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天,娜仁託婭就去了X市四維進行上房。
心房辦的領導接待熱情的接待了娜仁託婭,瞭解情況以後,給她承諾會盡快處理,然後把娜仁託婭勸走了。
娜仁託婭回去等了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她又氣又急,覺得自己被騙了,不禁又跑到X市四維來了。
這一次她可沒那麼客氣了,直接掛了一個寫着“伸冤”的牌子放在胸前,站在四維門口。
四維領導再次接見了娜仁託婭,和她說明事情的處理結果。
人家心房辦其實是有準備的,把所有關於呼和巴日的事情都瞭解得非常清楚,一一擺證據、講事實,希望娜仁託婭別再鬧了。
臨末,心房辦的領導語重心長的對娜仁託婭說:“這件事情我們四維的大領導已經知道了,這個就是我們最終的處理結果,現在對你的弟弟只會判一年的刑期,你們爭取把詐騙的所得還回來,並按照合同退還之前領到的工資,這樣或許會讓刑期減免一些。”
微微一頓,心房辦領導勸道:“娜仁託婭同志,別再鬧了,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尤其對你們。”
沒想到這麼一句話兒,也不知道是給了娜仁託婭錯誤的信息,還是激起了娜仁託婭的逆反心理,反正娜仁託婭二話不說,站起來就離開了四維心房辦。
冷着臉回到家,她的男人問她結果如何,娜仁託婭破口大罵着把事情說了出來。
她的男人聽完搖搖頭:“呼和巴日這一次的確做得有點不對,還被人拿到了證據,我們不佔理。”
“什麼不佔理?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怎麼說判刑就判刑,而且是一年,以後我兄弟出來還怎麼過日子?你到底是不是我男人,怎麼盡幫着外人說話?”
娜仁託婭指着男人大罵起來。
罵着罵着,她心裡的不忿和怒氣越來越高熾,忍不住又說:“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既然市裡不行,那我就到省裡去,我就不信我們夏國就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娜仁託婭的男人是個蔫不拉幾的人,看着自家婆娘這幅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看着她的眼神裡,有點兒擔心。
娜仁託婭完全沒留意到自家男人的眼神,對她來說這時候沒有什麼比救自家兄弟更重要的了。
要知道小時候他們家父母早喪,她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就出來幹活賺錢,養大了呼和巴日。
呼和巴日說是她的弟弟,其實和老兒子差不多。
她不論如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坐牢,將來沒個好營生。
而且,呼和巴日還沒娶到老婆,如果這就坐上牢了,以後都不知道有沒有姑娘願意嫁他了,他們家傳宗接代的事兒可怎麼辦?
所以,她必須繼續上房,竭盡全力把自家兄弟救出來。
說幹就幹,娜仁託婭又一連請假了好幾天,呆在家裡準備“黑材料”,收集到足夠多的“證據”後,這才複印了好幾份帶在身上,乘車直接趕往神威,繼續上房。
然後——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了神威心房辦。
那裡的領導熱情的接待了娜仁託婭,在聽完娜仁託婭的講述後,表示一定會盡快了解清楚事情、並爭取給她一個妥善的處理結果。
這一次有點不同的是,娜仁託婭離開前,還遞交了一份厚厚的材料。
這裡面,都是她收集到的有關於牧雅林業假借幫助當地百姓植樹致富爲名,其實是黑心腸剝削百姓、大肆斂財的證據。
其中開篇明義的第一點,就是對比了目前市場價一株梭梭苗的價格,指出牧雅林業在合約裡規定賣給農民們一株梭梭苗的價格過高,而且是高了好多倍,從而產生暴利的事實。
這份材料裡面,像這樣顛倒黑白的地方還有好多,雖然荒謬,不過對於不瞭解情況的人來說,的確會覺得牧雅林業很“離譜”。
就拿梭梭苗的售價這一點來說,平常一株梭梭苗在市場上才一毛錢,而牧雅林業供給農民們的價格卻要五毛,這裡面不是暴利是什麼。
神威心房辦的領導拿到了這些材料以後,看完以後也忍不住覺得這家牧雅林業有點過分,不管可不行啊,否則將來怕是要鬧出大事兒來,那就不好收拾了。
所以,他和手底下的人,開始很忙碌的對事情進行起了全面的瞭解,這個過程中,他們當然要打電話到X市四維去,聽一聽X市四維的解釋。
然後,秦剛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陳總,這件事情鬧成這樣,我必須要向你進行檢討,對不住了。”
秦剛第一時間對陳牧說了這件事兒,並且挺愧疚的再次道歉。
陳牧沒想到這個呼和巴日還有這麼一個姐姐,居然能在這麼不佔理的情況下,搞出這麼大的動靜,這可真是個人才。
要不是對方站在自己的對立面,他都想延攬這位“姐姐”了,一看就是搞事情的一把好手。
“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陳牧倒不擔心對方折騰,只是怕這事兒會影響到新模式的推廣。
要知道他已經把新的二十顆領地種子放下去了,這裡面的“投資”非常大,可不能有一點兒閃失。
秦剛搖了搖頭,說道:“陳總,放心,這能有什麼問題啊,我已經和神威心房辦那邊通過電話了,解釋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們就算不會偏聽偏信我們,也會把情況瞭解清楚的,我們安心做我們自己的事情就是了,讓她鬧。”
陳牧聽見秦剛這麼說,徹底放心了,只要不影響到他的“投資”,他也懶得去管。
當然,秦剛可沒那麼好說話,原本準備着讓呼和巴日進去待個半年就放出來,現在他打算不留情了,要讓這個不知悔改的呼和巴日多吃一段時間的牢飯。
娜仁託婭又等了幾天,神威心房辦那邊瞭解好情況後,也有了結果,並且打電話給她進行通報。
“娜仁託婭同志,你弟弟的情況我們都瞭解清楚了,他的確犯了商業詐騙罪,你就不要再鬧了,鬧了也沒用……”
神威心房辦的領導說明結果以後,諄諄勸導了一番,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娜仁託婭陰沉着臉,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一摔電話,惡狠狠的罵道:“官*商勾結,官*官相*衛,我就不信了,這世上沒有說理的地方。”
她冷靜了一會兒後,又把地上的電話撿起來,找了個號碼撥打出去:“烏蘭吉雅,你上次說的那個相熟的記者叫什麼名字?對,就是焦點訪探的那個……我想找他,想爲我弟弟伸冤……你給我,快,我自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