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說的?”我問。
偉銘笑着說:“我問她以前不是經常說阿贊翁很帥嗎,現在怎麼又改了。淑華看了看我,說現在沒有這種感覺,真奇怪。”我哈哈大笑,看來解降已經生效,但爲了進一步驗證,還得用老辦法。
中午,費大寶出去買了快餐回來,四個人坐在休息區吃飯聊天。我隨手拿過幾份報紙,邊吃邊看着。其中有一本八卦週刊,裡面印着香港佛牌店的專題,不但有陳大師佛牌店的新聞,還有泰王佛牌店的。其中那張登康和阿贊翁聯手施法的照片就在正面,很醒目。我故意把這頁鋪開放在茶几上,說:“這兩位阿贊,長得一黑一白,你們覺得哪個更有阿贊師父的派頭?”
淑華說:“男人的膚色還是要黑些才健康。”我們三人都偷眼互相看看,把心提起來。她隨後又說:“可阿贊翁也太黑了,就像非洲人,他又不是足球明星,看起來很不舒服。”費大寶連忙問她登康師父怎麼樣,淑華說還可以吧,就是胖了點,要是能再瘦二十斤最好。
我心中暗笑,看來情降對淑華的影響已經開始明顯減弱,接下來就是費大寶的老招數:對阿贊翁進行人身攻擊。
和上次惹怒淑華的情況差不多,費大寶和偉銘繼續損阿贊翁,說得很難聽。淑華在旁邊吃飯,直皺眉頭,說你們和阿贊翁有什麼仇,爲什麼這麼罵他,但已經沒有上次那麼暴怒,而只是覺得兩個男人對阿贊翁惡言相向,覺得有些反感而已。
解決了淑華的情降,但仍然沒能確認那個引靈符是不是她藏在櫃檯裡的。我覺得直接問似乎不太妥當,她恐怕也不會說,看來要永遠成個謎了。
這幾天,我們三個男人都發現,淑華的情緒有所變化,平時她經常和我們聊天,但現在卻好像有什麼心事,悶悶不樂的。我問過她,但沒有結果,後來我乾脆把她叫到雜物間,直接問到底什麼情況。淑華不耐煩地說沒有事,讓我不要再管。
雖然問不出結果,但很明顯她正在被什麼事所困擾,卻又不願意說出來。
下午我給陳大師的私人號碼打電話,彙報了淑華中情降和解開的整個經過,順便把費用提了提。陳大師說:“還好已經解決,可能不能肯定就是阿贊翁做的呢?”我說雖然沒有證據,但現在我們這幾個人和佛牌店都沒有別的仇家,只有泰王佛牌店的吳經理和阿贊翁,所以也跑不了他們。
陳大師說:“多虧田顧問費心,辛苦你了!費用的事你開個收據,改天我讓小凡去店裡取來。另外有個事,上次我去Nangya的住所找她吃飯,聊天的時候,聽她的意思好像是想離開香港,回泰國去?可現在還沒到半年啊。”
“這個……可能她臨時改主意了吧,覺得自己不適合居住在這麼繁華的都市。”我只好這樣說。陳大師急了,說可是有情降術啊,她怎麼會這麼想,難道已經開始失效?
我說:“極有可能,早就告訴過你了,情情術在阿贊身上的效果會大打折扣,你也得做好心理準備才行。”陳大師哀求我想想法,別讓Nangya離開香港,這樣他會覺得生不如死。我說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再給她落一次情降,我們可不幹。
掛斷電話,我對登康說你在香港多呆幾天,等費用報下來,直接交給你再走,這幾天正好我們可以去酒吧和KTV好好瀟灑。
“關於阿贊翁的事,下一步你們打算怎麼辦呢?”登康點點頭,問。
費大寶恨恨地說:“該死的泰王佛牌店和吳經理,騙我說以後再不和陳大師佛牌店作對,可又搞小動作,他媽的,非讓那個阿贊翁出點兒醜不可!”我說你能有什麼辦法,費大寶眼珠來回轉,說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給他兩天時間。
晚上,我接到老謝打來的電話,問我佛牌店近期是否有要貨的打算,過幾天他要回趟湖北辦事,可能得半個來月才能回泰國。我笑着說是不是關於你那個相親對象的事,老謝嘿嘿笑:“田老弟這都能猜得出來?”
“還用猜,現在你回湖北的原因只有兩個,除了老爹就是老孃們。”老謝不好意思地說他打算回去和那女人談結婚的事,我說佛牌店最近不能要貨,你先回湖北吧。
閒聊中我說了淑華中情降,偷偷藏引靈符的事,現在正想辦法怎麼回擊報復。老謝說:“這還不簡單!”
我連忙問:“有什麼妙招嗎?”
老謝說:“凡是中了情降剛解開的人,體內陰法的作用還沒完全散,陰氣纏身,這時候做個灌頂術,能迅速祛除多餘的陰氣,讓淑華感到後悔。再趁機把經過跟她一說,讓她知道以前的事,她就會更加痛恨阿贊翁。到時候再讓她想辦法把阿贊翁引出來到某處,然後讓登康解決。”
“還有這種事?”我問,老謝說他以前遇到過此類生意。
既然得到了高人指點,我就馬上安排實施。那天,我們四個人都到Nangya的住所作客,順便讓她給我們做個小型的魯士灌頂儀式。Nangya早就安排好了,讓我和費大寶、偉銘、淑華跪在面前,Nangya坐在坐墊上,用法拍蘸着法油,邊施咒邊朝我們身上灑去。
說也奇怪,上次在法會中,Nangya的魯士灌頂就對我沒什麼效果,而這次也是。費大寶渾身發抖,像發藥子,偉銘用頭撞地板,而淑華則一直在低聲哭泣。儀式結束後,我們都坐在沙發上恢復,半個小時後,我把淑華叫到另一間臥室裡,問她剛纔有什麼感受。
淑華神色緊張,說:“我、我不知道怎麼說……”我直接問是否與阿贊翁有關,她咬着嘴脣,忍不住掉下眼淚。我問你最近和阿贊翁都是怎麼接觸的,她也沒隱瞞,說出當時和阿贊翁會面的經過。
那還是數日之前的事了,那天淑華下班,朝地鐵站走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後面叫她的名字,還有隻手輕輕拍她的後頸處。她覺得後脖處一涼,回頭看,居然是泰王佛牌店的那位駐店法師阿贊翁。淑華對他沒什麼好感,就問什麼事。阿贊翁是緬甸人,也懂泰語,而泰語和粵語基本相通,所以他也會簡單的粵語,至少能交流。
阿贊翁說他想請淑華去泰王佛牌店坐坐,吳經理找她有事商量。被淑華拒絕,一是她覺得沒什麼可商量的,二是兩家是死對頭,她可不想和敵人接觸。淑華拒絕後轉身就走,阿贊翁也沒再說什麼,但仍然在身後不遠處同行。這讓淑華覺得有些彆扭,她就加快腳步走到地鐵站,乘坐地鐵走了。
回到家後的當晚,淑華做了個夢,居然夢到和阿贊翁都赤裸身體,在一個大木桶中洗澡。醒來後她很尷尬,但卻奇怪地沒有反感的心理,這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淑華極少做春夢,而且她喜歡帥男,而阿贊翁的長相雖然有棱有角,卻絕對談不上帥,再加上皮膚太黑,一直是她討厭的類型。可現在居然做了和阿贊翁的春夢。
某日,阿贊翁又在路上截住了淑華,這次淑華沒拒絕,到某東南亞餐廳與他共進晚餐。阿贊翁稱他在泰國有六個老婆,都很漂亮,但他現在最喜歡的是中國女人,也就是淑華。放在平時,淑華肯定會把杯中的飲料揚在對方臉上,但現在她聽得卻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