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沒有放棄嘗試的想法,飛的不行,滑的總行了吧?
拿出滑雪板,跳上去,一撐,嗖——人如鼓滿風的帆全速前行。
啪啪啪啪啪——
無數白色小球突然從雪地裡爆起,如子彈射來。嚇得扈輕靈力裹滿周身三米後,緊急剎車猛下沉。
噹噹噹噹噹——
靈力被擊成碎屑飛濺,背面一陣子彈暴擊,許久,停下,扈輕疼得張嘴咬雪。
“看來它們是喜歡攻擊高速的東西。嗚嗚,憑什麼鬼帝來那麼多回一次都沒碰見這個?”
扈輕被自己腦子裡的配音惡寒到,呲牙抖了抖繼續加速。沒想到迎頭又是一根長舌頭砸過來。緊急拐彎繞過,持續風騷走位疾行。第二根長舌頭最後也只能繃直相送。
扈輕仔細循着記憶裡的路線,好在這裡的地形十萬多年都沒有大變化。隨着距離的推進,不得不由高處飛下,在下頭分叉的路口辨認。好在靈火給力,幫她完全隔離外界高溫,並未感到任何不適,速度飛快的前進。
扈輕迅疾閃避,啪,那道長長的東西狠狠打在紅褐色的光禿岩石上,瞬間展開鋪平,像一道扭曲的紅布,長長的拖拽而下。
扈輕懂了,它們有自己的領地,並非常尊重別人的領地權。而且,社恐,見光死。
忍氣吞聲往前走,一邊放出神識往雪下尋,什麼都沒有。真是奇怪,明明那些東西襲擊自己的時候遍地都是,怎麼神識找遍遠近四方,一個石頭蛋子都沒找見呢?
就這樣,扔一路,哭一路,揀一路,等一個月之後,終於走出大雪地,空間裡不好碎的材料全碎得均勻漂亮。
扈輕連連搖頭,吸着鼻子說:“不了不了,太疼了。我受傷的神識根本就沒有恢復過來,更別提壯大了。”
扈輕抱着頭在雪地裡滾,疼疼疼,疼死了。雖然雪蛋子沒有攻擊她只攻擊了大石頭,但石頭帶着的神識也被打得很痛呀。
終於跨過了這片活舌地獄,扈輕站在沒有舌頭再出現的安全位置往後看,發呆。
權當鍛鍊神識了。
絹布嘲笑她活該。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萬別出幺蛾子。”
接下來的地方需要她飛過去。
不出所料的碎了呢。
絹布:“十萬年,足夠滄海桑田了。慢慢走吧,至少雪蛋子不喜歡吃人。”
扈輕不欲纏鬥,加快速度往前飛。那舌頭追了她一會兒,最後斜着繃直在空中足足定了五秒鐘,彷彿在喊:你不要走,快回來啊啊啊——
抹着眼淚上前,把碎掉的材料全部收回。再拿出一塊,覆蓋神識,往自己前進的方向狠狠甩飛。
希望自己不要再遇到異獸。鬼帝來時只用抵禦高溫,但願自己運氣不要再衰。
扈輕沒有寒鐵飛舟,但她有靈火。心念一動,紅色靈火覆蓋全身,扈輕縱身一躍,人飛上百米之高,立在空中往後望。只見後方白茫茫的天地仍在落雪,而近在咫尺的自己腳下,是焦乾的土褐色,一毛不長。冷與熱涇渭分明,共存而不衝突。
絹布:“.要不你問問我我吃什麼,我能不能吃出味道。哼!”
嗖嗖嗖——噹噹噹——
扈輕稱奇:“倒跟民間山野精怪有些類似。”
逃脫第二根,迎來第三根。
無法繞路,因爲要從峽谷深處的某個山洞穿到另一頭,除了原路過去,根本無法鎖定那個位置在哪裡。
扈輕訕訕。消耗再恢復,在這個過程中一點點壯大,以前不管神識還是靈力都是這樣做的,誰知遇到異獸就不一樣了呢。神識受傷就是受傷,純純的消耗,根本就沒有補充,而且真疼呀,根本就沒有適應疼痛這一說。 可見這個世界上的道理並不總是一成不變,人不可能總遇到美事。
沒有雪蛋子越過界限攻擊,扈輕微微有些遺憾,別的不論,要是有一支雪蛋子軍隊,什麼礦山她開不出來呀。
扈輕決定接下來老老實實不再搞幺蛾子。
是一道大峽谷,彷彿大地的傷疤,寬闊而深不見底。鬼帝來時用的是特別定製的寒鐵飛舟,並在外頭加了一米多厚的萬年玄冰。峽谷地下是熔漿,前頭望着平靜的空氣實則炙熱無比。
算了算了,不就是走路,她走就是了。
當然,她有很多可以用來防禦的器,但是!都是高階貨更捨不得呀!
扈輕往下看了眼,只看到下方某個位置的土石晃動,顯然這巨長舌頭的主人藏在土石之下,如果她猜得不錯的話,應該是一種長相如巨型蟾蜍的異獸。把她當小蟲子逮呢。
當然要。
真是怕啥來啥,好端端正飛着呢,穿過一個風化的洞口,突然一道火紅夾雜暗紅的影子襲來。
絹布:“異獸錄,要不要?”
原來如此。異獸,很獨特,因爲是自然環境直接孕育,並不是真正的肉體凡胎,所以它們的本質更趨近自然,具有完美的隱匿能力,能與周圍環境混爲一體,靈力神識皆探不出來。
扈輕:“這麼長的舌頭有味蕾嗎?異獸什麼活物都吃,能吃出味道嗎?”
總而言之,只要足夠快,是很好對付的一波。
看完異獸錄的扈輕果斷從空間取出最堅硬的大塊器材,覆蓋一層神識後,原地旋轉甩出,嗖——噹噹噹噹噹。
下一秒,那紅布從岩石上撕下一層細碎石末,倏忽變窄變圓,繃直,又向扈輕的方向甩來。
扈輕不甘心,又鑽到雪下貼地爬行,一開始無礙,可當速度一快,又體驗一番被狂轟亂炸的銷魂滋味兒。氣得她靈力不要錢似的往身上裹,只堅持不到半天,果斷躺屍。沒辦法,靈力根本不是那些小異獸的對手,被砸得稀巴爛揀都揀不回來,她心疼呀。
傳過來,非常多的訊息,扈輕臨時上了一堂長長長長的自然課。
那些最早傳說裡的山野精怪,也是各有本領,不易被人發現。至於說後期愛上書生什麼的,全是人類的自作多情和虛榮自大。
絹布:“幹嘛呢?”
絹布問她:“好玩是吧,再來一次?”
扈輕哈哈笑起來:“你但凡進化出個舌頭來我也給你擺上滿漢全席。”
絹布聽她說過滿漢全席,並不嚮往:“找路吧,十萬多年過去,不知有沒有被人捷足先登。”
扈輕當即合掌向天:“不會不會,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