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對化人形沒什麼興趣呢,現在,更加避之唯恐不及了。
腦子啊,不長就不長唄,他們只是器而已啊。
勾吻對扈輕的說法嗤之以鼻:“我就是人形,我怎麼也擺不出來?”
扈輕沉默良久,說:“可能你註定是個學渣,沒法搶救的那種。你的腦子已經廢了,不代表他們長出的新腦子是廢的。”
勾吻:“.”
她把扈輕趕了出去,並單方面的封鎖了空間。
“好了,礙眼的人已經滾了。”勾吻一臉黑暗陰影的說,“我總算知道爲什麼以往我會殺那麼多人,因爲啊——人這個物種,真的、真的、最討厭了!”
衆器瑟瑟發抖。
扈輕被推出空間差點兒坐地上,拍打着袖子悻悻:“真是,連句實話都聽不得。虛僞。”
不讓進空間就不進,安安靜靜的學習不好嗎?
自打進了這小屋她就沒出去過,一直到陽天曉來找她。
聽到有人叫自己,扈輕茫然的擡起頭,好半天才將心神從故紙堆裡拔出來。這本厚書很有意思,除了很多修煉的門道心得外,還記錄了許多有意思的事情。她時常看過別的再來翻一翻,不定裡頭哪句話就能解開她的迷障。
她現在覺着,那些功法秘笈固然重要,但一代代流傳下來的心得感悟,甚至是一些與修行無關的智慧,也同樣重要,甚至更加重要。生命因多姿多彩而豐腴。
陽天曉眼裡,扈輕呆呆的樣子正在神魂歸體,臉上逐漸恢復活人的光彩,對他慢慢笑起來,很愉悅的樣子,眼神裡很多東西一閃而過。
他也笑起來:“很有收穫吧?”
扈輕輕拍書面:“似是被前輩的文字帶到以前的世界,心靈旅程,更充實了。”
陽天曉看了眼書皮,道:“很多書值得反覆閱讀,即便是無法修煉的凡人,他們也能在書堆裡得到勝過仙人的感悟。”
扈輕好奇:“師傅去過凡界?”
陽天曉:“萬丈紅塵,七情六慾,凡人界更適合煉心。有門路的都會去。”
扈輕不太理解:“師傅,說實話,修士界是很無趣的,人人追求長生割捨了很多天性。但我到仙界後,發現仙界其實跟凡人界差不多,大家都愛恨貪癡的,還有必要去凡人界修行嗎?”
陽天曉看着她,點下頭:“當然要。仙界再類似凡人界終歸不是。仙界的人一出生就能長壽,與分秒必爭的凡人從根本便不一樣。仙人再嬉笑怒罵,也無法真正體會到凡人的喜怒哀樂。”
“可爲什麼要體會凡人的喜怒哀樂?”扈輕問。
陽天曉:“爲堪破。不親身體會又談何堪破呢。入世,是一種辦法。”
扈輕:“清心寡慾,摒棄七情六慾呢?很多人都這樣做吧。”
陽天曉:“大多數都選擇清心寡慾,那樣更簡單。不過——”他搖搖頭:“初期成效大,後頭的路越發窄。”
扈輕點點頭:“我也不喜歡那樣子,明明生而爲人,非要不做人。”
陽天曉想笑,這嘴,就很不做人。
“你早不是說扈暖這兩年就能過來?這都三年了,她怎麼還沒來?所有傳送陣我都派了人,怎的一直不見人?”
扈輕大驚:“師傅你何至於。那丫頭,心野得很,誰知道她是兩年還是二十年才能到。你快把人叫回來。”
三年了嗎?怎麼還沒到?一點兒消息不給她,是要擔心死她這個老母親嗎?
陽天曉說:“咱武修脾氣不好,她人生地不熟再被欺負了呢,還是守着吧。你這裡——確定她是安全的吧。”要是遇到什麼事,他好派人去支援。
扈輕愁眉苦臉:“她不主動,我啥也不能知道。沒事兒,活得好好的呢,這個我還是能確定的。”
這些年她這邊再沒有突如其來的重大傷害,可見扈暖很安全。
陽天曉點點頭:“行,出去吧,萬仙門走了,遙岑子那裡——咳咳,韓厲來找你了。”
扈輕恍然。
萬仙門走了,遙岑子可以醒了,韓厲找自己解毒。哦對了,她進的這個小房間大約韓厲無法進來,才讓宗主親自來請她。
留戀不捨:“我還沒看完。”
陽天曉挑了挑眉,這裡隨便哪一個都值得鑽研一生,你想一下就看完?做夢吧。
“以後再看。”
扈輕跟着他出來,邊走邊側仰着頭:“師傅,萬仙門已經回去了?我還沒見過我師傅前頭那口子呢。”
陽天曉沒想到她還惦記這個,皺了皺眉:“見那人做什麼,晦氣。”
扈輕好奇心起:“我堂主師傅和我說過幾句,那女的很虛僞。師傅你怎麼看的。”
陽天曉直接道:“是一個很自私的人。這種人,不能入核心層。不過她只是嫁進來,說白了跟我們雙陽宗沒什麼關係。”
他冷酷無情道:“樊牢看着兇其實不冷硬。當年依着我,誰都不要攔,遙岑子若是要跟她走,我正好讓韓厲改拜樊牢。”
哇哦。這纔是一宗之主哇。
扈輕悄悄吐了吐舌頭,小小聲:“師傅,你會不會覺得我遙岑子師傅沒出息啊。”
陽天曉看她一眼,目視前方:“只要他以宗門爲重,這些磨礪算什麼。而且,情劫這種事,不能一味怪責,等他自己悟透,便脫胎換骨再不是現在這模樣。”
扈輕點着頭,跟着他下樓梯:“只要還有救,就先別拋棄。”
“是這樣。咱雙陽宗的歷史上,很多前輩都是走過彎路甚至犯過大錯的,便是我,也曾對自己的選擇迷茫過。不過,那終究只是一時的動搖,度過後更堅固本心。”
陽天曉下到二層,轉身,看着扈輕:“犯錯是不可避免的。不管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適當的寬容都是最好的挽救。”
扈輕:“師傅,我覺得我是很大度的人,對自己對別人都很寬容。”
陽天曉笑:“是很寬容。那你快去給遙岑子解毒吧。”
扈輕訕訕:“我沒下劇毒。”
陽天曉:“這話你對遙岑子去說。”
韓厲接到扈輕,兩人大眼瞪小眼,顯然,都不想自己是那個與遙岑子解釋的人。
“要不,我把解藥給堂主,讓堂主去解毒吧。”
韓厲扯扯嘴角:“晚了,堂主已經先一步把他下的毒解開了。”
呸,那個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