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別走了好嗎？”他祈求道。
“對不起，我有我要做的事情。”思緣堅定地說道，既然她回來了，就該讓有些人付出代價了。
還有，修羅被如此逼迫，冬曲、南星、魑魅的性命，她不能就這樣當作算了。
“我知道，你永遠有比我更重要的事情，是我苛求了，是我苛求了。”他失魂落魄地重複着。
“你以前不是說過嗎？只要我開心喜樂就好。”
“對，是我說過的話。”
“這句話，我同樣也送給你。”他夾在中間真的太痛苦了，她不想讓他承受這些折磨。
戰神好似預感到她要離去，無奈地看着她，眼睛裡都是絕望。
“從小，你就一直在讓我，以前我不明白，還爲了得到太虛的肯定，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你。”
思緣一想起以前做的那些混賬事，心裡就覺得非常痛。
無論她做什麼，都無法得到太虛的肯定，可反觀戰神，他什麼都不做，太虛就能把他誇出一朵花兒來。
曾經，她很嫉妒，也因此做了很多傷害他的事情，甚至，她恨不得他去死，只要他消失了，太虛就能看見她。
她曾經真的如此陰暗地想過，可現在想想，這樣子的想法，他何其無辜。
“不，你一直很照顧我，你還記得嗎？我有一次鍛鍊法力，爲了跟上你的進度，直接走火入魔了，那次我受了很嚴重的傷，所有人都沒有管我，只有你。”
他深深地看着她，再次重複道：“只有你，只有你一直陪在我的身邊，默默地給我帶好吃的好玩的。”
不期然的，思緣也想起了那段日子，那段她已經忘記幾萬年之久的往事，原本以爲要想清楚要費些功夫。
可是，她只要一回想，那些日子就無比鮮活地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對於這個小師弟，她曾經也是很喜歡的，畢竟他長得脣紅齒白，真的很養眼，而且，他對自己百依百順。
若不是太虛，她相信，他們兩人是能夠成爲很好的師姐弟的，可惜，造化弄人。
她看向他手上的刀疤，那是她在受萬鈞雷霆之刑的時候，他撲上來救她所導致的。
所有傷都已經基本癒合，只有這個傷，無論過了多久，依舊還是很清晰的。
他已經爲她付出了所有。
只是，她有着自己的使命，若是她是思緣仙君，她必定會與他道地老天荒，可惜，她是暗夜羅，身負修羅一族的使命。
她看到無數次的立場不同了，這一次，沒想到是她與戰神，兩個永遠不可能磨合的人。
“你忘記了我吧。”思緣殘忍地說道，心裡卻好像有一把刀不停地刺着自己。
聞言，戰神愣在了原地，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彷佛根本沒有聽清楚她剛纔所說地話。
“你說什麼？”
她再次硬起心腸，冷漠地說：“你忘了我吧。”
“不可能。”他無比篤定地說道。
他眼睛裡閃過深深的恐懼，可是面容上卻故作冷靜的模樣，“這是我的記憶，要記得或忘記是我自己的事情，別人無法做決定，包括你。”
思緣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又是痛苦又是感動，百感交集之下，她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思緣，你別哭別哭，你一哭我就沒有任何辦法了。”他手足無措地說道。
“除了哭，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覺得自己好失敗。”
那麼多年來，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做成，反而讓無數人爲之送命。
“你做了自己認爲該做的事情，也願意承受這樣的代價，你沒有錯，只是路途比較艱辛。”
他是那麼地愛她，從一開始到現在從未變過。
“我只是對不起你。”以前，她爲了修羅，漠視着他的情誼，如今，她又要爲了修羅放棄他。
“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一直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是這樣子的你，我才喜歡。”
他的語氣很心甘情願，他是真心這麼認爲的，“只是思緣，你不要把我忘記了，能夠把我記在心中就可以了，哪怕只有一個小角落。”
他的眼睛裡閃着希望的光芒，他神情是很卑微的，他的要求那麼低，就希望她不要忘記他。
“此生難忘。”她哭着說道。
“親愛的戰神大人，我愛你。”
說完後，她定定地看着他，“只是，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我知道，我送你離開天界。”
說完後，他直接拉起她的手臂，御劍離開了天界。
“那你怎麼辦？會不會找你麻煩？”思緣擔憂地問道。
他恢復了那種雲淡風輕的模樣，輕聲說道：“不會的，你忘記了嗎？你以前被師傅打散了，他不會懷疑的。”
“倒也是。”思緣望着天界的一切，感慨道：“沒想到真的要離開天界時，心裡竟然有一絲不捨的感覺。”
“畢竟，這裡曾經是你的家。”他淡淡地道，“對了，我想起一個事情，等下，你先到冥河邊等我。”
“好的，你要做什麼？”
他並不回答，只是淡淡地道：“我會馬上回來。”
到了冥河邊，他把她放下了，再次叮囑道：“不要離開，等我回來。”
得到思緣肯定的回答，他才消失在了天際中。
思緣看着冥河邊，心裡閃過一絲悲傷，這裡是冬曲的埋身之所，那個時候，她沒有辦法救她，如今，她會爲她討個公道。
太虛，你真的該償命了。
思索間，戰神瞬間回來了，他氣喘吁吁地飛過來，可見真的是非常急，他手裡還有着一些閃閃放光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等他走近了，思緣定睛一看，驚訝地說不出話，“這，這。”
“是的，這就是你的修羅戰衣，給你。”他微笑着遞給她，再次說道：“穿上它的你是最美的。”
思緣不好意思地說道：“這是一副戰甲，怎麼就美了。”
“尋常女子，以柔弱爲美，可是你，以英姿勃發爲美，你真的很美，以前一看到你，我就陷入了。”
她接過戰衣，慢慢撫摸着上面的紋路，這些還是她親自去海里面撈出萬年絲韌，讓南星縫製而成。
“穿上吧，再讓我看一次。”
思緣聽話地換上了，她也很久沒有穿修羅戰衣了，她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微笑地問他：“我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