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
流央是個狠人。換別人哪裡捨得在自己只是一個小界修士的時候拋棄仙品的傀儡爲自己換命。她毫不猶豫就做了。哪怕那具仙品傀儡是她當時身上最好的東西。
她有種比野獸更甚的直覺——放棄什麼東西才能換來自己的命。
與自己的命相比,仙品傀儡算什麼,哪怕是靈火——
紅色流銀的靈火悲鳴一聲,原本只圍繞流央身體一層的火焰驟然膨脹,龐大如鳳鳥,鳳鳥昂首,悲意燃燒,下一秒就要自爆——
三彩靈火懵逼的心情讓它們瞬間僵硬,傻乎乎的擡頭看着悲情鳳鳥一動不動。
它們還只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可愛,頭一遭出外勤就撞見同類被人類脅迫自爆——它們的小心靈受不了哇!
感覺世界都崩塌了,露出它們想象不出的黑暗和醜惡來。
扈輕無情緒的眼中涌出怒意,她猛的伸手一攥:“死。”
無形空間猛的壓向中間一點。
流央直面死亡冷汗如瀑再次大喝:“爆!”
該死的靈火你給我爆!
鳳鳥雙翅一揚,火光四射。
轟隆巨響。
一點微小紅光在誰也沒有看到的時候沒入鳳鳥胸膛。
巨響淹沒在無形空間,與流央的身軀一齊被揉搓不成形。
流央的神魂瞬間出竅,金光籠罩她要逃。
然一條銀黑色鎖鏈悄無聲息纏上,輕易將她扯出金光。
“不——”
一聲未出,魂體被鎖魂鏈吸入。
大風颳過,什麼都沒了。
全收入空間。
樹後,扈輕大口大口吐着鮮血。絹布自覺把自己當成圍兜接住她的血。
血中混雜內臟碎片,她感覺把肺葉全吐了出來。
絹布:“你還能動嗎?能離開這嗎?”
血煞珠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時候問這個有用嗎?
它喊出無情絲,無情絲結網兜住扈輕,跟着血煞珠迅速轉移陣地。
距離瑤山幾百裡的地方,戈長老臉黑如鐵瞪眼如牛氣息凌亂站着一動不動,對面的瓊枝客卻是一副春日賞花的怡然模樣。
他舉起花枝放在臉前輕輕吹了一口。
幾片白色淺綠的花瓣翩飛向戈長老,擦過他的發頂。
戈長老似乎聞到淡淡清香,然後他瞪大雙眼什麼也看不見的向後倒下。
嘭,結結實實的一摔。
瓊枝客晃晃悠悠的走過去,掂着花枝蹲下。
“非要與我打。都說你打不過我。偏不信。
“好在沒人看見,不丟你的老臉。
“你們這些燒爐打鐵的,粗魯又脾氣壞。你破我的景兒,我踢你的爐。一報還一報,扯平正好。你還要糾纏。
“看在你還算好人的份上,本仙人不與你計較。
“你呢,也不算太差。要不是這一身積年的火毒和暗傷,還能和本仙人再過幾招。
“你也別委屈。本仙人是把你打得渾身沒一塊好肉——”
瓊枝客說到這裡,掀開戈長老上下的衣裳都看過,肯定的點點頭:“皮開肉綻沒錯了。但你的火毒和暗傷也被逼出。” “只要你不亂動,你的舊傷也就好了。算是本仙人謝謝你陪我玩一遭。”
瓊枝客說完站起轉身,揮動花枝:“結界留給你,免得你被人打擾。不用謝我。”
戈長老的思維渾渾噩噩,只能聽不能思考,遲鈍的大腦讓他忘了自己是誰,更加想不起其他的事情來。哪怕身上有什麼魂牌魂燈的出了異常,這會兒他也想不到,更不會跑去抓兇。
瓊枝客出來結界,身後風景如常,絲毫看不出裡頭藏了個半死的人。
唔,人打成那樣,還有結界阻隔,應該不會去救人了。
他略一沉吟,決定還是在結界外守着,如果有什麼血影殘魂的找來,他好截殺呀。
只是註定等個寂寞。
扈輕爲了無後患,越階挑戰春神訣的秘術,真真好大的狗膽。
但效果是極好的。
在流央沉迷破山壁的時候,她以神魂之力將這方小區域充滿,運行秘術,將神魂之力所佔的地方變成自己的空間。這樣,流央就是在她的私人空間中。
因爲她實力太低,空間只是空間,遠遠達不到域。只是虛有其表,這個時候,只要有人在外頭輕輕一戳,她就會被重傷甚至丟命。
在自己的空間裡,她就是神,可以封閉裡頭一切的東西。若她實力遠勝流央,一個念頭就可令她身死。
可惜她只能封印裡頭的動靜不外泄,堪堪維持空間的穩定。連對付流央,都只能讓靈火出手。
後來,她收起空間,以神魂之力模仿空間坍塌,這一招,她篤定流央無解。
流央果然無解,竟敢命令靈火自爆。
幸而關鍵時刻烈火灼炎出手,一點火星保住了那被逼自爆的靈火核心。儘管火焰爆炸聲勢浩大,其實並無多少威力。且流央自爆靈火,她自己也要受到不少的反噬。
眼見身體不保,流央果斷神魂出逃。可惜,她遇到的是有鎖魂鏈的扈輕。勾吻一出,輕而易舉拘魂。
最後所有的一切,都進了空間。
原地只有流央破壞山壁留下的痕跡,便是以後戈長老找到此處,都不會回溯出任何痕跡。
因爲,這裡不是兇殺的第一現場。
後來扈輕纔想到,域,簡直就是無證殺人的最好工具嘛。
絹布:好好的神技被你用做這個,天打雷劈喲。
眼下,她被無情絲運到無人處,只剩一口活氣。
好在損耗的是氣血和魂力,靈力尚充盈,人也清醒。
吞下大把靈藥,一動不動的躺着望天,靈力緩慢修復傷勢。
“小布小布,爲什麼我的傷修得這樣慢?我覺得我還好。”
絹布無語:“你傷的是神魂,人之本源,當然修復慢。你敢用域,好大的狗膽!”
扈輕苦笑,在心底慢慢的說:“我也沒想到能成。老天保佑。”
絹布一哼,分明是老天讓你死!
“不是域。只是一個假空間。那會兒,若有小蟲從外頭打洞,都能殺死我。”扈輕慢慢說着,無盡的後怕。
絹布:“哼。你還知道。”
扈輕:“我有什麼辦法,我也只是想幹乾淨淨報個仇罷了。”
說完,對流央恨個不行。那女的有病。要不是她去招惹扈琢,她也不會結仇,就不會用這樣大的代價去殺她。
那種人,活着就是禍害。
她真是煩死了那些不好好過日子專門禍害無辜人的狗屁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