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慢慢擡頭:“一個時辰的流逝,潭影之中的時間過去了二十多年,那麼,一夜時間月照四個半時辰,恰好是一百年!那麼一個月呢?三千年!而這位王祖師,也恰好是三千壽,他三千年壽命濃縮於一個月的月起月消之間……”
“怎麼了?”孫真不懂,她當然知道這位王祖師的壽命是三千歲,她當然也知道要看完整個輪迴眼珠,需要一個月,但是,她不明白林蘇將這些數目點出來是何意。
林蘇眼中有神秘的光芒:“也許你們輪迴宗全都搞錯了!”
“什麼地方錯了?”
“那顆傳說中的眼珠,或許不是這面潭。”
“那是什麼?”
林蘇手指慢慢擡起,指向天空的這一輪娥眉月。
孫真全身大震:“月亮,纔是那顆眼珠?”
“聽過一個很浪漫也很玄妙的說法嗎?”林蘇道:“人這一生啊,眼睛一閉一睜,一天過去了,眼睛一閉不睜,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孫真喃喃道:“眼睛一閉不睜,一輩子也就過去了,這……這與月亮有什麼關係?”
“新月初啓之時,王祖師從懵懂之孩童開始成長,月正圓時,他的修爲如日中天,月亮由盛轉衰,恰好對應他的人生大劫,月亮抹下最後一抹光亮之時,他滿頭白髮在黑夜中消散……你有沒有覺得,這月亮的一個輪迴,其實就是他自己的輪迴?月亮的圓缺,其實就是他眼睛的開合?”
孫真心頭怦怦跳……
月亮一缺一圓,過了它的一個輪迴。
人的眼睛一睜一閉,過了他自己一輩子的輪迴。
難道說,真的錯了?
世俗所傳揚的輪迴崖上那隻眼,其實並不是腳下的這面潭,而是天空的月亮?
潭爲眼,衆人信之,因爲這潭本身就很象叢林之中的一隻眼睛。
但天空的月亮爲眼,似乎更加吻合輪迴之奧秘。
結合他一開始所說的,這面潭不太象眼珠,反而更象一滴淚。
如果真的如此……
月爲眼,潭爲淚,王祖師的輪迴妙境簡直呼之欲出!
“真兒,我們換一個視角來看這段輪迴!”
“到月亮裡去看麼?”孫真眼睛大亮。
“也可以這麼理解!”林蘇手指一伸,虛空寫下……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短短二十字一落,輪迴崖上方的天空突然微微一震,天際青波瀰漫,演繹出文道風流態。
孫真小嘴兒成了O形:“相公,文道青波!擡手之間傳世青詩耶,你在勾誰啊……”
林蘇笑了:“自然是勾……”
“不準勾我!我根本不需要你勾……”孫真抓住了他的手,輕輕搖擺。
“那好吧,我勾一勾……昔日的那位王祖師!”林蘇聲音一落,天道青波似乎與月亮相融。
這一融,林蘇和孫真同時大震……
他們換了視角。
不再是在潭邊觀他人之影,他們這一刻,似乎與月亮相融,站在月亮之上,以月亮之視角,來看這段輪迴。
角度一變,玄機立現。
他們突然覺得自己的靈臺多了一種情緒共鳴,他們似乎與昔日這位傳奇祖師實現了情緒共鳴,他們於輪迴規則的感悟,天翻地覆……
次日清晨!
月消日起!
孫真眼睛慢慢移向林蘇:“相公,真是不可思議,僅僅一夜,我預計最少需要三年才能完全穩固的源臺,已經穩固。”
她也纔剛剛入源臺而破聖,根基遠遠算不得穩固,至少需要三年才能真正穩固下來,但是,只是一夜時間,她就全部穩固了。
這就是輪迴崖上這隻傳奇眼睛的真正奧秘。
以前沒有人發現,所有人都有一個思維定勢,人在月光下,觀潭影輪迴,從王祖師過往歷程中,尋求關於輪迴道的感悟。
但是,林蘇進行了一個轉換,他不是以旁觀者的身份觀他人一世輪迴。
他是以王祖師自己的視角,來看這一世輪迴。
觀旁人,情緒不能共通,感悟不能同在,進益自然只是微微。
而以一首妙詩,巧妙地將月亮比成人,巧妙地將孤寂之情與王祖師相融,他一步站到了王祖師的視角,感悟自然也就超旁人千倍萬倍。
這,就是輪迴崖上輪迴眼的秘密。
林蘇輕輕一笑:“現實中時間纔過去一夜,王祖師的輪迴之路也纔過去區區百年,我們在這裡住一月!”
“一月?”孫真心頭微微一跳。
“有些事情,欲速則不達!”林蘇回了她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孫真懂了。
上輪迴崖,是有使命在身的。
但是,正如他所說,欲速則不達。
給對方充分的準備時間,給對方以麻痹,同時,也得給東峰充足的準備時間。
借這個機會,先夯實自己的根基。
用一個月時間,走完這位傳奇祖師全部的人生,相信這一個月下來,他們關於輪迴法則的感悟,將會達到一個空前的高度。
西峰之上,大長老盯着輪迴崖,一夜無眠。
他的身邊,照例是金長老,他也一夜無眠。
“上得輪迴崖,竟然真的在參悟,絲毫沒有查找線索的意思,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金長老道。
“觀人若觀魚!你在觀魚水中游,魚亦在觀人岸上走。”大長老道:“這小子雖然年紀輕,但是,千萬莫要用看一般年輕人的視覺看他,他顯然是意識到了輪迴崖上的非同一般,是故有意麻痹於我,此刻壓制尋找輪迴崖上線索的衝動,裝出一幅只是參悟法則的模樣,待得他看清了輪迴崖,必有大動作。”
“看清輪迴崖,必有大動作,可惜,這是一個死循環,不是嗎?”金長老臉上露出了笑容。
大長老也笑了……
看清輪迴崖,會有大動作。
然而,你怎麼看清輪迴崖?
不撕開某層幕布,你什麼都看不到。
而一旦撕開這層幕布,所有的事情,都不由你作主!
時間就在這“人觀魚,魚觀人”的進程中,慢慢流逝……
轉眼間,已是一個月即將走到盡頭。
這一個月時間裡,西河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官府變了,對異族開始無比的強勢。
但凡異族犯事,官府處置起來,迅速而又決絕,短短一個月時間,拉到菜市場就地正法的異族之人,多達三百人之衆,這超過了鶴排雲四十七年官場生涯的總和。
異族變了,無比的收斂。
往日三十九名異族被官府處決,他們敢殺一縣之民而揚異族之威,但如今,沒有哪個異族敢於報復。
百姓變了,他們終於昂首挺胸,活成了一個人樣。
西河城,一天更比一天象一座人族城池。
羅天宗衆位長老在這座充滿變化的城池之中,呆了整整一個月,親眼看着這座邊城的改變,羅天老祖平生第一次有了感慨:“這個小子,目前還只是一個監察使,如果有一日,他外放爲一方諸侯,他的治下之術,還真的值得期待。”
旁邊的大長老羅天慧者眉頭緊鎖:“宗主,二皇子殿下已經三次催促,讓我們去他府上一敘,宗主有沒有拿定主意?”
羅天老祖輕輕搖頭:“這一步已經踏出,又如何能夠再回到他那條不歸路?回仙都吧,但是,不入周王府,只向陛下回報!”
不歸路!
三個字,羅天慧者心頭大浪滔天。
這一日,羅天老祖率領羅天宗十名頂級長老,返回仙都,直入金殿,陛下格破親自接見,賜御酒接風,全程和悅。
計千靈留在了西河。
她的丫頭豬兒當然也留下了。
西河有很多好的吃食,丫頭每日上街到處逛,用計千靈的元晶或者仙元填滿了她的嘴巴,月光升起之時,她纔會暫時忘記美食的誘惑,四十五度角遙望蒼穹,問上一個計千靈怎麼回答都是錯的問題:一個月都沒見他的人影了,小姐,你想他不?
這個問題,計千靈真的回答不了。
說想是不可能的!
說不想,內心其實是不答應的!
往日從來沒有跟什麼臭男人有交集,保持內心的清靜清涼其實也挺愜意,但是,跟他有過一段交集,聽過他的曲,聽過他的詩,習慣了在清風明月之下,點亮夜熒燈,聽他在那裡分析時局,偶爾調戲調戲自己,她覺得這纔是生活。
可是,這混蛋擡腿就走,一消失就是整整一月。
豬兒因爲他的走,連臉上搽香搽粉的事情都忽略掉了。
自己呢?偶爾瞅瞅自己豐滿的前胸,也覺得沒有人欣賞的胸,高與低其實沒什麼所謂。
此刻再次聽到豬兒的陷井式問題,計千靈橫了她一眼:“你想他了?”
“嗯!”豬兒點頭。
計千靈當場語塞……
豬兒補充:“八月中秋,鵲橋會,他肯定會回來!小姐,你覺得……在這鵲橋會上,他會不會也找個媳婦啊?”
“怎麼?要動真的了?”計千靈眉毛輕輕一挑。
豬兒點頭:“我是這樣想的,他其實特別喜歡女人,西山竹林裡夜夜不空,那得多喜歡啊。以前不是忙嗎?他都忘了這事兒了,八月中秋那天,鵲橋會本就是給人說媳婦的,他不找上一個不成事,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小姐,你幫幫我好不好?”
計千靈眉頭皺得死緊……
我幫你?
我憑啥幫你?
他如果要在鵲橋會上找媳婦,你以爲就只有你纔是最合適的?
比你更合適的人,多了去了……
當然,有些會惹火燒身的話,計千靈是打死都不說出口。
這一日,有一批特殊人物到了西河城。
白玉京京子季素率領白玉長老來了。
他的使命,就是與東域仙朝聯手籌備此番盛會。
鵲橋會,是白玉京與東域仙朝共同倡議的,籌備自然也是兩方共同籌備。
來到西河之前,白玉京其實也知道了很多事情。
他們知道,西河之地,異族勢大,仙朝存在感很低,他們預計事情不會太順利。
而突然聽聞紫氣文朝大軍入侵這勁爆消息時,白玉京的人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樂觀,這塊地兒豈止是異族勢大的問題?紫氣文朝與這邊接壤,它們也是一樁大麻煩。
然而,僅僅數日時間,事態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林蘇這個文道天驕突然爆出神一般的兵道神蹟,僅憑西河一地之軍,就絕滅了入侵軍。
聽到這則消息,白玉京呆若木雞。
季素眼睛大亮。
他妹子季月池更是完全不在狀態。
於是,他們緊急收拾行囊,準備物資,來到了西河。
他們到達西河之時,林蘇已經帶着白衣侯的頭銜,離開了。
接下來,他們就見到了西河的第二重轉變:異族突然變得很乖,很配合,西河根本不象世人傳揚的那樣,異族橫行天地間,人族是下等人。
然而,隨着他們在街道上一行走,四下一打聽,才真正明白了一切。
天其實是那塊天,地其實是那塊地,人還是那些人,過往的故事是真的,異族的確曾經一如故事傳說,甚至可以說,遠比故事更兇殘。
這一切的改變,都是林蘇。
林蘇橫掃紫氣大軍之餘,順手給三十六異族做了個小小的減法,兩大異族的滅族,才換來了如今的聽話,如今的乖!
得知此事之後,季素沉默了好久。
季月池對月而望,也陷入了沉默。
“妹子,你的心事爲兄知道!”季素道。
季月池的臉蛋毫無徵兆地紅了,一縷眼波橫了兄長一眼。
季素笑了:“如果是往日,爲兄可能還沒什麼把握,助你完成心願,但如今情況有變!你的心願,一定可成!”
季月池雖然滿滿的羞,但是,強烈的心願還是支撐起她的一個問題:“你憑什麼這樣說?你都不知道我的心願,你更加不能保證。”
季素道:“象他這樣的人,我想父京決計捨不得放棄,如果我白玉京有他這樣的半邊之子,白玉京纔會是真正的白玉京!”
季月池呆住了……
她的心願,兄長顯然是知道的。
但兄長考慮問題的着眼點,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人間情事,他考慮的是整個白玉京戰略版圖,白玉京,是非常複雜非常特殊的勢力,它需要絕對的天才。
而天下的天才,幾人能入白玉京法眼?
也許唯有一人,就是林蘇。
象林蘇這樣的人,一個可以抵千萬大軍。
象他這樣的人,如果能爲白玉京所用,取到的作用,或許超越一個皇朝!
兄長看到了他的價值。
父京也會看到!
那麼,她的心願,在某個層面上,就可以跟族中大業並軌!
她的心願,真的有希望能成!
八月中秋,鵲橋之會……
這是他提議的……
兩族之人自由交流,自由定親……
她與他呢?
一時之間,季月池的心動盪如月池之水,擡頭看看天空,似乎窺見了不一樣的銀河……
……
輪迴崖上,月起月落二十八個來回。
潭中影像也終於走到了盡頭。
那位輪迴宗一代傳奇祖師,滿頭白髮行走於月色之下,一聲長嘆就此步入他自己的輪迴。
而就在此時,天空的月亮也消失了。
時間,剛好是五月三十。
沒有了月光,潭水一片幽暗。
林蘇坐了下來,眼睛慢慢閉上。
他靈臺之中,此刻也一片寂靜。
時空長河之側,無字天碑之前,一具元神坐下,閉上眼睛,進入頓悟。
一天,兩天,第三天!
六月初三!
距離林蘇進入輪迴崖,剛好一個月。
夕陽西下,跟上月初三一模一樣的娥眉月再度升起。
林蘇的眼睛慢慢睜開。
他的眼中滿滿的欣喜。
“有收穫嗎?”旁邊傳來孫真的聲音。
林蘇慢慢回頭,臉上有微笑:“自然有,我的輪迴法則大概追上了媳婦你的腳步。”
孫真好吃驚:“入了源臺?”
“是啊,觀摩王祖師這一世輪迴路,一場頓悟,足矣!”
孫真無限感慨:“相公你讓我怎麼說你?輪迴崖,其實並不是真正的修行場所,只是一鱗半爪的感悟而已,你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僅僅一個月時間,就跨出了最關鍵的一個大層級。”
從落花門到源臺,是道境上的登堂入室。
是修行道上的入聖之門。
的確是修行道上至關重要的、落差特別大的一級臺階。
她也是修行道上的絕代天驕,但依然被林蘇一月時間跨出如此巨大的一步,而驚心動魄。
“修行道上,悟道最不可測,有時候千年悟不透,有時候一個靈機就悟透。”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天道的親兒子……”孫真輕輕搖頭:“去血泉瞧瞧吧,輪迴崖上一隻眼,輪迴縫裡一幽泉,這血泉,層級比這隻眼還高,且看你還能有何種收穫?”
聽到前半句,林蘇覺得有點搞笑。
我真的象是天道的親兒子嗎?
看着真的挺象的。
別人寫詩,終其一生都換不來一次天道文波,我寫詩有文波,吹曲兒有文波,唱歌兒都有,有時候更過分,隨口說幾句話,“蓮臺”一層層的,象不要錢似朝上碼……
別人悟規則千年在原地打轉轉,我悟規則,動不動一個頓悟破一個大層級。
種種現象表明,天道對我甚是青睞。
我很象是天道的私生子。
可是,真的嗎?
將來的某一天,我將你們這塊天地代表着天道正統的人,朝死裡幹,天道老爺子,你還會對我青睞麼?
但突然聽到後面一句話,林蘇有點吃驚:“那滴血,比這顆眼珠層級更高?”
輪迴崖上三奇緣。
一顆眼珠,一滴血,一朵花。
這顆眼珠林蘇已經見識過了,感受到了它的博大精深,幾乎代表着他對輪迴法則所有的極致想象。
但,孫真言,那滴血比這顆眼珠層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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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真輕輕一笑:“評價祖師爺,那是犯忌,但是,宗門之中,還是隱晦地有過公論……”
何種公論呢?
輪迴崖上足跡無數,唯有三行足跡值得子孫後代永遠銘記。
一顆眼,出自王祖師。
王祖師之眼,體現的是他的“觀世之道”,何爲觀世?只是觀!他爲人清淡,自身儘量不參與世間事,只是用一雙超然的眼睛去看這世上的萬物輪迴。
向祖師之血,體現的是他的“入世之道”,何爲入世?向祖師是一個重情重義、快意恩仇的人,他雖然修的是輪迴道,但是,他對輪迴道中的“湮滅”二字格外有感,他因爲“湮滅”敵人而讓敵人膽寒,卻也讓他自己的輪迴路格外坎坷。
而李祖師之花,纔是整個輪迴宗夢寐以求的輪迴妙境。
他體現的是“出世之道”,他觀世情以煉己身,入世情以融己道,但觀世入世都只是他的階梯,他真正想做到的,是出世。
——何爲出世?
跳出輪迴看輪迴!
這就是他的大氣魄。
當然,他並沒有成功!
雖然這三位輪迴先賢,全都不可避免地成爲輪迴道上的亡魂,但是,他們的道境依然有高下之分。
王祖師只觀世,輪迴道上,他始終只是一個看客,所以,他的道,在三人中是最低的。
向祖師融自己入世,在王祖師基礎上前行了一大步,他的道,高於王祖師。
而李祖師就不說了,他是輪迴一系古往今來第一人!
前面一座高峰。
高峰之下,一條幽泉。
星光迷離,幽泉一片血紅。
夜風吹過,帶上了世事的無情。
星光之下,彰顯世道的滄桑。
林蘇和孫真一步踏過,跨入血泉世界,他們的白衣,進入的瞬間就變成了血色,沒有血霧飄飛,但空氣中,似乎已是無邊血氣,任何人進入,都會受到感染。
林蘇深深吸口氣,大步而行。
短短一段路程,他似乎轉過了七八片沙場。
沙場之上,鐵馬金戈。
沙場之上,血流成河。
前面河邊,金戈鐵馬煙消雲散,只剩下一條血河緩緩東流,似乎是一場大戰之後,留下的滿目瘡痍。
血河之上,萬點浮萍,如同血戰之後的殘破旗幟。
“相公,記得當日無心海上,面對魅凰不死經之時,我曾跟你說過的話嗎?”孫真的聲音傳來,有點小神秘。
林蘇眼睛微微亮:“當日你言,魅凰不死經,現階段無法破除,如果某一日,我來輪迴宗,輪迴崖上參悟宗門秘法,或有辦法真的殺掉魅凰。”
“此爲先祖血河,內有先祖心萍,這心萍,就是不滅之物,與不死經異曲同工,你可靜心感悟這心萍的運行法則,一如解讀不死經之運行法則,只要能夠破解毀滅心萍之法,又何愁不能破解魅凰不死經?”
林蘇手伸出,抱住了孫真,捧起她的臉蛋:“媳婦,好久沒煽情了,煽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