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每到晚上,林澤就感覺自己與肉體的結合出現些許隔閡,雖然不至於跟在山洞中的時候一樣直接分離出來心神,卻也讓他感覺有種自己幾乎就要脫離的錯覺。
他這一次並沒有找什麼山洞,而是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就開始進入觀想,爲了以防萬一,他甚至煙燻熏製了數只烤全羊放進手鐲中。
以林澤的身體強度,就算遇到老虎、獅子這一類猛獸,只要不是魔獸或者劣化獸,就不可能傷害到他,與其再經歷一次被困,他寧願被它們啃上幾口。
內丹沒有絲毫變化,仍然處於虛無的黑暗中,自身微微散發着輝光。
只有在這裡,林澤才能以心神的面貌存在,也只有在這裡,他才能找出自己的心神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林澤猜測是因爲吞噬了那一條灰黑色的霧氣,導致自己心神的體量增加,身體快要無法容納,纔出現心神脫離肉體存在的情況。
長年的觀想之後,林澤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心神在觀想中一分一毫地增長,不出意外,新武技雖然是內氣的修煉法門,卻也可以通過觀想這種方式鍛鍊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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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爲心神的強大,才能在霧氣的侵蝕下抵抗那麼長時間。雖然本就強大,卻是一絲一絲積累起來,肉體每天每天都在適應心神的體量,這一次突然增強的體量乃是通過吞噬而來,而且分量過大,才讓身體無法承受。
只是要怎麼解決超出的心神呢?
毀去一部分?這不可能,不說舍不捨得的問題,林澤首先便無法做到這種事情,能具現出嘴巴已經是現在的極限了,總不能讓他具現出一把足以撕裂心神的武器出來,更何況就算撕裂了,心神仍然存在於他的體內。
或許,可以進去看看?
林澤看向內丹,他不知道那一段灰黑色的霧氣爲什麼要進去,不過既然霧氣能進,那他自然也能進去。
他靠近內丹,試探着伸出一根觸手,探向內丹。觸碰到內丹之後,林澤的意念中剛表現出想要入內的意思,內丹的外層就像是不存在了一般,讓林澤的眼前一下子換了景象。
外界是一片黑暗的虛無中存在着一顆孤零零的內丹,內部則是一片光明,並非林澤想象中的充滿內氣液的水池,而是又一個巨大的空間。
空間內瀰漫着一絲絲半透明的霧氣,察覺到林澤的到來之後,盡數圍繞過來,繞着林澤不斷飛舞,美輪美奐。
“這是?”林澤發現自己重又形成了人形,伸出雙手,抓住一把半透明霧氣。
霧氣接觸到林澤的心神,消失不見,又不知道是怎麼從林澤身上重新冒了出來。
無數霧氣不斷飛舞,接觸到林澤之後,消失不見,又重新生成,讓林澤心念一動。
分身?
隨着霧氣不斷跟自己接觸,林澤發現他跟這些霧氣多了一絲聯繫,也讓林澤對這些霧氣有了一絲猜測。
或許這些霧氣也是心神,在林澤累月連續的觀想跟內氣的使用過程中,不斷浸入內氣中,被帶到內丹中存留下來。或許這也是灰黑色霧氣想要鑽到這裡來的原因。
若是被它得逞進來,吞噬了這些沒有林澤本身意識存在的心神,恐怕能輕而易舉地戰勝當時的林澤,徹底讓林澤變成那些噬殺的瘋子。
時間不斷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澤終於將內丹中所有遊離的心神盡數掌握到自身意識的操控下,雖然並不算將它們融入主體中,卻也足以做到對它們如指臂使。
期間林澤的心神化去,縮小化爲一顆小小的圓珠,空間內的霧氣數量卻變得更加龐大,將林澤淹沒,徹底融爲一體,形成一團巨大的霧團。
林澤感覺心神前所未有的強大,他生出一種掌握了整個空間的錯覺,幾乎就要將這一團心神盡數凝聚成一體。
片刻之後,林澤終於從這虛無的強大中甦醒。雖然沒有身體,林澤卻仍生出一種渾身冒起冷汗的感覺。若是因爲這種強大感將所有的心神凝成一股,恐怕他的心神會在下一刻脫離出身體,再也無法回來。
林澤開始將一部分心神延伸出去,形成一個半透明的圓球,通過一條霧氣組成的通道不斷對其補充心神,使它逐漸膨大。
隨着圓球的不斷增長,霧氣開始同步縮小,重新形成人形,不多時,林澤看向圓球的時候就發現它要比自己還要高大。
接下來便是塑形,林澤並不是通過外部的揉捏將圓球的外形改變,而是將自己的主體意識通過那一條霧氣通道轉移到圓球中。
意識的作用下,圓球逐漸發生變化,擁有了人形,面貌也逐漸向林澤的身體靠攏。
“這樣不行!”
林澤看着原本的人形心神慢慢融化一般,重新形成了一個圓球。
沒有意識的支持,內丹空間中的心神只是一團空白。
要怎麼做?林澤陷入了僵局。
他嘗試各種方法,都沒能在重新成爲圓球的心神中注入額外的意識,到最後,他終於想到一個危險的方式:將自身的主體意識分割出一小塊。
這個決定非常瘋狂,但是分神期是必經之路,林澤必須冒這個險。
在能夠操控內丹中游離的心神之後,林澤便有能力對自己主體意識寄存的心神做出一定的動作。他從主體意識存在的心神中延伸出去一條觸手,同時控制遊離的心神,將這一條觸手的頂端牢牢纏住。
拉扯!撕裂的劇痛!
相比整個身體,這一條觸手只相當於是一根髮絲一般的存在,卻讓林澤感受到無以倫比的痛苦,唯有第一次嘗試服用強化液之時產生的疼痛能與之相提並論,卻也略有不及。
觸手被拉扯伸長,這並不像是林澤主動延伸觸手之時的作爲,主動延伸只是將另一部分化作觸手延伸的部分,而這一次卻是觸手將要被崩斷。
灰黑色霧氣啃食的時候雖然將心神吞噬,卻並沒有損害到林澤的意識,每一次撕咬,林澤的意識都會本能地遠離被撕咬的那一塊區域。而這一次卻是意識主動地堅守在觸手上,同觸手一起被拉扯緊繃。
劇烈的痛苦幾乎讓林澤想要放棄。
“給我,斷啊!”林澤最後一鼓作氣,猛地一扯。
一聲鋼絲崩斷的聲音響徹整個空間,觸手被遊離的心神合力撕扯下來,浮在空中不斷地痙攣扭曲,就如同林澤此時的主體心神一般。
意識的成功分離並沒有使痛苦有絲毫減弱,反而是持續不斷地刺激着林澤的意識。
這痛苦直接存在於林澤的意識中,他甚至無法通過昏迷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