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成爲主戰場後。
寇紅纓自知,她在鴻雁山坊市保命的概率,將會大大降低。
屆時的戰爭烈度,指望她一個築基真人,很難倖免於難。
“希望師父早點結丹成功。”寇紅纓目露期盼。
只待秦真人結丹成功,她眼下遭遇的危難,便會輕鬆化解於無形。
金丹真君,哪怕再出身寒室,無權無勢,那也是鏡水閣的高層。
有對門派事務插手的權力。
“秦真人……”聽到寇紅纓這話,衛圖亦輕嘆一聲,暗暗期待起了秦真人的出現。
在鄭國這個泥潭中,若有一位金丹真君的庇佑,他的安全便有了一定的保障,而且行事,也不會舉步維艱了。
商討完正事。
衛圖帶着戚鳳,離開房間,前往另一處包廂歇息。
和以前一樣,參加完地下拍賣會後,他們也不確定是否有劫修阻道,因此在常州城內駐留一段時日,能大大降低這個風險。
……
進入包廂。
戚鳳躲在角落,瑟瑟發抖,她時不時擡頭看一下正在內屋洗漱脫衣的衛圖,眸中暗含期待,又帶着一絲緊張。
——她明白,有肌膚之親與僅有妾室名分之間的區別。
然而,她到底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在地下拍賣會時的大膽了,只敢等着衛圖前來,不敢主動上前。
內屋和外屋僅用一道簾子隔開。
因此,坐在外屋杌凳上的戚鳳,想要看清衛圖的動作,並不是什麼難事。
“易容換裝?”等了片刻,已做好心理準備的戚鳳,見到衛圖僅是換衣後,心裡的期待頓時轉變了失望。
“或許是因爲寇前輩在這裡,衛前輩礙於身份,不好碰我……”戚鳳暗忖道。
適才,聽到寇紅纓對衛圖的稱呼時,她便已明白,“洪文”只是衛圖一個化名。
“長的不賴。”
這時,衛圖揭開簾子,朝戚鳳走了過來。
戚鳳看到衛圖的真正樣貌後,內心倏然間涌現出了一絲欣喜,差點喜形於色了。
坦白說,衛圖的長相,在她見過的修士中,並不出衆,甚至有些泯然於衆人。
但相較於先前“洪文”黑膚大漢的形象,此時衛圖的樣貌,便遠遠勝過了。
因此,見衛圖樣貌出乎所料,她這個自諳妾室的人,怎會不喜出望外。
“戚姑娘,衛某自我介紹一下……”衛圖走至戚鳳身旁,將自己的身份,給戚鳳說了一遍。
挑明身份,是建立互相信任的基礎,身份不明,戚鳳可不會對他坦誠相見。
“那位百歲築基的天才符師?”戚鳳聞言詫異。
在“玄猴戚家”還未衰落的時候,她在族內,就已經對衛圖的鼎鼎大名耳熟能詳了。
百歲築基,一般只會出現在三大仙門,或者七大金丹家族之中。
僅憑這一項,衛圖便會被各大築基家族所耳聞,更別說之後衛圖更是表露出了不俗的符道造詣,在鶴山黃家的金月崖交流會上,闖出了名聲。
——玄猴戚家,便與鶴山黃家的一個附庸家族交好,從其口中,知道了衛圖在符師中的名聲。
戚鳳略想了一下,在記憶中沒翻找出,衛圖的劣跡。
她明白衛圖此刻對她表明身份的意圖,於是踟躇片刻,便道出了在拍賣會上沒有說完的戚家“秘事”。
“在拍賣會上時,妾身對洪前輩……衛前輩便已說了,五年前,我爹和老祖被徵召,前往正魔戰場參戰……”
“臨走前,我爹告訴我,族內禁地藏着一樁秘寶,此寶是我戚家的立族根基,若他戰死後,讓我立刻入禁地,取走這件秘寶。”
“只是,我爹算錯了一件事。等我聽到他陣亡消息的時候,二叔就已經掌握了家族大權,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族內的禁地……”
戚鳳面露哀傷之色。“這就是戚姑娘知道的全部?”衛圖語氣微冷。
畢竟在拍賣會上,戚鳳可是口口聲聲向他保證,戚家的族內秘寶,能幫他精進修爲。
結果,到現在。
戚鳳連那件秘寶,究竟爲何物,也講不清楚。
當然,衛圖也不認爲,戚鳳所言之事就是假的了,其應該只是不知道這件秘寶的具體作用。
“衛前輩見諒。晚輩確實不知此物爲何物,畢竟我爹臨走前,並不認爲自己……會和老祖同時隕落。”
戚鳳回道。
“不過,這件秘寶,其確實有精進修爲之效。”
“老祖每次進入禁地,走出後,修爲都會增長不少。”
戚鳳想了想,補充道。
“每次走出後,修爲都會精進一次?”衛圖挑眉,對戚家的族內秘寶,隱隱期待了起來。
“我在拍賣會上答應你的事,還作數。”思索片刻,衛圖看了一眼神色不安的戚鳳,寬慰了一句。
適才,戚鳳說的話,讓他想到了前往雲澤秘境時,他與女兒衛燕臨別的場景。
父母愛子,則爲子女計深遠。
只是不同的是。
他活着走出了雲澤秘境。
而戚鳳父親,與其老祖一同戰死在了正魔戰場上。
因此,衛圖對戚鳳,心中並無刁難的想法。
“夜深了,妾身願服侍衛前輩……”戚鳳吹熄燭火,然後屈膝跪坐在衛圖腿間,幫衛圖寬衣解帶。
對此。
衛圖並沒有抗拒。
他行事,穩步就班、踏踏實實,從不好高騖遠。
同理,仙道上的風景,他會選擇一步步去領略,而不是隻關注道途終點,那長生之事。
當然。
路途上,衛圖也不會多加駐足,給自己多加煩惱。
除了衛燕姐弟外,他並不想再多出子嗣,費他心力。
夜色朦朧,明月皎皎。
空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寒風吹動樹梢,傳出了似笛似蕭般的樂響。
這時,隔壁的寇紅纓,給自己的屋子,加施了一個隔音陣法。
……
十數日後。
在常州城養精蓄銳後,衛圖和寇紅纓、戚鳳起步,前往“玄猴戚家”所在的天霜嶺。
只是,相較於以往趕路的和氣,這次趕路,衛圖三人,氣氛有些沉悶。
寇紅纓看到戚鳳髮髻盤在腦後,與少女髮髻樣式大不相同,自是明白了那晚的一切。
對此,她早有預料,只不過讓她礙難的點在於——她不知該如何稱呼戚鳳。
先前,她喊戚鳳爲“小輩”,這時總不好再稱呼其爲“嬸子”,只得當做沒看到。
畢竟戚鳳只是衛圖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