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繞着內丹轉了好幾圈，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到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它，只能徒勞地從內丹中牽引出內氣攻擊霧氣，卻不能傷它分毫。。
內丹所在的虛無之處暗無天日，不知道過了多久，那一絲灰黑色霧氣只留下一條短短的尾巴還留在外面。
拼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若是被它深入內丹之中，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林澤將意識靠近內丹，試圖抓向那一條短短的灰黑色霧氣尾巴。
他的心神無法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更不能通過觸覺感知到自己的形態，卻能接觸到這一絲霧氣，他不知道怎麼利用心神意識將它拔除，卻下意識地將它裹了起來。
這樣就算抓住了？林澤的心神試着後退，感覺從這一條短短的霧氣中傳來巨大的阻力，費盡全力也只將它拔出來微微一小段。
本來林澤還擔心可能會拽斷了它的尾巴，卻沒想到這個東西看似霧氣，卻堅韌非常，連成一體。
隨着時間的推移，灰黑色的霧氣似乎縮小了一些，像是在拉鋸中消耗過大，林澤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睏乏，反而他的拖拽顯得越發輕鬆。誰也沒有察覺到，兩者接觸的位置，正有微量的灰黑色霧氣被迫脫離本體，融入林澤的心神之中。
啵
虛無之後中並沒有聲音，但是將這一絲霧氣從內丹中徹底拔出的時候，林澤卻彷彿聽到一聲輕響。
這一絲細長的霧氣被整個拽了出來，一端被林澤以心神抓住，在虛無中游曳掙扎，另一端則是迴轉過來，“看”向林澤。
雖然它看上去並沒有所謂的頭尾之分，林澤卻彷彿從那轉彎的一端感受到了一股滿懷着惡意的視線，這股惡意並不強烈，卻非常純粹，彷彿與生俱來，天生的惡。
沒有絲毫猶豫，這一條霧氣搖頭擺尾，朝林澤“噬咬”過來，如同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
沒有絲毫閃避的餘地，林澤迎頭而上，他不知道如何消滅對方，但是硬着頭皮也要上了。
下一刻，兩者便衝撞到了一起，相互糾纏着。
霧氣頂端原本圓潤的位置此時隱隱露出一道裂口，轉瞬便佔據了頂端大半位置，不斷開合着，真正意義上撕咬着林澤的心神。隨着霧氣的不斷撕咬吞噬，它的身型也重新開始朝原本的大小變化，吹氣一樣膨脹起來。
雖然被吞噬的過程並沒有給林澤帶來任何痛苦，林澤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神一絲一絲虛弱下來。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林澤分明看到，霧氣的嘴巴是從無到有憑空冒出來的，他試着想象自己張開嘴，雖然看不見自己的樣子，卻能微微察覺到自己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化。
若是此時有外人能夠看到這一幕，便會看到一道半透明的圓球正在同一條灰黑色的霧氣相互吞噬。圓球上冒出一個細小的口子，壓到霧氣上，試着做出吞噬的行爲，卻因爲口子太小怎麼也無法成功。
圓球跟霧氣的體型相差很大，霧氣幾乎只有圓球的數十分之一，卻更加凝實。其上頂端也有一道口子，只是細小的身體上的這道口子，卻比龐大的圓球上那道口子還要大上十倍不止。
眼看圓球就要逐漸落於下風，上面的那道口子卻突然裂開更多，擴張了數倍，甚至隱隱可以看到裡面伸出許多細密的齒狀物體。
這圓球自然便是林澤的心神，他從霧氣身上得到啓發之後，在感知中本應該是嘴巴的位置“創造”出一個小口子，只是這一道口子太小，放在圓球上就像是腦袋上的一個比較粗大的毛孔而已。
不過能夠起頭之後，接下來的發展反而變得更加容易了，有了憑空幻想出“嘴巴”的經驗之後，林澤很快就將它具現得更加完整，不再那樣細小，甚至在其中具現出兩排屬於海獸獨角鯊的細密鋸齒。
咔嗤，與霧氣的接觸讓林澤心中傳來一陣輕響。
他咬上霧氣，雖然圓球上的嘴巴仍然顯得有些偏小，卻足夠讓他在霧氣上下口，細密的鋸齒切過，刨下一絲灰黑色的碎片。
碎片離開霧氣的身體之後，很快就開始膨大，淡化，消失在圓球中。吸收了霧氣的碎片，圓球卻並沒有變大，只是看上去不再那麼透明，像是開始從水往冰轉變。
被撕咬吞噬了一小塊碎片，霧氣很快就開始涌動，彌補了缺失的那一塊，只是整體卻是猛地一縮，變小了不少。
林澤得勢不饒人，不斷撕咬着霧氣，圓球上長着的嘴巴也變得越發巨大起來，口中新冒出來一圈鋸齒，每一片碎片落入其中都會被鋸齒消磨，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圓球內部。
灰黑色的霧氣不斷掙扎，卻完全無法擺脫圓球的捕捉，到最後，它居然一頭扎向圓球，頂端的口子很快就在圓球上“挖”出一條通道，讓它得以將上半段身軀盡數沒入其中，作困獸之鬥。
它的尾端還被圓球困着，前半段卻是主動投入圓球中，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林澤發現，隨着霧氣在圓球內部不斷震盪，自己開始出現失神的狀況，心道不好，將嘴巴隱去，轉而直接在霧氣開鑿出的通道內壁上具現出無數鋸齒。
沒有半點聲響，林澤卻像是聽到無比巨大的嘈雜噪音，銳利得讓人異常煩躁。霧氣在佈滿了鋸齒的通道內不斷打着滾，折斷了無數鋸齒，也從它自己身上落下無數細小的碎片。
霧氣吞噬着落下的鋸齒，林澤則是吸收着從霧氣上落下的無數碎片。
它雖然可能有一定的意識甚至智慧，卻顯然並不聰明，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兩者的差距越來越大——一道口子跟包裹了大半個“食物”的腔道，哪一個的吞噬速度更快，效率更高，不言而喻。
很快，霧氣的體型已經只剩下原本的百分之一不到，被林澤整個丟進了鋸齒腔道。
咔嗤咔嗤，林澤心想此時應該就是這樣的聲音，將最後一絲霧氣都盡數吞噬乾淨。
嗝！
在沒有意識控制的情況下，林澤的身體居然輕輕打了個嗝！一股充實的飽脹感充斥着林澤的所有，意識，以及肉體。
將整條霧氣吞噬乾淨之後，林澤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內丹周圍，發現沒有殘留才放下心來。
他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