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還被徐揚他表現驚得目瞪口呆的江旺財,此刻卻已經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
他這位徐老弟,可真不是個好相與的主。
悅來酒樓不管做菜還是準備食材的過程,都跑到屏風裡躲得嚴嚴實實,生怕別人多看一眼。
可他倒好,不管哪一個步驟,全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完成,就生怕別人看不到。
而且徐揚剛纔是蒙着雙眼辨食材,可現在,他卻根本沒要求對方這麼做。
這麼相互一比較,完全就是赤果果地在打悅來酒樓的臉!
再說了,那個西紅柿他在太平鎮的時候可是有吃過,味道着實不錯。
不過在那之前,他和他的那些同伴都沒見過這玩意。
據徐揚所講,那玩意可是來自於萬里之遙的南美洲,別的地方根本沒有。
可想而知,即便悅來酒樓的唐掌櫃沒有矇住眼睛,可他又怎麼可能認得出來?
而此時,四周圍觀的人羣中,也已經有人笑出聲來。
“哈哈,你瞧人家徐小哥,什麼事情都在咱們眼皮底下搗鼓,多敞亮?再看看悅來酒樓,從裡到外都透着股小家子氣,做什麼都藏着掖着,好像那樣做就能贏似的。”
“嘿嘿,就衝徐小哥這份光明磊落的作派,我覺得他肯定能贏。”
“可不是麼,要不然他們悅來酒樓也不會想着在比試的評判上做手腳。”
本來唐掌櫃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因爲徐揚剛纔拿出來的那種玩意,他根本連見都沒見過,叫他從何猜起?
現在再聽到四周對他們悅來酒樓的負面評論,他的臉『色』自然變得更加難看。
今天這個的賭局眼看就要輸給一個半大小子,這件事情就已經夠讓他惱火的。
可現在,四周那些圍觀者,竟然對悅來酒樓的聲譽產生了懷疑。
做爲悅來酒樓的掌櫃,他怎能高興得起來?
這一瞬間,唐掌櫃連蔡管事都給記恨上了。
要不是蔡管事昨晚在大東家面前出了那個請人當託的餿主意,他們悅來酒樓又怎麼會遇上這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端着那盤涼拌西紅柿的徐揚,見唐掌櫃一臉陰晴不定地站在那裡不說話,他又笑『吟』『吟』地追問道:“唐掌櫃,猜出來了沒有?我就只出這一道食材,猜出來就算你們悅來酒樓贏了。”
當然,對方若是猜不出來,這場比試自然就算他贏了。
因爲悅來酒樓讓他辨別的那些食材,徐揚可是全猜對的。
這一下,唐掌櫃頓時變得面如死灰。
雖然他萬般不想承認自己已經輸了。
可事實上,他們悅來酒樓這次算是輸得無比徹底。
不單單是輸了比試,而且還把他們悅來酒樓的聲譽給輸了個底朝天。
正當有些絕望的唐掌櫃,想當衆宣佈他們悅來酒樓輸掉這場賭局的時候,剛纔跑去處理手背燙傷的蔡管事,突然急匆匆地從人堆裡鑽了進來。
然後就見蔡管事一臉興奮地湊到唐掌櫃耳邊說了幾句。
下一秒,唐掌櫃的臉上出現一股愕然的表情。
他搖了搖頭,似乎想要拒絕對方的什麼請求。
本來一臉興奮的蔡管事,這下可就急了。
他再也顧不上和對方客氣,直接跺腳道:“唐掌櫃,這可是大東家的意思,你要是不照做,到時候有什麼不好的後果,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聽到蔡管事這句頗具威脅的話後,本來臉『色』就不怎麼好看的唐掌櫃,頓時變得心灰意冷。
唉,雖然他也是悅來酒樓的股東之一,可他終究只是一個小股東。
人家大東家非得一條道走到黑,他這個小股東根本無力阻擋。
也罷,反正這次悅來酒樓已經把臉面丟盡,他們要折騰,就讓他們繼續折騰去吧。
趕明兒,自已這個糟老頭子還是趕緊告老還鄉算了,省得繼續留在悅來酒樓遭人白眼。
打定主意後,唐掌櫃轉身朝徐揚拱了拱手道:“徐小哥,實在是對不住,接下來的事宜,將由這位蔡管事和你們交涉。”
說完這話,唐掌櫃整個人的精氣神瞬間短了幾分,他那原本挺得板直的身軀,慢慢變得佝僂起來。
轉身就要朝外走去的他,腳纔剛剛往外邁出一步,又突然了停下來。
“對了,徐小哥,恕我眼拙,你手上那盤菜,我實在是猜不出來。”
再次往外走去的唐掌櫃,背影顯得有些蕭瑟『迷』離。
可留在現場的蔡管事,卻被他剛纔那句話給氣得直跳腳。
你說你個糟老頭子,走就走吧,還幹嘛還非得再多嘴說一句對悅來酒樓不利的話?
不過唐掌櫃的人已經走了,他現在再氣,也不能追上去罵唐掌櫃一頓。
畢竟他這次來到這裡的目的,可不是爲了罵唐掌櫃的。
當然,徐揚可不管這小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他直接開口說道:“蔡管事,唐掌櫃沒認出我手裡這盤食材,這項比試你們悅來酒樓輸了,二勝一平,這個賭局我們贏了,請你趕緊給我兌現那五百兩銀子的賭注。”
聽到這話,蔡管事的臉頓時陰了下來。
他冷冷答道:“小子,你這是在耍無賴,之前無故毆打評委,現在又用一個誰也沒見過的東西,來糊弄老眼昏花的唐掌櫃,這樣的結果,我們悅來酒樓是不認的。”
這一下,都還沒等徐揚做出反應,四周圍觀的人羣頓時就先炸開了鍋。
“我勒了個去,堂堂悅來酒樓的大管事,竟然說出這般黑白不分、是非顛倒的話來,我的耳朵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某些不要臉的人竟然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咱們長河縣城人的臉面,都已經被他丟得一乾二淨了。”
“可不是麼,這是我有生以來所聽到最爲無齒的話,真他娘地污了我的耳朵……”
聽到這四周都是爲徐揚打抱不平的話,蔡管事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不過他卻依然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
他就那麼直楞楞地盯着徐揚看,彷彿徐揚不答應,他就能這麼一直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