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一天,馬昱真的醒了過來,還能說話,所有人都很高興。
顯然這樣的恢復情況,遠比醫生預期中的要好很多,引得他們頻頻過來給馬昱檢查,當做一個手術案例來研究。
“我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黑窟窿裡面去了,周圍什麼都看不見,我很害怕,想大聲叫救命,可是卻叫不出聲來,我感覺自己越掉越深,就快出不來了,後來有一道光從上面照射下來,然後我纔回來了……”
馬昱輕聲講述着自己恢復的“歷程”,挺玄乎的,聽得衆人滿眼同情。
馬昱的母親緊緊的握着女兒的手,眼底啜着淚花,什麼也說不出來。
李少爺若有所思的轉頭看了看陳牧,摸着馬昱的腦袋說:“別說了,好好休息,爭取早點出院。”
馬昱點點頭:“我掉進黑窟窿裡的時候,還聽得見你的聲音,我就想回來見見你。”
李少爺笑了笑,忍不住過去親了馬昱的額頭一下……
儘管挺溫馨的,可這狗糧撒得有點讓人猝不及防,所以其他人很快都退出病房,把時間留給馬昱最親近的人。
陳牧走到外面的時候,對維族姑娘和女醫生說:“馬昱醒了,應該沒有問題了,你們待會兒就回去吧。”
微微一頓,他又說:“我要遲幾天再走,嗯,老李這一段要照顧馬昱,他讓我在藥廠幫他盯幾天,等他可以了,我再回去。”
維族姑娘和女醫生其實手裡的事情都很多,尤其女醫生,還有小沙棘要人*奶餵養,特別走不開。
所以聽了陳牧的話兒,她們對老公叮囑了幾句例如“路邊的野花不要採”、“街邊的外賣不要叫”之類的話兒,就徑自回加油站去了。
第二天,陳牧去了藥廠,開始走馬上任,以董事長的身份代行總經理職務。
在外頭或許還有人不認識他,可是藥廠裡幾乎人人都知道他是誰,還了解過一些他的底細。
年紀輕輕就把生意做這麼大,還在公家有着這麼大的威望,藥廠裡當然不會出現什麼不把他當回事兒的事情。
陳牧一直沒管藥廠這邊,對於藥廠的事情他只知道個大概,所以他也只能是暫時幫李少爺盯着攤子,儘量別鬧出什麼大事兒。
“我們現在究竟一共有幾款產品?”
陳牧一邊翻看着藥廠的資料,一邊問李少爺的秘書,
李少爺的秘書知道自己老闆和陳牧的關係,知無不言道:“本來只有解酒藥、養元養腎藥,這半年來又多了一款適合中老年人的養生保健藥,暫時一共三款。”
稍微停了一下,秘書又說:“廠裡的實驗室還有幾款藥在研發,我們準備作爲重點來做是其中一款適合女人調理身體的槿花丸,還有一款適合孩子飲用的花蜜飲。”
“……”
陳牧想了想,覺得李少爺真的是舉一反三,在“俗”的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除了把喝酒的人、男人、老人全都一網打盡,現在又打起了女人和孩子的主意。
這麼一來,多少生意都不夠他做的。
尤其女人和孩子,那簡直就是夏國人消費的最大一頭。
只要產品足夠好,真不用擔心沒生意做的。
這兩個羣體要是拿下來了,將來藥廠就等於搬來了金山銀海,很快就能和國內那些一線藥廠看齊了。
這才短短一年的時間啊……
陳牧回想一下自己之前在巴河苦哈哈種樹的情形,心裡多少有點不平衡。
這特麼也太快了,原本以爲自己已經夠快了,可和藥廠一比,真是不夠看了。
“現在廠子裡的情況怎麼樣?我們遇上這……嗯,這些事情,廠子裡的生產和銷售有遇到什麼困難嗎?”
陳牧又問了一句。
現在外面黑牧城藥廠的人很多,甚至有些醫藥、保健方面的專家學者都開口發聲了,情況對牧城有點不利。
陳牧知道之前一次牧城的解酒藥被黑,攪得產品出現過滯銷的情況。
這一次更加來勢洶洶,不知道會不會讓藥廠再次遭遇之前的景象。
秘書笑着說:“陳總,寧可以看看這裡,這是我們這個月彙總過來的銷售報表,我們藥廠的產品其實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它們在市面上還是賣得很好,尤其解酒藥和養元養腎藥,已經在市場上賣了很久了,沒有因爲這一次的事情出現任何影響。”
陳牧看了看秘書只給他看的數據,果然,解酒藥和養元養腎藥的銷量沒減少,甚至還增加了。
這大概是因爲口碑已經做出來了,用過了都說好,其他人說什麼都沒用。
秘書又說:“到時我們的養生保健藥,因爲纔剛推出去不到半年,而且這一次的事情主要針對的就是這個,所以受了一點影響。”
他指着報表裡的數據,給陳牧解釋:“陳總,寧看這裡,之前幾個月,我們的銷量都是大幅增長的,可是到了這個月,增長就停下來了……怎麼說呢,市場很大,我們的銷量其實還遠沒有到最高點,現在這樣……可以說也算是跌了,逆水行舟嘛。”
陳牧看了一眼,的確,養生保健藥的銷量果然停滯不前了,受到了影響。
本來市場就沒做起來,這一次又是主要被“聲討”的點,不受影響就奇怪了。
而且,老人這個羣體本來就有一個特性,那就是聽風就是雨。
但凡聽見一點壞消息,也不去求證信息真僞,就會全盤當真。
所以他們即使吃了藥覺得好,可是聽到壞消息以後在激流前退縮,也屬於正常。
“陳總,你看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秘書很懂事,主動請示領導意見。
感覺在他心裡,就算只是一天的領導,那也是領導。
陳牧笑道:“還能怎麼做啊,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就按照你們李總之前說的做。”
蕭規曹隨嘛,這種道理陳牧還是懂的。
不過他和李少爺的關係也不是普通朋友關係,想了想後又說:“我給你個電話,是公關公司的,你回頭去聯繫一下,讓他們儘快幫我們弄個這件事情的公關方案出來,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
另外,你們實驗室規模太小,在原本的資金投入下再多加五成,讓他們儘快把新藥研發出來,產品纔是藥廠賴以生存的根本。”
秘書沒置疑,直接就把陳牧的話兒記下來,然後轉頭辦事去了。
……
十二月的深城。
天氣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冷。
南方的冷和北方不一樣,北方是乾冷,只要衣服穿得夠多,把風雪擋住,身體就會暖和。
可是南方的冷卻是陰冷,寒氣像是能夠無縫不入,怎麼穿都不覺得暖和。
主要是因爲南方溼度大,水汽重,冷空氣能往人身體裡鑽,讓人感覺簡直比北方大雪天還要冷。
王老頭已經在深城生活了三十年,從當初年紀輕輕就被調來支援深城建設開始,一直在深城落戶,工作到退休。
他已經算是半個深城人,可還是不習慣這裡的天氣,覺得深城的冬天實在太難熬了,冷得不行,比他家鄉哈哈濱都要冷。
如果不是他的妻子是南方人,孩子們也都在南方生活,他真想回到哈哈濱去生活,冬天就在暖炕上待着,別提多舒服了。
“今天股票怎麼樣?”
走進證券交易所,王老頭很快找到屬於自己的圈子,對着老夥計們詢問。
退休以後,什麼事兒沒有,其他愛好沒有,王老頭就喜歡炒炒股,和這裡的老活計們嘮嘮嗑。
“還和昨天差不多,大盤震盪,行情看低。”
一個頭發全都銀白的老人回答,順帶讓出一個位置,讓王老頭坐下。
王老頭嘿嘿一笑,打開保溫杯喝了一口,笑着說:“我前幾天就說了吧,過年前這一波也就看看,不要入市,你們偏不聽,你看現在怎麼樣?”
頭髮銀白的老人笑了笑:“反正錢也不多,就當是投資好了。”
這幾個老頭聚在一起,根本不在乎股市上那仨瓜兩棗,主要是能有個共同話題,談天說地,吹吹國家政策、國際形勢之類的,消磨時間。
像王老頭這樣的,退休後的工資他從來沒見到過,都在老伴手裡捏着,股票賬戶上也就萬把塊錢,賺了也賺不了多少,虧了也虧不了多少。
聊着聊着,頭髮銀白的老頭趁着其他人說話的時候,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丸,給自己倒了一片,吞下去,又喝了口熱開水。
王老頭就坐在頭髮銀白的老頭身邊,看見那藥,忍不住關心:“老趙,你這吃的是什麼藥?生病了?”
老趙連忙擺手:“沒病,沒病,身體好着呢。”
王老頭好奇:“沒病那你吃什麼藥啊?”
“這不是藥。”
老趙笑着把自己包裡的藥瓶子拿出來給王老頭看,解釋道:“這是保健品,每天早晚一片。”
“養命丸?”
王老頭看了那藥瓶子一眼,似乎想起了什麼,忍不住皺了皺眉說:“老趙,你這個不是被前幾天的那個小姑娘騙了吧?跑去買了她的保健藥?”
“小姑娘?什麼小姑娘?”
老趙一頭霧水。
王老頭說道:“不就是那天假模假樣過來說要跟我學炒股的小姑娘嘛,我一看就知道她根本不是來學炒股的,看樣子應該是想來做推銷的……唔,不是賣保險,就是賣保健品的。”
老趙這才明白王老頭的意思,他搖搖頭:“我這藥可和那小姑娘沒關係,這是我兒子給我買的,我這一段時間吃着挺好的,就一直在吃。”
“你兒子給你買的?”
王老頭有點訝異,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裡的這瓶藥。
他和老趙認識了很多年,算是知根知底的老夥計。
老趙年輕的時候是做小生意的,有一家小五金店,生意不大,但是足夠養家餬口。
或許是因爲受到家庭環境的影響,老趙的兒子大學畢業後也做生意,據說做的是建材生意,生意還挺大的。
正因爲生意做得好,平時很少沾家,也沒什麼時間陪老趙,算是一個月都見不到那麼一兩回的狀態。
現在聽說老趙的兒子給他賣了這麼個保健藥,這還真讓王老頭有點意外。
老趙解釋道:“我兒子整天在外頭應酬,說是常陪客戶喝酒,之前聽人說有個藥廠的一款解酒藥很好,他就買來用了,結果藥效真的很好,所以他一直在用這家藥廠的藥。
這家藥廠除了解酒藥,還有養元養腎的藥,我兒子也吃了,覺得特別有效果,平時應酬太多,身體已經開始出現一些小毛病,可是吃了他們的藥,身體上的那些小毛病全都沒了,特別好。
後來,這家藥廠又出了這麼一個給老人用的養命丸,我兒子就給我買了回來”
王老頭看了老趙一眼,老趙不是那種喜歡顯擺的人,這肯定不是故意顯擺兒子給他賣藥的事兒。
他打開藥品,看了看裡面的藥片,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從瓶子裡傳出來,讓人聞了會覺得精神一震。
王老頭問道:“這藥效果怎麼樣?”
老趙給予一個肯定的答覆:“效果不錯,我吃了兩個星期,其他的還就算了,睡眠變得非常好……嗯,你也知道的,我腰不好,到了天冷的時候就會疼,有時候疼起來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入冬以後,我一直在疼着的,可沒想到這兩個星期吃了這藥以後,居然就不疼了,一晚上能一覺睡到早上,連廁所都不用去。”
“這麼厲害?”
王老頭有點小吃驚。
人年紀大了,身體肯定會有小毛病。
腎不好啊,什麼腿骨疼啊,什麼神經衰弱啊……這些都避免不了。
老趙的腰病他是知道的,折磨了老趙很多年,之前他還幫着老趙去找人問偏方,可是都沒有什麼作用。
沒想到現在老趙居然說這什麼“養命丸”能讓他的腰病就好了,簡直神的有點逆天。
“就是這麼厲害。”
老趙笑着說:“我一開始也不信,可這藥我老伴也吃了,她不是心臟有點問題嗎,有時候會出現氣促心虛的情況,可是吃了這藥以後,就再沒有出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