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顯陰暗的審訊室內,張俊朗神色悲苦的緩緩開口,講述了自己這些天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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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我確實去找過我哥,可事情根本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我去找我哥是去商量事情,我根本不會殺害我哥,更不可能殺害我哥。”
張俊郎雙手抱頭,痛苦道:“那條短信也是我發的,可那也是有原因的,大概四天前,我去羅西村去找姨媽,本來是商量家中老宅的歸屬問題,以及討要一些債務。”
“我姨媽前些年盤下羅西村那個房子的時候,向我們接過不少錢,可這都多少年了,一直拖拖拉拉,就是不肯還錢,我和我哥找過她很多回了,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她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們也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天晚上和往常一樣,一說到祖宅和還錢的時候,李九妹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不僅如此,還破口大罵,罵我,罵我媽,罵我哥,總之把我們一家都給罵了一遍。”
“我當時氣不過,就說了句狠話,誰知道李九妹聽了之後直接炸鍋了,不依不饒的開始揍我,撓我,當時她一下子把我的臉撓破了,我心中十分氣憤,於是狠狠的推了她一下。”
說道這裡,張俊郎神色帶有些激動,“可誰知道,我把她推到沙發上之後,她就開始渾身抽搐,一直指着桌上的一個藥瓶,我嚇的慌忙遞給她,可是當我遞給她之後,她人就已經不行了。”
張俊郎神色激動的說道:“我當時嚇壞了,直接楞在當場了,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反應過來,我真的沒想殺她,就連說狠話也只是爲了嚇唬嚇唬她而已,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既然事情是這樣,可爲什麼我們發現李九妹的時候,她是上吊的?”鄭鋼鐵皺着眉頭問道。
“我當時知道自己殺人之後,也不知道怎麼了,腦海中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電視劇,於是我就按照電視劇裡的情節,將我姨媽僞裝成上吊自殺的樣子,希望可以騙過外人。”
張俊郎猛然擡頭望向鄭鋼鐵,說道:“警官,我真的沒想殺她,而且我哥和我表妹的死也和我沒關係,前天晚上之所以去找我哥,是因爲我哥也知道了姨媽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哥將我叫到他那邊,我把事情的經過都給我哥說了一遍,我們兩人商量了很長時間,最後我哥還是不捨的我出事,就讓我出去躲躲,讓我等風頭過了之後,再回來。就連去長眉山也是我哥出的主意,他說哪裡人煙稀少,警察肯定要不到。”
張俊郎回憶着當晚的情形。
鄭鋼鐵和林風對視了一眼,後者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林風認爲張俊郎沒有說謊。
鄭鋼鐵也是如此感覺,她以警察專業的角度來判斷,張俊郎沒有說謊,剛剛不論是他的表情也好,神態也好,都不想是作假,尤其是聽到他哥死的時候,那種震驚,是想作假也作不出來的。
林風他們兩個認爲張俊郎沒有說謊,可有人卻認爲張俊郎說謊了。
這個人就是張誠。
只見張誠挺了挺他那啤酒肚,厲聲道:“一派胡言,張俊郎,你編理由也編個像樣點的理由,分明是你殺人在前,害怕在後,所以才發短信威脅你哥,然後你們見面沒有商量成功,一怒之下殺了你哥,自己跑路。”
“不是的,我怎麼可能殺我哥,我和我哥從小就感情特別深,別說是殺他,就連和他吵架的心思我都不敢有。”張俊郎痛苦的搖了搖頭。
“一派胡言!”張誠冷哼了一聲,“我現在就把你關進監獄裡去,看你還敢不敢胡編亂造。”
“張隊,這好像不太合規矩吧?”鄭鋼鐵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阻止道。
張誠冷笑着看向鄭鋼鐵,質問道:“怎麼,鄭隊,你好像挺同情這個犯人的,該不會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吧?”
鄭鋼鐵心中一怒,表面微笑道:“我只是就事論事,咱們是法治社會,凡事都要講規矩,就算他是殺人犯,那也得公訴完之後,法院作出了判決,才能將他送入監獄,您這一出口就送進監獄,好像有點不對吧?”
張誠自然知道這不符合程序,他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爲了嚇唬嚇唬張俊郎,可是眼下鄭鋼鐵的行爲讓他視爲挑釁,這明擺着是要和他對着幹。
“那鄭隊你說,該怎麼辦?”張城冷冰冰的望着鄭鋼鐵。
鄭鋼鐵微微一笑,指着張俊郎,說道:“他說的到底是不是實話,我們一查就知道了,這個也不太困難,到時候等結果出來了,我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哦?”張誠不屑的說道:“鄭隊說的怪簡單,可是上面要我們一個星期之內破案,現在已經沒幾天了,到時候案子破不了,咱麼全都得捲鋪蓋滾蛋。”
說道這裡,張誠又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對了,我想起來了,咱們鄭大隊長上面有人,可不怕丟帽子,大不了到時候再換個崗位嘛。”
張誠說話就是那種軟刀子殺人,既讓你抓不住把柄,又讓你心裡十分的不痛快。
林風冷眼旁觀,沒有插嘴,他對這種現象見怪不怪了,相反,他倒是挺想看看鄭鋼鐵該如何應對。
讓林風意外的是,鄭鋼鐵並沒有因爲張誠的話而發火,依舊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態度,“就算明天我這隊長不幹了,我也不允許有人弄虛作假,我們身爲警察必須要還受害者家屬一個事實,真相,而不是糊弄,搗糨糊,甚至是作假!”
“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上面怪罪下來,全部都是你來抗。”張誠心中得意,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至於命案什麼的,他纔不會去特別關心。
“我來抗,就我來扛,用不到你提醒我。”鄭鋼鐵冷哼了一聲,算是徹底和張誠翻臉了。
“現在請你出去吧,我們還要繼續辦案。”鄭鋼鐵一轉頭,直接下了逐客令。
張誠也沒有生氣,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留在這裡也沒有太大的意義,還不如干脆退出去喝杯茶呢。
想到這裡,張誠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表情怡然自得。
“什麼東西!”鄭鋼鐵難得的爆了句出口。
林風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張誠消失的方向,旋即開始思考起來,如果張俊郎說的都是真的,那就說明他和劉媛媛被害案,張俊峰被害案一點關係都沒有,三起案件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所爲。
事情一下子回到了最初的起點,現在兇手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