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思緣想到那個老頑固,心頭一陣發毛,擔心道:“你師傅是不是還要罰你?”
“別擔心,我沒事的。”他輕描淡寫地說。
“這次若是要受罰,我便與你一同受罰。”她是天界的仙君,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他嘴角輕扯起微笑,“那我可捨不得,思緣,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她舉着雙手保證道:“切不可在人前使用煙冷,我記得牢牢的。”
“真棒。”他捏捏她的小臉蛋,一臉欣慰地說:“修羅煞是一把上古兇劍,現在還不適於讓它重現人間,我先把它封印,若你有一天想使用它,直接默唸咒語即可。”
“我身份不同尋常是嗎?”他如此諄諄囑咐,她大致也能知道思緣估計不是一個普通人。
她突然想到自己是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一縷幽魂,而他從一開始就對她照顧有加,想來,也是因爲思緣吧。
不知爲何,她心裡閃過一絲酸澀,若是讓他知道思緣已經不在了,他還會這樣對待她嗎?
他感覺到周身氛圍變得不一樣了,有些不解,疑惑地問:“怎麼了?”
“戰神,你喜歡的是我嗎?是此時此刻與你在一起的人,還是說是以前的……”突然,她搖搖頭,極力否認道:“沒什麼。”
她害怕自己聽到那個答案,接近事實的答案。
他雙手握在她的肩膀上,眼神真摯,語氣堅定,“我自始至終,喜歡的就是你,從未有過旁人。”
或許是他說的情話太動人了,她情不自禁地心動了。
“封印吧。”
戰神施起法術,封印了她體內的修羅煞。
“思緣,除非你自己張開,不然就算是我師傅,他也看不到你的內虛。”
“爲何?”一般來說,法術強的人要解開別人的封印是輕而易舉的。
他風輕雲淡地在那裡笑着,彷彿是天上的雲,近在眼前,可觸摸起來,卻遠在天邊。
思緣一拍腦袋,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說:“你不會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吧?”
“走了。”
他直接牽起她的手,淡定地往天界飛去。他們兩人剛回到天界,便有天兵在那裡等候。
一位天兵走向前,畢恭畢敬地說:“戰神,天帝請您速回凌霄殿。”
凌霄殿內,氣氛沉重,衆仙人心惶惶,生怕沾染到自己身上。
酒仙與冬曲跪在大殿中心,很明顯,都已經受了重傷。
思緣往上一看,天君竟然都在旁邊站着,坐在上首的是一位白鬍子白鬚的老頭,他安靜地坐在那裡,不威自怒。
她輕扯戰神的衣袖,疑惑道:“這人誰啊,好大的排面。”
“天帝。”
他們兩人走近後,立馬跪下行禮:“給天帝請安。”
太虛坐在天帝下首,剛看到思緣時,臉上出現了驚訝之色:“你掉入了萬年寒潭竟然無事。”
思緣充滿感激地說:“幸虧戰神大人出手相救,小仙才能死裡逃生。”
太虛懶得給她掰扯,直接說:“思緣仙君身爲天界仙官,竟暗自窩藏修羅小妖,其罪當誅。”
戰神接嘴道:“湯圓與思緣無關,他是我徒弟,武功乃我親授,請天帝明察。”
太虛瞬間不淡定了,他伸着手指頭,不可置信地問:“你剛纔說什麼?”
“湯圓是我徒弟。”
話音剛落,他嘴角又滲出了鮮血。他不在意地擦去嘴角的血跡,堅定地說:“湯圓 是我讓他上天界的,請天帝責罰。”
思緣立馬搶道:“湯圓事情與他無關,全部都是因爲我的原因,請天帝明察,罰我一人吧。”
天君在下首顫巍巍地說:“父帝,戰神覺得那修羅小妖資質不錯,只是偶爾傳授下功法,其實也並沒錯嘛。”
“閉嘴。”
天帝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天君立馬閉上了嘴巴,躲在仙羣中,好似一個鵪鶉。
“如今那修羅小妖在何處?”天帝問道。
“他已經回修羅了,此後,也定不會再上天界。”戰神保證道。
“竟然放虎歸山,你究竟在想什麼?你是不是忘記自己的使命了?”太虛火冒三丈,若不是他是自己心愛的徒弟,不然,早已將他挫骨揚灰。
“守衛天界,徒兒一刻都不曾忘記。”
“那你爲何做出如此糊塗事?”他雙手攤開,恨鐵不成鋼地問。
“修羅進犯天界了嗎?若是沒有,我爲何濫殺無辜?”他反問道,“師傅不是經常說時間萬物,緣法自滅嗎?徒兒只是謹遵師傅教誨行事。”
思緣牽起他的手,眼神充滿了欣賞,這纔是自己喜歡的男人,責任在身,是非分明。
太虛氣得兩撇鬍子不斷抖動着,手掌中不停凝聚着力量,隨時可以給敵人致命一擊,而戰神毫無畏懼,跪得筆挺。
眼看兩人僵持之下,天君走出隊伍,勸道:“太虛真人消消氣,古雀所犯的也只是小事,而今天界大敵當前,戰神對天界至關重要,還望真人以大局爲重。”
太虛收回掌力,“天君所言甚是。”
他回到座位上,對着衆仙說道:“前日,我太虛之境中所封印的上古兇劍修羅煞,封印被破,而此劍也不知所蹤。”
此話一出,衆仙譁然。
修羅煞竟又重現人間,莫非才太平了五萬年的天界又將起波瀾?
“可知是何人取走的?”其中一位神仙問道。
“不知,可當日來我太虛之境的,只有酒仙與這個婢子。”
“不可能,酒仙乃我天界中人,衆所皆知,取走修羅的絕不會是他。”意料之外,柳紈仗義執言。
太虛也覺得不會是他們兩,可秉着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放過一人的想法,他還是將他們二人打傷。
當時,只有四人闖入太虛之境,戰神與思緣已掉入萬年寒潭,自顧尚且不暇,不可能飛到太虛閣去破封印。
再說,若是他們飛到太虛閣,他必定會察覺。
那就只剩下酒仙與冬曲了。
思緣嘲諷道:“老頑固,你莫不是爲了給自己開脫丟失兇劍之罪,故意將罪名潑到酒仙與一個婢子身上吧?”
太虛的臉漲得通紅,他朝着天帝說道:“天帝,我絕無此意,只是覺得着實巧合。”
“無證無據就隨意重傷仙使,莫非這天界已經由你做主了?”她繼續挑釁地說道,她就不幸天帝一點都不忌諱。
“天帝,我一心爲天界着想,從無私心。”他大義凜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