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輕閉着眼睛,細細感受甘甜的汁液滑過喉嚨和食道,如春霧一般散發到四肢百骸,血管裡的血液、經脈裡的靈力,一路開花,歡快愉悅的衝進丹田,丹田的無盡水面也開出搖曳的海花來,輕盈的大朵,一大片又大一片。丹田內壁,金火雷水,還有新生的土,汩汩暢飲着生命的汁液,樹幹伸展,枝葉輕搖。
新的種子在空餘的地方生根發芽,舒展向上,展現生命的力量。
空間輕響,神魂共鳴,道法石緩緩而動,一絲玄奧的氣息融入扈輕神魂。
閉目沉醉的扈輕在神魂中看到最美麗的生命畫卷,從簡單的細胞到花草樹,到蟲獸禽,到山海天,到宇宙星,徐徐展開、逐幀變幻:啊——生命,多麼珍貴。
久久回味,沉醉不知歸。
良久。
“小布,我好像感悟了一絲絲生命的奧義。”
“真的嗎?太好啦!”絹布由衷爲她高興。
扈輕在感悟的時候,他是無法共享的。
扈輕咂咂嘴:“挺好吃。”
手下的木源之心已經沒有汁液再涌出,比她初遇的時候多了閃耀。扈輕抱在懷裡,閃身進空間,將它放回牡丹樹的樹洞中。風起,周圍全是樹葉起舞的沙沙聲,紅的粉的藍的綠的花瓣漫天飛,繞着扈輕轉圈圈。
扈輕笑不止:“原來你這麼惦念,以前怎的不說。”
牡丹樹:因爲打不過你。
金敖敖聞風而來,後頭是保護她的小石,再後頭是慢悠悠的冰魔。
冰魔在木源之心上敲了敲,立即在表面凝出一層晶瑩冰霜。
扈輕嚇壞了:“你可別亂動。”
上前仔細看沒損壞,才鬆了口氣。
冰魔說:“你運道不錯。”
“謝謝。”
冰魔:“以前這地方單調無聊,現在尚可,可以小酌。”
扈輕:“只要你別破壞空間,都行。”
冰魔:“那——海上的島我也去得?”
島?哪座?哦——
“只要你能上去,我沒意見。只一條,不要在我空間裡打架,不要破壞空間。”
扈輕嘴上做着允諾,實際心裡不以爲然。她是吞金獸的契從,她說的話算個屁啊。冰魔要是想挑戰儘管去,正好她好看看吞金獸厲害在何處。
她抱起金敖敖,小姑娘這麼多年是一丟丟都沒長啊:“敖敖想要什麼?我給你拿進來。對了,過些日子,會有一些會說話的幼崽住進來,你可以和他們玩。你要是嫌他們吵,我把他們圈起來。”
金敖敖大眼睛安靜而閃亮,環着扈輕的脖子軟乎乎:“姨姨,是可以變成人的妖族嗎?”
“對,都是小孩子。”
嫩嫩的小手指在自己脖子後面纏啊纏,扈輕感覺得到她的愉悅。
“那我就是大姐姐啦?”
“對,你是大姐姐,他們會生活在空間裡,都歸你管。”
金敖敖想笑,又抿住嘴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厲害很值得託付:“我會管好他們。”
扈輕摸摸她的頭髮:“那敖敖先給你的小兵們找個住着舒服的地兒?”
“好。”金敖敖興奮起來,抱着扈輕的胳膊滑下,“小石,你快來幫我。”
踩着厚厚的花瓣向外跑,小石急忙跟上。
冰魔與她兩廂站立:“五行靈根全了,爲什麼沒有冰靈根?”
他很好奇,頭次見靈根這樣隨意生長出來的“老年人”,以前接觸人族不多,所以這算是人族的特性嗎?
扈輕面無表情,你當我種什麼長什麼呢,要不要我把你種下去?
“我女兒,扈暖,你見過的,冰靈根。”
冰魔:“不相關的人,不感興趣。”
扈輕黑線:“她是冰靈根,你要不要跟着她?”
冰魔一邊眉毛高挑,挑起一個看不起任何人的弧度,扈輕盯着那隻眉毛看,人家的眉毛是怎麼長的,怎麼每一根都那麼好看那麼欠揍。
“你那女兒,不適合我,我喜愛乾淨。”
“.”
聽聽,這話是什麼意思?扈輕表示如果這話她都能忍,扈暖就不是她親生的!
轟轟轟——九尾直刺,勢如閃電。
冰魔比她更快,溜了。遠遠扔下一句話:“我不喜歡死氣。”
氣得扈輕直跺腳:“他什麼意思?他什麼意思!他一個冰坨子還嫌棄死氣?死氣哪裡不乾淨了?”
絹布:“就是,一個冰坨子懂個屁!他根本就不配讓咱家暖寶用!”
扈輕氣咻咻:“什麼玩意兒。”
絹布:“什麼玩意兒。”
兩人罵了陣,出來空間,還是氣,扈輕弄了十幾個冰激凌吃掉才舒服些。
到地底靈火的老窩,靈火們蹦出來,手牽手圍着扈輕轉圈圈。
扈輕寵溺的一一點過:“你們幫我煉器。”
想到那隻土蠍子,扈輕不由擔心:“寶貝們啊,咱們化形不着急的,一定想好了再化。我對你們沒什麼要求,只要你們自己喜歡的——”
如果它們就喜歡蠍子蛤蟆呢?
扈輕頓了頓:“只要你們自己喜歡,我就喜歡。”
就算蠍子蛤蟆,自家寶貝變的蠍子蛤蟆也是獨一份的好看。
她再想了想,其實,蠍子長得挺好看,對稱,腿細,長辮子,小眼神,很真誠。
摸摸靈火:“對,你們喜歡什麼樣子就化成什麼樣子。”
冷不丁的,絹布說了句:“它們要是喜歡水呢?”
呀,這個提議,非常好。
扈輕說:“挺好,變成水模樣的火,多迷惑敵人啊。”
在這裡,連器爐都不用,直接在熔漿裡隔出一塊,把材料放在裡頭讓靈火先加溫。
有的材料不能加溫,要降溫處理,用冰凍陣法便是。
扈輕想做的箭支,分炙、寒、實、虛四種。箭頭全用太乙金精,箭身材料有金、木、骨,和血。仙魔兩種屬性都包含。以後遇到對手,不管對方什麼身份,都有對應索命的箭。
養材料需要一陣時間,她拿出爲食部師兄要修補的龍鱗紋的大刀來。
大刀一出,她本能的想在上頭片些肉烤來吃。
從空間取了最新鮮的食材,放血破膛剝皮抽骨,拿肉在刀鋒上嚓嚓一陣滑,盡數落爲如紙薄的肉片,這樣的環境中,隨便往空中甩兩下就熟透,蘸料一裹,塞入口腔,爆開的鮮香鹹甜無與倫比。
“小布啊,太可惜了,你沒法兒進食——話說,你真的沒辦法吃東西嗎?”
絹布絲毫不心動:“那你吃土嗎?”
所以,別拿筷子在我跟前晃來晃去,我是真的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