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冥河中間看看嗎?”戰神指着遠處的河中間,那裡閃着微光,漫天都有着類似螢火蟲的光亮。
在黑夜下,顯得格外的靜謐。
“能去嗎?”到了冥河,無論是修羅還是神仙,都無法使用神力了。
“有擺渡人。”
他雙手合十,唸了一個咒語,就看到冥河邊出現了一位穿着蓑衣的老頭,旁邊出現了一艘木船。
那位老頭似乎是剛睡醒般,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幾萬年都無人召喚我老頭子了,今日竟有兩娃娃。”
“麻煩戚老了。”戰神行禮道。
戚老連忙擺擺手,“三位上船吧。”
等他們全部坐穩後,他大聲喊道:“冥河開船咯,幽冥退讓呦。”
聲音飽滿洪亮,卻又帶着幾分看透世事後的蒼涼。
“戚老,我們還想在河中心看看,麻煩您到那裡後停一下。”
“好嘞。”
戚老一邊擺渡,一邊打量這三個小娃娃。
那位男娃娃,體內似乎蘊含上古神氣,一身修爲深不可測,似乎在哪裡見過,而那位女娃娃倒是看着平常。
“老頭兒幾萬年都沒見過人了,早以爲被人遺忘,小娃娃,你是從哪裡得知的召喚術?”
戰神畢恭畢敬地回道:“小仙曾與人一起來過冥河,是從她那裡習得召喚術。”
戚老仔細回憶了一番,雖然幾萬年時間真的太過久遠,但是幾萬年前兩人的英姿,他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原來是你。”
思緣插不上話,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着河面,上面究竟有什麼東西,才能如此閃閃發光。
她探出身子,欲往河面伸去。在半空中,就被戰神阻止了。
他不是在跟那個老頭聊天嗎?這麼迅速就過來了?
她還能看到他臉上的心有餘悸,問:“怎麼這麼擔心?”
戰神眼裡充滿着憤怒,一言不發,就這麼看着她。
不知爲何,思緣閃過一絲心虛,她應該沒做錯事吧?
戚老在一旁插嘴道:“這冥河裡的水吶,是無數幽冥匯聚而成,充滿着無數憤恨,仙子可碰不得。”
思緣咂咂嘴,小心翼翼地問:“如果碰了會怎麼樣?”
“若是大羅神仙,可能還留有一命,若是普通神仙,那是連骨頭渣都不剩咯,靈魂也會變成河裡的一員幽冥。”
她後怕地拍拍胸膛,“這麼厲害啊?”
看到她後知後覺的樣子,戰神感到又好氣又好笑,只要一刻不在眼前,就會有事情發生。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那閃閃發光是何物。”她的脖子越發往後縮。
“每個靈魂都有屬於自己的光圈,那發光之物就是這個。”
說完後,戰神望向遠方,無論是神仙還是修羅,褪去了肉身,剩下的靈魂都是一樣的美,爲何,爲何天界與修羅不能兩存?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再無欣賞之趣,提議道:“回去吧?”
思緣坐在一旁,乖巧地點點頭。
戚老搖動擼,載着他們往河對岸駛去。
“有勞戚老。”
看得出來,戰神對他很是尊敬,至少在天界,她還從未看到他如此畢恭畢敬的,連天君都沒有。
戚老擺擺手,消失在了冥河旁,好似剛纔所有的一切都未曾發生。
思緣看到他一分不收,好奇地問:“他是免費擺渡的嗎?”
“免費?”戰神疑惑地看向她,詢問道:“何爲免費?”
糟糕,一不小心又冒出現代詞彙了,她轉過身,眼珠子四處轉動着,然後假裝沒事地說:“就是不要報酬。”
“戚老是冥河守護人,這是他一生的宿命,只要冥河水不幹,他都得在冥河邊,直至他自己天人五衰的時候。”戰神既欽佩,又感到無力,自己何嘗不也是呢。
因着湯圓是修羅,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天界,會引起其他仙友注意,因此,戰神直接在它身上設了結界。
若不是離湯圓太近,就不會聞到他的修羅氣息。
他們兩人回到了天界。
思緣想到他在修羅,曾被南星下了毒,擔心他的身體,“你中毒了,我們去醫王那邊看下吧?”
“好。”
他們兩人來到了一個破破爛爛茅草屋前,裡面能看到一個巨大的院子,用籬笆圍着,晾曬着各類藥材。
更神奇的是,院子裡面竟還種着藥材,旁邊有小雞在嬉戲。
大門是傾斜的,籬笆有些在地面上,鬆鬆垮垮地放着。
思緣張大了嘴巴,驚愕地問:“這是醫王住的地方?”
戰神好笑地點點頭,“進去吧。”
“爲何如此的……簡樸?”她看着那個破爛的茅草屋,違心地說了簡樸二字。
“小丫頭懂什麼,各類藥材性質不同,只有崑崙山上的木頭,才能保存它的藥性。”
從旁邊竄出來一位穿着藍衣的男子,身上衣服隨意披着,手上拿着一把鋤頭,連臉上都是泥土。
他一看到旁邊的戰神,嫌棄地說:“你怎麼又來了?”
思緣在一旁插嘴道:“他中毒了,是修羅右護法下的毒。”
話音剛落,她看到他的臉上泛起了一股複雜的情緒。
“修羅右護法?南星?”他聲音幾近喃喃自語。
“她怎麼樣?還好嗎?還在練那些陰毒的法術嗎?”他擡頭望向戰神,收起了一貫的玩笑之色,臉上盡是認真。
“你們都一樣,互相折磨。”
戰神伸出手,手臂上已經出現了一條很明顯的黑線。
思緣看到後,一把扯過他的手臂,焦急地問:“怎麼會這樣?”
“沒事,小毒。”
醫王替給他一粒珠子,囑咐道:“含在嘴裡。”
他在戰神背後幾下輕點,就看到後者混着那顆珠子,吐出了一堆黑色的血跡。
等血跡消失後,竟出現了一大堆蟲子,密密麻麻地讓人驚悚。
醫王看到後,眼裡更加複雜,他很想跟人傾訴。
“這是當年師傅給我們出的考題,我順利解出來了,南星卻用了以毒攻毒之法,師傅覺得她陰毒,就把她趕出了師門。”
“你們師傅未免也太狹隘了。”思緣一臉憤恨地說。
無論黑貓白貓,能抓老鼠就是好貓,道不同可結果相同,兩者並沒有哪一個比另一個高明之說。
話音剛落,醫王湊近戰神,好整以暇地說:“小子,看來你道阻且長。”
“什麼道阻且長?”她好奇地問。
兩人連連擺手,“沒事沒事。”行動上竟是完全一致。
喂,戰神,你臉上的心虛之色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你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神情還能再明顯一點嗎?
有貓膩,思緣直愣愣地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