌顏嬌嫩,容光滿面,看來你這妮子的婚後生活,過得倒是不錯啊……”
楊嬋還從未見過,作爲長輩的西王母說過如此虎狼之詞。
不由臉上升起飛紅。
西王母笑道:
“以前挺大膽的,怎麼這會兒嫁人後,倒容易臉紅了~”
說笑了一會兒,西王母又道:
“雖說你婚後生活過得不錯,但作爲長輩,我還是要提醒你,咱們女人啊,可以將一顆心全系在男人身上,但千萬不要失去自我~”
“不然,就像龍吉那丫頭那樣,陷入情劫,遲遲無法自拔,蹉跎了不知多少歲月,大好前途也荒廢了。”
要知道,龍吉可是她和昊天首次在一起雙修時感孕而生的,跟腳之出衆,不下於最頂級的先天生靈。
後來,龍吉更是修習秘法,蛻變成了一尊先天神聖。
別說大羅之資了,甚至連成就大神通者都有着三成的可能。
可惜,
當初昊天那個挨千刀的,爲了發展天庭,得罪了好幾個混元聖人。
哪怕她和昊天已經對龍吉百般保護,還是讓她捲入到了封神大劫中,最後更是被人算計,陷入了情劫。
一身造化,氣運,命格,被宵小之徒謀奪大半,蹉跎了數百萬年。
至今仍未真正走出影響~
西王母舒了口氣,見楊嬋聽得認真,點了點頭,接着道:
“她還算好的,終究脫離了出來。有多少女子甘之若飴地陷身其中,一身造化留予了男人和孩子~”
楊嬋面色難看,勉強笑道:
“娘娘,我明白~”
她自是聽出了西王母的話外之意,這是在借龍吉和她的事,在說自家母親當年的事。
不能算是在爲便宜舅舅玉帝開脫,但怎麼聽怎麼彆扭~
西王母嘆了口氣,搖頭道:
“你還是不明白,你若是明白的話,就應該扭頭就走,……”
說着說着,她欲言又止。
“也罷!”
她又嘆了口氣,道:
“這會兒跟你說再多,也是枉費舌尖,希望你這妮子早點度過情劫吧!可別像龍吉蹉跎那麼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