絹布有些意外他比自己還要謹慎,猶豫了下,說:“可以讓扈輕和我們再契約一重,一旦落入他人之手,器靈的靈體立即潰散,抽取記憶都來不及。”
大家紛紛對視,表態:“可以。”
然後一齊逼視令皇。
令皇哇哇大叫:“你們什麼眼神,我當然也可以。”
絹布便道:“行,扈輕那裡我們一起說,我這裡,你們先和我籤合約。”
器靈和器靈籤合約,大家還是頭次聽說,人手一份絹布已經做好的合約單子。
黃金紙,獸血墨,鮮紅刺眼,血跡斑斑。
勾吻第一個嫌棄:“怎麼不弄得乾淨些。”
血殺卻很喜歡,伸着舌頭去舔:“好喜歡的味道,殺氣騰騰的。”
絹布嫌棄得按住他的頭:“我好不容易纔弄出來的,你別舔壞了。都怪扈輕太鬆懈,要不然,這一部分內容她跟你們契約的時候就應該包含的。如今的仙魔界啊,一代不如一代,連契約都不如以前嚴謹。”
讓他們各自抽一縷自己的靈進去,大家照做,合約成立,果然感覺到他們對絹布的事情多了一層限制,不能宣出於口的限制。
“誒,這合約是我們保密你的存在,那你對我們——”
絹布:“我沒有那個機會。我跟扈輕綁得太深,我不可能有下一任器主。”
言外之意,扈輕死了他一定死,他死了扈輕不一定死。
他說:“我是扈輕想送都送不走的最——親密的夥伴。”
重點突出一個“最”字。
大家撇嘴。
外頭扈輕對三人說:“魔帝印告訴我:嶙峋得到過一朵異火的訊息,做了多年準備,只是不待再一次去就自我封印了。那朵異火叫做九幽魔心焰——一聽名字,便跟我特別有緣是不是?”
她有烈日灼炎、太陰清炎,都是異火,可不好用呀。得弄個可以現於人前的火纔好。
當初她去遊野荒海,便是奔着奪陰火去的,結果那火早被龍族用了,幸好遇到宿善,喜結…咳咳。
墟垌和水心齊齊挑眉,兩人都聽過這火的名頭,那時,這火是有主的。
不過,異火嘛,秉天地氣運而生,沒規定一種異火只能生一朵。而且,說不準,以前那誰死了呢?
“這火排名挺靠前的,拿下的難度非常大,你——嶙峋那些準備都做足了?”
扈輕道:“足了,我雙印加身,不信它敢燒死我。我要是死了,我的班子,就拜託你們了。”對水心,“家裡孩子,全靠你了。”
“你一定要活着!”一聽這話,水心都生出替她去死的想法。老扈家的孩子,想度不想帶。
墟垌:“你是去賭命。”
扈輕攤手:“不然呢?我有個啥?拿啥建魔界?要不我任命你做相國,你去給咱們招兵買馬。”
墟垌立即閉嘴,覺得扈輕有點兒不正常。
當初從外來這裡難,現在要出去不過扈輕轉念間,自己的地盤,空間挪移。
墟垌打聽:“這個界,有多大?對了,繼續叫漪瀾魔界?這個名字跟你不搭。”
這個嘛…
扈輕滄桑嘆氣:“叫文丁吧。”
仙有武丁,魔有文丁,都是插在她心頭的釘子,一左一右,不偏不倚。
水心看她一眼,沒敢說,鬼也有界的。
很快望見魔船,還停在原來的地方。
見到他們歸來,船上的人鬆口長氣之餘險些哭出來。
“你們終於回來了,整整一年了,我們還以爲你們走了。”
玄曜說抱歉:“裡頭只能徒步,我們迷了路。”
大家說沒關係,看扈輕,發現她修爲增長得有些多。
扈輕笑笑:“我本就是四階。”
一肆等人以自己的方式理解,擔憂的問:“你轉修魔了?何必如此着急。我們回到仙域,以後不用再來。到時候你再轉回去,可能會損失修爲。”
扈輕便說:“這有什麼,一切有我師傅兜着。”
“.”
什麼關係啊,口氣這麼硬,親父子嗎?
此時此刻,莫名好恨。
扈輕說自己要去冒個險,問他們同去還是先回仙域。大家想都沒想表示要跟着,無他,這可是雙陽宗宗主的徒弟,他們有責任護她周全。
扈輕看阿帛神色比之前好了許多,問雲英憐的情況。
大家頗有些不好意思,雲英憐一直被迫沉睡,他又是那樣的性格,肉眼可見的這人昏睡着都瘦下去一大圈。吸魔晶喂魔丹都無濟於事,把脈的結果是——憂思過度。
這個他們可幫不了,也不敢勸阿帛,只能多帶孩子,讓孩子高興些好在雲英憐牀前逗趣。
大傢俬下里說,這便是私自婚配的弊端,等他們以後談婚論嫁的,一定要先得宗里長輩認同,並一定在宗裡辦喜事,這樣日後即便小兩口出了什麼問題,還能推給宗裡解決嘛。
主打一個婚姻外包。
扈輕去看雲英憐,原本楚楚可憐的人兒瘦得臉上全是骨頭,嘖,爲伊消得人憔悴啊。
再看阿帛,還是鐵石心腸。
覺得這事她得勸一勸。
“阿帛啊,雲英憐——你得穩住他。”
阿帛聽不明白,直勾勾看她,雖然她氣色好了些,但,也清瘦幾分。
大約是虐戀了。
“你得對他好,這是任務。”
阿帛不悅:“你騙我也要像樣些。”
扈輕直言:“雲英族有用,我這樣說,你該明白。”
阿帛瞳孔一震:“你——”
扈輕一手負後,亮出自己的雙陽宗身份牌:“我可以以宗主名義發佈任務,九宗九族有規定,宗主級別發佈的特殊任務,被指定的任務人不可拒絕,否則,逐出師門。”
她說這話全然公事公辦的態度,堪稱冰冷無情——學的韓厲的模樣。
以阿帛的職業素質,立時問也不問接下來,接下任務後纔想到:扈輕真有這個權限?以及——他要對雲英族做什麼?
扈輕:“穩住雲英憐,不要讓他發現任何違和,等到寸中界,更要讓他感受到——賓至如歸,他就是你、你們從內心深處認可的佳婿。”
阿帛問一句:“這是宗門的正事嗎?”
扈輕微微一笑:“當然。我本人,對你們的夫妻之事完全不感興趣。請你,務必完成任務。我保證,宗主族長們與我是一個意思。”
阿帛:“.好。”
於是這一次雲英憐再醒來,沒看見別人,先鬆一口氣,再一看,阿帛坐在窗戶邊,淡淡的望過來,那個眼神,沒之前的恨和厭惡。
於是,他滿血復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