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盛,你敢?”枯瘦侏儒看到自己掉落的臂膀,雙眸怒睜,厲聲呵斥道。
不過,這句話脫口而出後,枯瘦侏儒也意識到了,其他魔修是受了幻術控制,而非有意反叛。
但這一切都遲了。
在“烏盛”斬掉枯瘦侏儒一條臂膀後,枯瘦侏儒已經戰力喪失,本就難以抵擋住鮑思燕進攻的他,再一次失利,被青色法劍卸去了另一條臂膀,悽慘慘叫了數聲。
這時,早有準備的衛圖,瞬身上前,他右掌覆住枯瘦侏儒額頭,道了一個“封”字。
只見衛圖的右掌,於此刻,突然多了一個硃紅符籙,印在了枯瘦侏儒額頭之上。
符籙符光一閃,枯瘦侏儒身上的法力瞬間消失,被牢牢的鎖在了其額頭的硃紅符籙之內。
這符籙,便是車公偉在第一次開壇講法時,教授衛圖等弟子的“封靈符”。
——此符有封鎖法力之效,在對敵時,能讓修士多出一兩成法力,比敵人的法力更爲綿長。
但若用在敵人身上,便是封禁他們法力的封印之符了。
車公偉沒教衛圖等門下弟子如此做,是因以此符封印修士法力的行爲太險,稍有不慎,便會反中暗算。
不過,此時衛圖是以金丹境欺負築基境,就無此憂了。
而且衛圖仗着自己有二階巔峰的肉身修爲,也不怕臨身之時,與枯瘦侏儒近身戰鬥。
封禁枯瘦侏儒法力後。
衛圖故技重施,又以“封靈符”封印了另外四個築基魔修的法力。
這次,他和鮑思燕聯手作戰,若只以殺死這夥魔修爲目的,戰鬥起來比剛纔要輕鬆的多。
在偷襲之時,以他的翠雲針,就可直接暗算死除了枯瘦侏儒以外的其他魔修了,不可能只殺黃臉魔修一人。
之所以留了一手,是因他和鮑思燕需要從這夥魔修身上,獲取情報,好求得在這秘地中的一條生路。
他二人真正的大敵,不是這夥築基魔修,而是闖入“地宮”的那些金丹魔修。
“鮑道友,你我聯手,對這五個魔修,搜魂奪魄。”將這五個築基魔修身上的儲物袋卸掉後,衛圖目光看向鮑思燕,沉聲道。
——金丹境,便可用神識對低境界的魔修,強行搜魂奪魄、竊取記憶。
“好。”鮑思燕點頭,瞬身走到一個築基魔修面前,手掌放在了這魔修的額頭之上。
一旁的衛圖,則把第一個搜魂奪魄的目標,放在了在這夥魔修中,地位僅次於枯瘦侏儒的“烏盛”身上。
“搜魂!”衛圖右掌覆在烏盛的頭頂,隨着他這句話的道出,他渾身法力涌起,青光大冒,一一鑽進了烏盛的腦海之中。
但青光剛鑽入一會後。
烏盛的腦袋,就忽然如西瓜一樣炸裂開了,紅的白的流了一地。
衛圖擡頭一望,見鮑思燕手底下的魔修也和烏盛一樣,此刻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眉宇不由皺了幾下。
“和你我最初預料一樣,這夥魔修的來歷不簡單,身上也都種下了禁制,不好搜魂……”鮑思燕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跡後,輕嘆一聲道。
“好在,剛纔沒下死手,現在還有三人。小心一些,或可繞過他們腦中的禁制。”衛圖沉聲道。
適才,他和鮑思燕的留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爲了儘可能多的生擒這夥魔修。
下一個魔修。
衛圖謹慎了一些,神識小心滲入這個魔修的腦袋,從中搜取有用的訊息。
“鬼羅魔主?天絕魔宮?太虛境?”一道道訊息,從這個魔修的腦海中,被衛圖竊取了出來。
只是,就在衛圖打算細加探索的時候,這個魔修的腦袋,亦如之前的“烏盛”一樣,爆裂開了。
“只剩下這“韋泰”了。”鮑思燕丟了手上的魔修屍體,與衛圖一道,將目光投向了枯瘦侏儒。
適才,搜魂的途中,雖然深層的秘密,他們二人沒有挖掘到,但枯瘦侏儒的名字,二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衛圖點了點頭,他與鮑思燕一左一右,都將手掌放在了枯瘦侏儒“韋泰”的腦袋上,一同搜魂。
——他們二人功法相同,一同搜魂的時候,也無需擔心法力衝突,使韋泰提前身死。
有了前兩次積累的經驗,以及搜魂得到的內容,這一次二人對這枯瘦侏儒的搜魂,持續的時間更久了一些。
“情況不如樂觀了。”待韋泰腦中禁制被觸發,身死之後,鮑思燕收回玉掌,眉宇微凝道。
根據韋泰腦中的記憶。
這“太虛境”是萬年之前,魔道五宗之一“石魔宗”的傳承之地。只不過,在“石魔宗”覆滅之後,這“太虛境”就突然消失不見了。
但在一百多年前,天絕魔宮的“鬼羅魔主”突然打聽到了關於“太虛境”的一些消息,於是派他們一行人,前往鄭國尋找“太虛境”。
“邊境三國,鄭國、樑國、靖國,是萬年之前,正道聯盟拓邊,攻打魔道地盤之後的產物。”
“也就是那時,魔道五宗之一的石魔宗覆滅,由叛變的正道門派天女派,替代石魔宗,成爲了新魔道五宗之一。”
衛圖結合韋泰腦海中的情報,以及自己已經得知的訊息,暗暗推敲“太虛境”消失的歷史背景。
五十多年前,伏擊“呂元禮”等一衆魔修的期間,他從魔修的口中,無意間得知了天女派曾是正道門派的事情。
數年前,趙江武給他遞來的兩封信,又給他道明瞭邊境三國以前屬於魔地這一件事。
從此,衛圖不難猜測,鄭國應該就是當年“石魔宗”的屬地,甚至是其宗門的核心之地。
“太虛境有內外兩域,咱們現在在外域,只有內域,纔可能有離開這秘境的傳送陣。”
“而這太虛境,作爲石魔宗的傳承之地,必須去闖七大魔關,纔有可能到達內域……”
鮑思燕整理完訊息後,看了衛圖一眼,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道。
在韋泰的身上,她和衛圖二人,雖然得到了“太虛境”的大致地圖,不至於瞎轉亂逛,但顯然闖這“七大魔關”,於他們也不是一件輕易之事。
“地宮和太虛境,是墓中墓。申屠上人將地宮建在此處……其是元嬰修士,定然對太虛境有過探索。”
“或許,申屠上人的傳承中,留有闖過這七道魔關,到達內域的方法。”
鮑思燕看向衛圖,她猜測,衛圖拿的“道人持劍圖”裡面,藏有申屠上人通往太虛境“內域”的方法。
畢竟,“道人持劍圖”恰好掛在了通往太虛境的石門之上。
“道人持劍圖?”衛圖聽到這話,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釋然。
他一拍儲物袋,取出放在玉盒的道人持劍圖。
這一打開,衛圖和鮑思燕頓時發現了“道人持劍圖”的秘密。
在這紅晶石洞之內,“道人持劍圖”所持的長劍劍尖方位,與之前在灰色石殿時相比,偏移了一些角度。 這角度約莫有一指寬。
雖然不明顯,但以衛圖和鮑思燕二人的記憶,發現這處“疑點”不是什麼難事。
爲了試探心中猜想,衛圖將“道人持劍圖”倒轉了過來。
而這時,這道人手握寶劍的動作,也成了倒持寶劍。
“生路!”衛圖看到此幕,緊繃的心絃,終於鬆了一些。
有“道人持劍圖”這件法器作爲指引,他們逃出生天,就有一些把握了。而且,說不定還能在這太虛境內,另有收穫。
畢竟,太虛境,好歹也是石魔宗這一曾經的頂尖元嬰勢力所留。
不過就在這時。
面露輕鬆之色的衛圖,卻再一次神色緊繃了起來,他看了一眼鮑思燕,道了句“快走”,便順着“道人持劍圖”的指引,快速飛遁離開了。
“什麼?”鮑思燕癡愣片刻,不明就裡,但她還是選擇相信衛圖,緊跟着衛圖的腳步,一頭扎進了“血蜃魔霧”的深處。
鮑思燕不知道的是。
在剛剛那一瞬間,衛圖感應到了自己放在石殿的那隻二階七彩幻蛾了。
這隻靈蛾的“突然出現”,便意味着那幾個金丹魔修,已經順着他們二人的路線,走進了“太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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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衛圖放置這隻二階七彩幻蛾的意義,便是爲此。
只是——
讓衛圖萬萬沒想到的是。
他和鮑思燕,花費了兩個多月時間,找到的通往“太虛境”的石門,就那麼輕易被這幾個金丹魔修找到了。
……
另一邊。
地宮地下空腹,石門入口。
此時多了五道身影。
這五人中,三人站在前方,而兩人站在後面。
站在前方的三人,分別是一目光陰冷的儒袍中年,一盤髮結髻的白裙美婦,一個年齡稍大的藍衣婦人。
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着獨屬於金丹境的威壓。
而後面的兩人,則是一對年輕男女,看其親暱的神色,不難猜出,這二人是一對情侶。
“我那侄兒,還有其他的築基修士,都觸動了腦中禁制,身死了。”打開石門的那一刻,儒袍中年臉色先是忽的一變,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目光陰沉了下來,望向藍衣婦人。
“凝煙,若不是伱非要帶這兩個小輩,耽誤了時間,本座的這些手下,焉會身死?”
“這個責任,你要負!”
儒袍中年冷聲道。
他能感知到,“韋泰”等人身死,不超過兩日時間。
這個時間,以他的速度,本該能及時趕到。
七個築基後期手下的身死,於他“鬼羅魔主”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再加上這些築基魔修身上所懷的秘寶,堪比隕落一尊金丹修士了。
藍衣婦人聽到這話,眉宇不禁凝了一下,她亦冷聲道:“傅麟和玉媛我要是不看着一點,萬一被紅怡那個賤人送去戰場,不幸身死,難道這損失,魔主也要賠給妾身?”
儒袍中年,即那“鬼羅魔主”,他在聽到這句話後,臉上頓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氣,似乎隱有發作。
“二位,若是想鬥法,等探完這太虛境再鬥也不遲。現在大動干戈,只會便宜了走進太虛境的正道修士。”白裙美婦嬌笑一聲,上前勸了一句。
聽此,鬼羅魔主冷冷的看了凝煙老祖一眼,一甩袖袍,臉上的黑氣漸漸褪了下來。
在藍衣婦人身後的傅麟、冷玉媛二人,在聽到白裙美婦這番話後,亦鬆了一口氣。
若真打起來,即便凝煙老祖全力施救他們,以他們的修爲,也萬難脫身。
這位“鬼羅魔主”,可是堂堂的金丹巔峰修士,差一步,就可凝結元嬰,證就元嬰境界了。
“白芷,你是天女派尊者,這石魔宗,最後是由你天女派滅亡。太虛境內的情報,你們天女派……應該瞭解的最深……”凝煙老祖並未感謝白裙美婦的援手之恩,她目光看向白裙美婦,想要趁機從白裙美婦口中,索取太虛境內的情報。
“妾身對太虛境的情報,只是略有了解。太虛境的情報,是天女派掌門才能知道的隱秘。以妾身的身份,還難以得知。”白芷微搖螓首,嘴角含笑道。
天女派法體兼修,她哪怕面對鬼羅魔主,也有自信全身而退,此刻又豈會懼怕凝煙老祖的威逼。
“好了,不要多說了。白道友,你在前引路就是。”鬼羅魔主打斷二人談話,開口道。
他有實力自信,並不怕白芷在這裡面,搞什麼幺蛾子。
藍衣婦人聽到這話,美眸閃爍了幾下,沒有反駁。
“傅郎,待會在太虛境內,你跟緊我和姑姑。”冷玉媛握緊傅麟的大手,眸底涌出絲絲情意,柔聲道。
傅麟似是被鬼羅魔主嚇住了,神色略有呆滯,他點了點頭,身子朝凝煙老祖那一側,靠的更近了一些。
片刻後。
鬼羅魔主三人交談結束。
在白芷的帶領下,這五個人影迅速遁入紅晶石洞,朝“韋泰”等築基魔修身死的地方而去。
……
血蜃魔霧深處。
衛圖和鮑思燕二人,在“道人持劍圖”的指引下,並未輕鬆渡過這血蜃魔霧。
他們二人飛遁了一會後,便遇到了規模龐大的“血蜃獸”。
這些血蜃獸,實力雖沒有頂尖之輩,但因規模龐大,極大的減緩了衛圖二人的飛遁速度。十分的棘手。
“唳唳!”這時,站在衛圖身上的裂空雕,突然唳叫了數聲,噴出了一道幽藍火焰。
在這幽藍火焰之下,這些血蜃獸,頓時如避蛇蠍般,遠遠的退散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