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加拉虎高傲的頭顱猛地一個哆嗦,似是聽懂了主人的言語,虎目有些怯意。
“去吧,盡情的享受你的晚餐吧!”狄洛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道,拍了拍孟加拉虎的腦袋。
阿虎轉身邁開步子,徑直向陳應龍餘躍去,兩隻爪子狠狠抵在他的胸膛上,長滿倒刺的舌頭舔舐着他的臉頰,刮出一道道血痕。
陳應龍雙手撐在地上,想要往後退去,身子確是紋絲不動。
舌頭上的倒刺沒兩下就給他的臉頰刮花,鮮血一溜溜的往下流淌,孟加拉虎的舌尖上還掛着被倒刺刮下來的細肉條……
“啊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慘叫從陳應龍的嘴裡咆哮而出,他用力的揮動雙手推搡孟加拉虎的大腦袋,沒成想,居然真的有效。
阿虎感受到阻力,收起了舌頭,貪婪的舔了舔嘴角的鮮血。
它從陳應龍的身上跳下來,圍着他不斷轉圈,虎目裡閃動嗜血的光芒。
廣場的混戰裡,財廟的成員們早已殺紅了眼,身邊倒下的兄弟不少,本就年輕氣血旺盛的年輕,自然越殺越勇,猩紅的鮮血不會讓他們畏懼,只會讓他們更加瘋狂。
……
一把扔在地上,彷彿在宣告着什麼。
他咬着煙,一個勁兒的碎碎念,嘴脣輕顫,一大截菸灰粘連在菸頭上……
他指着東方:“看,黎明將要升起!而九龍城寨,已經被我們財廟接管!”
“去特麼的鬼佬,一羣洋鬼子!”
一個小時候,小廣場上,屍橫遍野,一具具屍體橫列在血泊裡,殘肢斷骸滿地。
狄洛領着察猜和伍世豪等骨幹,來到三合會的議事堂,武叔的屍體還躺在地上,沒來得及處理。
陳應龍只剩下一個血肉模糊的光腦袋躺在血泊裡,阿虎把頭顱咬在嘴裡跑到狄洛身前邀功。
“那給我個痛快吧洛爺,求你了……”陳應龍痛苦的喊道,雙手死死攥着狄洛的褲腳,他現在的感受簡直生不如死。
“哼,我說的不算!我說了!你是阿虎的夜宵,你什麼時候死,它說的算!”狄洛咬着煙居高臨下的對上陳應龍乞求的雙眼,冷漠道:“但是,如果阿虎連這點飢餓都忍受不了,那麼早結束你的生命,我就會把它剁了喂狗!”
地下虎頭,從他的腳掌開始啃食了起來,先是用舌頭把他的肌肉颳得破碎,再用舌頭捲進嘴裡,鋒利的牙齒抵住他得骨頭,狠狠從肉體上撕扯下來。
整個過程持續了快十五分鐘,孟加拉虎從他的腳掌開始,一寸寸的往上享用夜宵,雙腿,腰腹,兩支斷了一半的胳膊,到最後。
狄洛望着一張張堅毅的臉,深吸一口氣,“送受傷的兄弟們就醫,讓財廟裡沒來九龍的兄弟們現在過來接手城寨,從現在起,九龍城寨,一個外人也不能進來!”
財廟的兄弟們一個個的圍了過來,東方的天空也泛起了魚肚白,雷雨在霧濛濛的天幕下愈下愈大。
……
東方升起了太陽,一縷陽光打在衆人的胸膛上,衆人的目光尊崇的前方一個男人正冷峻的坐在高頭大虎上,一言不發。
只剩下幾十個財廟的成員能勉強站立,剩下多數成員都是躺在屍堆裡大口穿着粗氣,雙眼依舊血紅。
他顫抖的講着,一張臉只剩下眼球完好無損,細條粉肉一串串的耷拉在臉皮下,瘮人恐怖,尤其是臉上火辣辣又刺骨的疼痛讓他原本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憋了回去。
“媽的,三合會我們要打!鬼佬我們也要打!爲什麼?鬼佬已經開始盯上我們,我們隨時都會和他們的防爆警察發生衝突,被扣上各種名義,強行對我們實施抓捕。”
“還有啊,你喊我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喊我洛爺啊!操!不長記性的東西!活該你撲街啊!”
“爲什麼?因爲我們啊都一樣,都是大梟雄,都是自己的神!有今天無明天啊,活到就是賺到!但我們一定要把鬼佬踩在腳下,不然死不瞑目!”
衆人齊齊大吼一聲,亢奮無比,他們都清楚,拿下了九龍城寨這塊硬骨頭,以後香江,真的就是財廟的一言堂了!
狄洛騎着孟加拉虎,站在高臺,冷厲的喊道:“今晚,所有的兄弟安家費十倍!死去的!二十倍!我狄洛說到做到!”
成員們一個個站的筆直擡頭望着,大佬。
期間,陳應龍哭天喊地的咆哮嘶吼,聲音漸漸越來越弱,他渾身抽搐的躺在雨水裡,血泊瀰漫再他的身下……
“所以,我們不能懈怠!更不能後退!這條大船是我掌舵,大家都是船上的水手,而後面,還有一羣虎豹想要將我們的船擊沉,你們願意嘛?”
雷聲不知何時消失,只剩下細密的小雨滴落,混合着陽光,像是太陽雨。
財廟所有的兄弟齊齊上前走了一步大喊道:“洛哥,跟了您,入了財廟,我們就不會回頭!哪怕明天倒下被亂刀砍死的是我們,我們也不會後退!”
“噗呲。”
一截手腕和手掌不夠阿虎三兩下嘎嘣脆的,它徹底釋放自己的獸性和野性,殘暴的跳到陳應龍的胸膛上。
一個又一個的後生倒在血泊裡,死不瞑目的雙眼死死等着天穹。
而三合會這邊,社團的大佬一個個死去,尤其是陳應龍還是那麼令人膽寒的死法,更是讓他們難以接受,一個個恨不得轉頭就跑。
良久,狄洛一臉疲憊的站起身子,吩咐嚴大嚴小,“把阿強的屍體背好,準備葬禮。”
“是。”嚴家兄弟一臉悲傷的點頭。
伍世豪站在屍堆裡,大喊道:“還能起來的兄弟們都過來,洛哥有話要講!”
“吼!!!”
泛着寒光的刀刃時不時帶起一連串血珠濺射在空。
等到阿虎收回爪子,一顆眼球被穿透式的掛在它的利爪上,它低下頭舔舐兩下,就吞進肚子裡。
肅殺,冷酷。
孟加拉虎快速奔襲到陳應龍身旁,碩大的腦袋,盯着他,忽然,頭顱地下,張開血盆大口一嘴咬掉了他的一支手掌。
阿虎極通人性,它畏懼的看了眼一旁的狄洛,待看到狄洛滿意的笑容時,虎爪輕輕按在陳應龍的臉上,生怕把他給弄死。
陳應龍顧不上臉上的疼痛,一個勁兒的向外爬去,地上除了他身體滑動留下的鮮血,還有一串串濃黃的液體混進雨水裡……
“媽的,沒仇?”狄洛上前快步來到他身邊,皮鞋狠狠踩在陳應龍臉上的爛肉上,碾動着鞋底怒道:“我兄弟死在你們九龍城寨,你告訴我沒仇?特麼的!”
陳應龍聞言,下意識的鬆開摳在泥地裡的手,捂住褲襠,乞求道:“放了我吧洛哥,我們無冤無仇的啊,你想要九龍我給你就好了嘛,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商量……”
狗日的,嚇得大小便失禁。
說話間,他們齊齊脫下上身的汗衫,揉成一團,擰了擰上面的血水。
而三合會的成員們沒有一人能夠再次站起來,全部死絕。
孟加拉虎十分自覺的張開血盆大口,把屍體拖到門外開始進食。
“是啊,洛哥,我們也不退!勢要和您一起走下去!我們入財廟就拜過關老爺的,一聲大哥,一生大哥!”
狄洛拍了拍他的大腦袋,輕笑着說:“乾的不錯,給你加餐,今晚這裡三合會的屍體,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鬼佬的這口惡氣我咽不下,媽的,一羣洋鬼子踩在我們的土地上,還妄想教我們做事?去他媽的,他們信仰上帝,可上帝又有幾個師?”
在場的財廟成員發出震天的怒吼,打殺的更加賣力,天上的雷雨越發大了起來,可不管暴雨怎麼沖刷也刷不乾淨地上的鮮血,和他們身上的血衫。
因爲,他們的大佬比他們還有瘋狂!
來城寨之前,洛哥講過:萬事天註定,放手廝殺便是!在香江,我們財廟就是天!
狄洛咬着煙,看了看地上的屍堆裡有不少左臂幫着黑色絲帶的兄弟,臉色不忍,十分痛心,他沙啞的喊道:“兄弟們,我們做到了!”
說着就把阿虎放在地上的頭顱,一腳踹向還在混戰的人堆裡。
陳應龍捂着眼眶淒厲的慘叫,另一隻完好的眼球目睹了眼前發生的一切,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讓他徹底崩潰,兩腿間的褲襠處,又泛起濃黃的液體,一股異味在他的身上竄了出來。
說完,他用力踢開陳應龍的雙手,淡然的站在一旁。
而他們身爲這一役的參與者,身份和地位必定水漲船高。
“肯定不願意!我說這些,不是爲了別的!只是想告訴你們,接下來的日子裡,兄弟們,你們每個人會得到一大筆錢,想要退出的可以退出,畢竟這條路的慘烈你們是見證過的!我允許你們下船,我也怕我的兄弟們一個個倒在我的面前!”
“還願意留在財廟和我一起收拾鬼佬的上前一步,我希望你們拿着這筆錢好好瀟灑,只要你不碰賭粉,錢不夠可以來尋我,我給你們安排最靚的馬子,和最好的酒!”
“操!阿強,今晚拿下九龍城寨還要試嗎?大哥不是答應你了嗎,隨便試,你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倒在了這裡?”
一羣瘋子,真不知道鬼佬們怎麼會允許這些人存在啊!
伍世豪踩在好幾具屍體上放聲怒吼:“洛哥講了,一個不要留,今天這裡的人全部要死!爲死去的兄弟們報仇!用他們三合會的腦袋來祭奠死去的兄弟們!”
狄洛騎着孟加拉虎來到衆人身前,一身帶血的衣衫緊緊貼緊肌肉,財廟的成員們看到他都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子,挺了挺腰板。
“洛哥,路是強哥自己選的,你不要太自責。”察猜來到狄洛身邊安慰道,望着傻強的屍體,不由得鼻頭一酸,媽的,這個逼王殺千刀的,怎麼能就沒了呢?
狄洛神色黯然:“昨晚,我帶傻強去試鍾,今早還和勞資吹牛逼,媽的,你看見沒有,這個吊毛比我這個做大哥的都玩的花啊,媽的,4p啊!”
狄洛輕蔑的瞅見這一幕,冷笑道:“應龍哥啊,我看你的火氣還蠻大的嘛!要不要我讓阿虎給你來個口爆毒龍啊!像刮伱的臉一樣,爽到爆炸啊飛起啊!”
阿虎嫌棄的用虎爪甩了他一巴掌,陳應龍用剩下的那隻手掌捂着剩下的那顆眼球,翻來覆去的在地上打滾,甚至牙齒咬住自己的舌頭想要咬舌自盡。
“今天他們死,說不好明天就是我們死,所以我們纔要比別人更狠,更有手段,才能在這條獨木橋上走下去!”
大雨沖刷在衆人帶血的臉頰上,本該高興的時刻,氣氛卻格外沉默。
利爪沒進了陳應龍的眼眶,他的左眼球瞬間爆汁,噴濺起血水。
狄洛一把脫下自己染血的汗衫,扔在血泊裡,他赤裸着上半身,指了指身上緊實的肌肉,層層血霧覆蓋了上面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猙獰刀疤!
“兄弟們,這條路就是這樣,生死無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和三合會這一役,我們稱不上輕鬆,甚至折了不少兄弟,有元老,有新來的後生!但最後,我們贏了!”
濃密的煙霧噴發在狄洛身前,大雨又很快把煙霧打散,露出狄洛那張硬朗冰冷的臉。
手下的兄弟們接連散去,狄洛一屁股坐在一具屍體上,咬着煙望着傻強的屍體,久久不言。
“是,洛哥!”
眼淚蟄到傷口裡更特娘疼……
阿虎欺身上前,張嘴咬下他舉在半空捂住臉的手腕,嘎嘣嘎嘣的在嘴裡咀嚼起來,一小截手指頭從牙齒見漏在地上。
一根尖利的爪子,輕戳戳的戳向陳應龍的一隻眼球。
彷彿再說,洛哥,我們沒給財廟和您丟人。
奈何財廟的這羣瘋子,就特麼像狗屁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
二十分鐘後,它舔着沾血的獠牙走進廳堂,乖順的臥在狄洛腳下。
狄洛坐在高位,胸膛上的鮮血早已乾涸,飲了口茶,他開始安排接下來的部署:“察猜,領着你的那些個師弟,在城寨裡找個好位置,把擂臺搞起來。
阿豪,我給你三天時間,把我們原先在油尖旺那片的合作伙伴,讓他們全部把生意般到城寨裡來,告訴他們,我改主意了!油尖旺,容不下我的娛樂城,以後這座九龍城寨將會成爲香江最大的銷金窟!
對了,找一些醫生給他們開錢,讓他們把診所開到城寨裡來,也不用兄弟們冒着風險去外面求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