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周啓明的聲音，在會展中心上方盤旋着。
周圍的吵雜聲，瞬間平息下來。
每一個人的注意力，都瞬間集中在對戰場上，眼睛連眨都不眨，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這可是論武會參賽人員中，最強的兩個人。
雖然在他們看來，陳昇大概率會落敗。
畢竟吳然額外擁有一門呼吸法帶來的身體素質。
這之間的差距，是很難彌補的。
但即便如此。
他們也不覺得陳昇，會像趙空明那般輕易落敗。
將一番呼吸法修至圓滿的陳昇，應該能堅持個十幾二十秒吧？
如此精彩的對戰，
當然要好好觀摩一番。
甚至不少人已經拿出手機，準備錄像。
此時，
對戰場上。
吳然一臉淡漠地俯視着陳昇。
一如之前面對趙空明那般，沒有絲毫變化。
似乎將呼吸法同樣修習到圓滿的陳昇，在他看來也是不值一提。
“十秒。”
吳然再度開口，報出一個時間。
“十秒內，我會結束戰鬥。”
話音剛落。
“啊對對對。”
比賽即將開始。
陳昇也將注意力，重新放到對戰場上。
聽着吳然極爲狂妄的話語，他白眼一翻，連反駁都懶得反駁。
只是連連點頭，不斷贊同對方。
如此敷衍的態度，看似在贊同，實則嘲諷力已然拉滿。
好在，
吳然有着對於自己有足夠的自信。
他只需要，以絕對的實力碾壓陳昇。
到時候，便可以欣賞得到對方震驚以及恐懼的表情。
“我會讓你體驗到的。”
說到這裡，
吳然緩緩張開雙臂。
配合着高挺的身軀以及修長的手臂。
他的姿態，看上去越來越像是一隻孤傲的丹頂鶴。
而周圍的人羣，則是一羣卑微、弱小而不自知的雞。
“真正的絕望與痛苦。”
話音剛落。
“我宣佈”
周啓明，已然退至場外。
“比賽開始！”
手臂，猛地揮落。
下一秒。
周圍那些實力較差的觀衆只感覺眼前一花。
吳然的身形，竟直接消失在對戰場上！
怎麼回事？！
人呢？
疑問迅速從諸多觀衆腦海中冒出。
而坐在靠近場邊位置的諸多武館掌門，一個個面色則凝重無比，眼底深處更隱隱藏着駭然。
以他們的眼力，
自然不會連吳然的影子都看不到。
而這，
纔是令他們感到駭然的地方。
那就是他們，竟然只能看到吳然的影子。
是的。
吳然並沒有消失。
之所以會造成這樣的錯覺。
只是因爲其速度太快，快到肉眼幾乎難以察覺。
此時的吳然，還是剎那間的功夫，便已然繞過對戰場一圈，試圖找出陳昇的破綻，將其一擊斃命。
然而，
吳然越是觀察，他的眉頭卻皺得越深。
不是因爲沒發現破綻。
而是陳昇全身，都是破綻！
並且似乎連進入呼吸法狀態的打算都沒有。
是底氣十足？
還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以吳然的驕傲，自然是將其定性成後者。
在同輩武者中，他根本不認爲有人能夠超過自己。
於是，
一想到陳昇竟敢看輕自己，即便是吳然眼中也不禁閃過一絲慍怒。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他目色一厲。
登時便朝着陳昇直接衝去。
原本就已經令常人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再度拔升一截。
速度之快，以至於周圍的一切，時間都被放慢了。
他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場邊觀衆臉上的每一絲變化。
能夠看到他們的瞳孔，正在一點點的縮小。
而站在原地的陳昇，
此刻在吳然看來，更是如同一具靜止不動的人偶，毫無反應。
弱。
太弱了。
吳然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本以爲面對陳昇，自己可以盡情地施展全部力量。
但現在，即使自己已然到達身側，對方卻依舊毫無所覺。
如此弱小，就算進入鷹身態，又怎能跟得上自己的速度？
空有力量，終究只是捱打的靶子罷了。
一時間，
吳然只覺得索然無味。
與陳昇盡情酣戰的想法，徹底被他拋諸腦後。
弱小就是原罪。
弱小，又正好攔在自己前進的道路上。
那便是死罪！
想到這裡。
他目光一凝，再沒有絲毫猶豫。
踏！
地面崩裂，隨時飛濺。
吳然雙腳站定，周身勁力在瞬間擰成一股。
修長的手臂瞬間如離弦之箭射出，帶着淒厲的尖嘯聲刺向陳昇。
而直到現在，
陳昇彷彿才察覺到吳然的存在，隱隱有轉頭的趨勢。
“吸——”
伴隨着吸氣聲猛地響起。
陳昇的身體，似乎隱有膨脹的趨勢。
只是，在周圍的觀衆看來，這個反應速度也太過遲鈍了些。
吳然更是輕蔑一笑。
現在纔想起用呼吸法？
晚了！
他的指尖，距離陳昇甚至只有不到兩釐米的距離。
在陳昇變化完畢之前，他便可以將其戳死。
“不好！”
眼看着，
陳昇就要步入趙空明的後塵。
一旁的觀衆席上驚叫連連。
甚至有情緒激動的，更是直接豁然站起。
然而，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
當吳然的手指觸及陳昇的一瞬間。
咔嚓！
骨頭斷裂的清脆響聲。
在會場中心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原本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喧譁聲皆被盡數抹滅。
吳然的臉上，亦是滿臉錯愕。
他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指，撞上陳昇的皮膚。
如同撞上巨石的雞蛋般，瞬間扭曲成誇張的弧度，並隨之斷裂開來。
碎骨橫飛而出。
血滴如雨水般砸在吳然錯愕的臉上。
緊接着，
難以言喻的劇痛，從指尖傳導而來。
“我現在沒時間陪你玩。”
“伱先自己一邊玩去。”
伴隨而來的，還有陳昇的話語聲。
對付區區一個吳然，自然用不着開始呼吸態。
光是普通狀態，陳昇的屬性便足以將其按在地上反覆摩擦。
他之所以開啓呼吸態。
另有原因所在。
陳昇並沒有在意吳然。
他轉身，也沒有繼續攻擊對方。
而是一臉凝重地，看着會展中心大門的方向。
以陳昇的感官能力，能夠清楚地聽到，不斷朝着這裡接近的，密集的腳步聲。
以及……槍械上膛的聲音。
只是，
雖然他沒功夫理會吳然。
但對方卻不這麼認爲。
雖然陳昇壓根都沒還手，就讓他斷了兩根手指。
但吳然並不覺得是自己弱。
因爲鶴身態下，他的攻擊力確實不夠。
加上方纔，他只動用了兩根手指。
因此，
在吳然看來，自己只是過於輕敵。
“好好好。”
斷掉兩根手指，不僅沒有讓他膽怯。
反而徹底地激發了吳然的好勝心。
他嘴上的笑容不禁沒有消失，反而還愈發張狂。
“陳昇，我承認你是個合格的對手，值得我用出全力。”
唰！
吳然一邊說着，一邊飛速遠離陳昇。
直到退到安全距離，他方纔停下。
看着陳昇肌肉虯結的龐大身軀，以及那雙漆黑如墨的手臂。
吳然眼中，第一次燃起熊熊戰意。
“吸——”
在鶴身態下，他直接運轉虎豹雷音。
剎那間，
原本削瘦的身形，陡然開始膨脹。
肌肉一塊塊拱起，堆砌在身體各處。
在不影響速度的最大範圍內，吳然的力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提升。
他的瞳孔漸漸轉化爲琥珀色。
雙手末端的指甲變得鋒利無比，隱約閃爍着凜冽的寒光。
“嗬——”
張開滿是尖牙的嘴巴，吳然貪婪着吸着空氣。
徹底解放全部的戰鬥力，似乎對他身體的負擔極大。
“三分鐘。”
“這個狀態，我可以保持三分鐘。”
“希望你能讓我盡興。”
斷裂的手指處，肌肉不斷收縮，將涌出的血液止住。
吳然嘴角咧開，幾近耳根處。
他右腳微踏地面。
轟隆隆。
整個會場似乎都因爲他這一踏產生了微微的顫抖。
強悍無比的凶煞氣勢從其身上朝着四周瀰漫開來。
這是在呼吸態下，再度開啓呼吸法？！
距離對戰場近的觀衆甚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雖然剛纔吳然手指斷掉的那一幕他們都看見。甚至以爲陳昇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吳然。
但吳然此刻所展現出來的威勢實在太過駭人。
局面的接連反轉。
令周圍的觀衆都不禁對自己的判斷有了一絲動搖。
下一秒。
轟！
震顫感再次傳來。
吳然龐大的身軀高高躍起，雙手伸展至極限。
“來吧，陳昇！”
“讓我看看你的極限！”
此時的吳然在徹底解放全部站立後，再沒有之前的淡然模樣。
其面若狂魔。
整個人都被強烈的戰鬥慾望所充斥着。
龐大的身軀距離陳昇越來越近。
鋒利的指甲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陣陣寒意。
唰！
指甲劃破空氣，響起陣陣激烈的尖嘯聲。
他的目標，是陳昇的頭顱。
只是，
這一次，
吳然剛剛靠近陳昇的攻擊範圍。
一隻黑青色的粗壯手臂陡然伸出，其上虯結的肌肉猶如鋼鐵澆築一般，泛起陣陣金屬般的色澤！
啪！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大手直接死死攥住頭顱，舉在半空中。
“嗚嗚——”
吳然發不出聲音，但身體劇烈掙扎着。
但鋒利的指甲磨過陳昇皮膚，不禁沒能造成半點傷害，反而還一片片斷裂。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我讓你，先滾一邊去。”
說罷。
陳昇隨手一甩，吳然那龐大的身軀，瞬間倒射而出，將會展中心的牆面瞬間砸出一個巨大的凹坑。
下半身掛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而他的上半身，則深深嵌入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