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因爲那黑旋風,她的臉頰也似被刀割一樣,生猛地疼着。
她不會已經被毀容了吧?
她心裡涌起了一股後怕,要是半死不活着,那豈不是真的痛苦?
思緣心裡一直在不停地後悔着,怎麼就跟着他跳了呢,她不禁扼腕,自己這沒出息的樣子。
“別分心。”
風中傳來了他格外嚴肅的聲音。
不知爲何,她心口裡竟然涌起了一股委屈。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但是莫名的,她心裡就是有一些不舒服。
她瞬間鬆開了他的手,任憑自己在黑旋風中。
剛一放手,他立馬抓住了她的手,他感覺到一陣後怕,這原本就是生死關頭,她竟還鬧起小脾氣,直接厲色道:“還鬧?”
剛纔雖然只是一瞬間鬆手,她也已經感受到了那黑旋風的可怕,她差點就被它吹走了。
或許,她會如同第一個人一樣,生死無蹤。
鬧情緒也不能這個時候鬧,命要緊,她趕緊得出了結論。
思緣立馬運用起感知術,可是那黑色旋風不比黑海,它直接可怕數萬倍,而且,黑旋風裡面竟暗流涌動,根本不清楚該往哪裡去。
她擡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戰神,他也是眉頭緊鎖,目不轉睛地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麼,明明旋風肆虐,他額頭上卻佈滿了汗水。
他故意站在了風口處,已經替她抵擋住了一大半的風,若不是因爲如此,剛纔她可能真的被吹走了。
他們兩人在黑旋風中轉了很久,始終找不到出口。
他爲他們兩個人構建起的臨時結界也已經越來越薄弱。
戰神已經撐了兩個多時辰了,就算神力再深厚,也總有消耗完的一天。
她心裡越來越緊張,問道:“你還能撐多久?”
雖然他面上已經狼狽不堪了,但是語氣依舊感覺風輕雲淡,“還能撐十天左右。”
那黑色旋風好似不知道停歇,他們兩人進來後,就一直是非常強勁的狀態,速度一直在不停地加快。
這使得他們需要用來抵抗的神力也隨之越來越多。
“我們還能有時間想辦法。”她故作鎮定地說。
這個時候,慌張是最要不得的,越是到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
她一定要冷靜下來。
思緣拼命遏令自己冷靜下來,思索他們的出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深刻地感覺到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你有什麼辦法嗎?”
戰神一邊支撐着結界,一邊儘量減少神力的輸出,這樣子,他們能多撐個一時半會。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緊皺着眉頭,不甘心地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思緣開始認命了:“我們在這裡待了多久了?”
他依舊清醒:“大概有十五個時辰。”
十五個時辰?那豈不是已經超過一天了,他竟然堅持了這麼久。
她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嗎?”
他點點頭,回覆道:“還好。”
雖然他極力表現自己無事的樣子,但是想也知道一直消耗自己的神力,是一件多麼可怕的東西。
它能把人直接熬幹了。
她四處張望着,不禁發出感慨:“這黑旋風跟陣法一樣,簡直是無懈可擊。”
“但凡陣法,一定有破解之法。”他的語氣依舊非常冷靜,他從開始到現在,真的一直在尋找破解黑旋風的辦法。
思緣沒有他這麼自信,腦海裡已經無數次臆想過被黑旋風吞噬的場景,若是他們兩人難逃一死,她覺得至少應該對他誠實。
她伸手把衣服上的褶皺全部捋平,然後又把頭髮細細整理,把原本散落在鬢間的碎髮給重新整理到位,正色道:“戰神,你看看我,仔細看看現在的我。”
他轉過頭,輕輕微笑道:“看得很清楚。”
他們兩人對視着,互相都笑了起來,良久,她移開視線,試探地開口:“若是,若是我們不能闖過這一關。”
“我們一定會平安的。”他無力地安慰道。
“別開口,讓我一下子說完,不然,就算我們能僥倖躲過一劫,我怕以後再也沒勇氣開口了。”
“你說。”他做出洗耳恭聽狀。
思緣深呼吸一口,半晌,纔開口道:“我真的不是你心目中那個人,我來自二十一世紀,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穿到九重天。”
說完,她斜着眼睛偷偷打量了他一眼,發現他好像並不在意的樣子,她又接着自言自語道:“其實,在我們那個世界裡,很難想象有神仙的存在,我們都是吃五穀雜糧,而且生命很短暫,最長不過百年而已。”
“思緣,我也說過了,你一直都是她,從不是其他人。”
“那麼她又是誰呢?”
他竟然一直不相信,或許,不論是神仙還是人,都會逃避吧。
她無奈地聳聳肩膀,再次說道:“你一定要記住我剛纔說的話,我的名字叫蕭落。”
他還是哄着小孩子的語氣,輕輕淺淺地笑着:“我記住了。”
“思緣,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可是我查看了很久,始終未發現有任何破綻,其實,若是能和你死在一處,我心裡是挺開心的。”
思緣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淚,真心誠意地說出了這句話。
他愣了一會,然後身體微微前傾,低頭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說:“我也是。”
“嗯。”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還是未能從黑旋風中出去,期間,他們嘗試了各種辦法,但都沒有用。
在這黑旋風裡,處處是殺機,根本沒有所謂的出路。
戰神體力已經嚴重透支,他的嘴脣開始泛白,面容也是毫無血色,跟一張白紙一樣。
他已經比預期得多堅持了兩天。
他們真的太被動了,可是妄動就只有死路一條。
她有些心疼他,若是死法是慢慢煎熬着死去未免也太苦了,她放棄了,“放棄吧,你省點力氣不要再堅持了。”
“不行。”他無力地說道,“若是放棄,你必定會被旋風吸入。”
他自己早已沒什麼力氣了,結界也已經支撐不了太久,到了如今,他竟然還在未她着想,她癡罵道:“真是傻子。”
話音剛落,她便拉開了他在苦苦支撐的雙手,踮腳,擡頭,用力的親上嘴脣,整個動作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