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不言苦笑着接着說:“沒辦法,我們這一次是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閉門攻關一個重要的課題,大家只嫌時間不夠用,都不記得吃飯了。”
夏初見知道不能問素不言要攻關的課題,也就略過不提,直接說:“那您先去好好休息。”
“等您養過來了,我想請您幫我看看我的機甲。”
素不言看見夏初見的狀態,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急於想知道在夏初見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他進實驗室“閉關攻關”之前,夏初見明明是跟着帝國第一軍校的星際探險隊,去了星空探險。
怎麼兩個月不見,回來就變成這幅鬼樣子?
他不弄明白,恐怕就算躺牀上也睡不着。
素不言用手指耙耙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皺眉說:“我去洗個澡,然後去你家。”
“你在哪裡?還是在學校旁邊那個別墅嗎?”
夏初見只好說:“在的,要不您洗漱完畢就馬上過來?”
“我給您做點好吃的補一補。”
素不言立刻眉開眼笑:“正合我意!我馬上就過來!”
他興沖沖回去洗了個澡,馬上就開着自己家的私人飛行器,來到帝都郊外的別墅區。
這個別墅區在帝國第一軍校附近,素氏在這裡也有一棟別墅,但是素不言很少來這裡。
他曾經還打算把那棟別墅送給夏初見,卻被權與訓搶了先。
等他到了夏初見家裡,才知道夏遠方帶着夏家人,都來到北宸星陪伴夏初見了。
素不言點了點頭:“這樣挺好的,初見有親人陪伴,你們放心,她也放心。”
夏遠方對素不言的印象非常好,也知道他是機甲建造方面最傑出的天才,對他更有幾分別樣的親近。
她主動說:“勞煩您親自過來看初見,我們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就給您做頓飯吧,您想吃什麼?”
素不言不好意思地說:“……那個,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很思念曾經在您那裡吃過的香酥小燒餅。”
他補充說:“我從來沒有在任何地方,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香酥小燒餅。”
夏初見眼神微閃,心想自己這個便宜師父,可真會吃!
她姑姑做的香酥小燒餅爲什麼獨具一格?
首先,那香酥小燒餅用的麪粉,是她家特產的赤華嘉榮麥!
然後,香酥小燒餅的肉餡,是新鮮的野犀豬肉剁成的餡兒!
最後,再加上姑姑那妙不可言的廚藝,融合在一起,可不就是全北宸星系獨一無二的香酥小燒餅!
夏遠方本來想施展一下手藝,做點複雜的吃食。
沒想到素不言的要求這麼樸實無華。
她點點頭:“沒問題,我現在就去做,您稍等。”
夏初見給素不言準備兩個包子,說:“您墊一墊,香酥小燒餅要做好,恐怕也要兩個小時之後。”
從和麪醒面,再到剁肉餡調味,到最後做好,可不需要兩個小時?
素不言本來想說自己要留着肚子,吃他魂牽夢繞的香酥小燒餅。
但是一聽還要等兩個小時,自己恐怕支撐不住,低血糖暈倒了就不好了。
於是拿起一個白白胖胖的包子咬了一口。
兩個月只能靠營養液維生的素不言,味覺立刻受到核彈級別的衝擊!
他一口咬下去,只覺得味覺細胞立刻開始進化,立即遍佈了他的全身上下!
每咬一口,都讓他全身的飢渴,更進一步!
他顧不得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嚥般把兩個包子吞下肚,又喝了一口茶,才滿足地說:“這才叫活着呀!”
夏初見對素不言的感受並不吃驚。
她剛回來的時候,也是吃一點家裡的“殘羹剩飯”,都覺得是無上美味!
素不言匆匆忙忙墊了肚子,才問夏初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好好跟我說說。”
夏初見說:“這事說來話長,我們上樓去說。”
客廳裡,五福和小九襄在學滑板。
家務機器人六順半球形腦袋上頂着茶杯犬阿勿和小肥啾阿鵷,亦步亦趨跟着他倆。
三鬃在前院修剪花枝,四喜在花叢裡四處撲騰,是一隻特別喜歡“拈花惹草”的小狗子。
素不言站起來,看着夏家這份熱鬧又溫馨的煙火氣息,感慨地說:“初見,你的家人對你太好了。”
“以後你要對他們好一點。”
夏初見點點頭:“我知道,他們來這裡,都是爲了陪我。我曉得。”
她帶着素不言來到樓上自己的書房。
兩人對坐在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面對着雪白柔紗窗簾外湛藍的天空。
夏初見開始講自己這一趟的歷程。
當然,她的講述,在她被人踹到那扇門之後戛然而止。
她聳了聳肩,對一臉探究的素不言說:“我本來是記得的,但是回來之後,被那位……”
她指了指皇宮的方向,“召到宮裡,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測謊’,摧毀了我的腦細胞。”
“我的一部分海馬體嚴重受損,完全失憶了。”
“所以我不記得我到了那門的背後,發生了什麼,也不記得是怎麼回來的。”
素不言隨着她的講述,神情從激動、入神,到不忿和憤怒,最後深深的一聲嘆息。
他低聲說:“這也難怪……”
“你是第一個進入了那門背後,卻又活着回來的人。”
“別說是皇帝陛下,就算是我,知道這個消息,也忍不住想試試能不能讓你……恢復記憶。”
夏初見忙說:“可別!首席御醫確診,再對我施加各種異能,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素不言說:“我就是打個比方,讓你明白皇帝陛下這麼做的原因,我怎麼會真的那麼做?”
夏初見有些不高興,淡淡地說:“因爲他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不把我當人嗎?”
素不言微怔,說:“可他是皇帝啊……”
夏初見平靜地說:“皇帝就能爲所欲爲嗎?我又沒做錯事,憑什麼要我拿命去填補他的私慾?”
素不言下意識覺得夏初見不能這麼說,但又隱隱覺得,她說得沒錯。
是啊,憑什麼呢?
就憑他是皇帝,就能爲所欲爲?
這個想法很危險。
素不言眨了眨眼,下意識轉移話題說:“那你不記得就算了,不過,你說你的機甲出問題了,是怎麼回事?”
夏初見從脖頸處的衣服裡亮出自己的彼岸花頸鍊,說:“您看看,顏色是不是不一樣了?”
素不言一眼看見,本來應該是黑銀色澤十分酷炫的彼岸花頸鍊,現在變成了天青色澤。
雖然也很好看,甚至更適合當首飾佩戴,但卻失去了黑銀色澤那種神秘強大的感覺。
但仔細看去,卻又並不是完全泯然衆人,反而像是絕世寶物,到了光華內斂,神物自晦的階段。
隱藏得更深了。
素不言深思說:“……不會只是顏色變了吧?”
夏初見點點頭:“當然不會,我覺得是因爲機甲的材質有變化,才導致外面的顏色變了。”
“而且性能也有很大提升,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總之從門那邊回來,這機甲就逐步蛻變成這樣了。”
夏初見把一切都推給“門”。
她說着,把彼岸花頸鍊取下來,放到素不言手裡。
素不言一入手,就感覺到重量的變化。
這是他的第一感受。
金屬都是有重量的,更何況這樣一臺性能卓越的機甲!
哪怕是特種金屬,重量並不十分顯著,但素不言對少司命機甲實在太熟悉了,所以馬上察覺到變化。
而重量的變化,並不是變重了,而是變輕了!
要知道之前的彼岸花頸鍊,看上去十分小巧精緻,但其實重達五百克。
想想夏初見每天脖子上掛着一個五百克的鏈子,也是她體質比普通人要好,纔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這種重量,對基因進化者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可現在,整個彼岸花頸鍊的重量,大概只有一百克,直接縮小了之前的五分之一。
重量的改變,意味着金屬材質的改變。
素不言心裡一緊,沉吟問道:“你回來之後,用過這臺機甲嗎?”
夏初見說:“用過。之前也沒有覺得變化太大,只是好像更輕,更靈敏。”
“過了這些天后,我發現它的顏色都變了,才察覺性能改變的不是一點半點。”
“我不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些變化,所以想讓您查一查,是不是需要做什麼?
”
素不言說:“我可以先簡單查一下金屬材質和性能的數據,看看是怎麼回事?”
因爲來之前就知道是要檢查夏初見的機甲,所以素不言隨身帶了機甲檢修套裝。
那是一個不起眼的黑色箱子,行李箱大小,拎在手裡很是方便。
素不言打開箱子,把彼岸花頸鍊放了進去。
當他開始檢測金屬材質數據的時候,那檢測儀器就開始尖叫起來。
素不言忙手動調試,一邊對夏初見解釋:“這是金屬材質的改變,超過了我這儀器的閾值,所以儀器報警提醒。”
夏初見說:“那還能檢測出來嗎?”
素不言說:“可以,我手動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