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N線明星和中小型富商的新聞,則要去那種小報小雜誌裡找。好在封面的角落就印有這位白XX公子和女明星的合影,配的文字已經忘了,大概是“白XX小公子新交往女藝人自曝被下降而精神失常”。
翻開看了看,說實話內容沒什麼新意,無非就是此女星近日的言行出格,四處罵人,得罪導演和製片還有同行,懷疑是被某情敵下了泰國降頭。多找了幾本雜誌看完,覺得和其他新聞都是一個套路,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起碼有了初步的瞭解。
再給白公子打去電話,可惜這位富家少爺的普通話很差,勉強只能聽懂三成。但好在普通話都能聽懂,我告訴他自己是陳大師佛牌店的高級顧問,白公子連忙說給我發送地址,約了時間讓我去他家面談。
到這天,我乘出租車來到這位白姓富豪的家,修得不錯的獨棟別墅,令我驚訝的是,門口已經有兩輛汽車,還有好幾名記者挎着相機,似乎是特意在等我。白公子親自出來迎接,那些記者上前詢問和拍照,白公子並不驚訝,但也不回答,拉着我進了客廳。
這客廳很大,有一側擺着桌球,中間用吧檯隔着,看到有個年輕漂亮又很瘦的女人正在打檯球。看到我進來,那女人立刻指着我大罵,用的是粵語,雖然我聽不太懂,但從神態也看得出,肯定不是在誇我長得帥。我估計這女人就是白公子那位N線女星了,沒等白公子說話,那女人抓起球上的一顆綵球用力朝我擲過來。因爲之前有心理準備,知道這女人精神不太正常,就留了戒備,連忙躲開。
“幹什麼?這是泰國專家!”白公子用蹩腳的國語對她說,我心想爲什麼他們交談不用粵語,看來是故意給我聽的。
女人哈哈大笑,前仰後合的。白公子向我攤開手,說她最近一直這樣,是不是下了降頭。我摘下五毒油項鍊,說這個東西可以檢測出來,身上有陰氣的話,顏色就會發深。但這位小姐現在的狀態,我可不敢接近。
白公子連忙伸手:“交給我,讓我來試驗。”我連忙說不用,心想我這五毒油可是稀罕物,萬一被她發起癲來給打碎,可就虧大發了。坐着聊天的時候,透過客廳的窗子,遠遠看到那幾名記者在院外偷拍,就問要不要把記者趕走,不然曝光出去對你們不好。
“算啦,讓他們拍去吧,狗仔隊是永遠趕不走的!”白公子說。我好心地說可以拉上窗簾,白公子不太耐煩,說他不喜歡太暗。
交談中,我得知這位女明星的英文名字叫ROSE,就叫R小姐吧。白公子說陳大師是很有名的風水師,他的泰國顧問肯定不會太差,所以相信我。
我笑着告訴他,可以請一位馬來西亞的阿贊登康師父來香港爲R小姐施驅邪術,但最好能事先了解,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去過什麼特殊的地方,好推測中的是什麼降頭。
沒想到白公子把手一擺:“不用那麼麻煩,肯定是和ROSE在同一家公司的那個賤女人!看到ROSE最近多接了幾部戲,嫉妒得很,就暗中找人搞她。到時候門口的記者肯定會問你,你也不用隱瞞,直接告訴他們就行。”
還有這種事,我覺得這個白公子似乎並不想掩蓋,卻希望越多的人知道越好。以我的猜測,明星最需要的不是角色,而是話題和曝光率,R小姐剛好可以藉着這個事好好炒作,所以也沒打算避人。但這不是我要操心的,就問什麼時候想開始施法,我好安排阿贊登康師父的行程和機票,要提前交定金。白公子說隨時都可以,最好在佛牌店裡交錢,到時候施法也在店裡,我連忙說沒問題。
出了白公子的家,幾名記者果然圍上來,邊問邊在本子上記錄。我哪經歷過這陣勢,最主要的是,這事和我沒太大關係,萬一我說錯了哪句話,再得罪R小姐的什麼仇敵,找上我就麻煩了。但白公子囑咐過讓我直說,沒辦法,我只好模糊地說R小姐可能是中了降頭,或者某種邪法,一般情況下,應該是她的熟人所爲,但現在還不能確定,要等東南亞法師來港之後才能知道是哪種邪法。
記者們還想多問,我心虛又緊張,連忙藉口離開。
次日中午,白公子和兩個跟班的來到佛牌店,交了兩萬港幣的定金。仍然跟了好幾名記者,隔着佛牌店玻璃窗拍個不停。錢已到位,我馬上給登康打電話,讓他儘快來港,費用到時候統一結算。
沒兩天,登康就到了香港機場,白公子派車來接,可記者的車更多,居然有三四輛,十多個記者圍着登康拍。我以爲白公子會讓登康接受採訪,但他卻讓跟班的拉着登康和我迅速鑽進車裡駛開,搞得像國家元首的安保那麼如臨大敵。我想不通爲什麼,既然白公子一心想曝光,卻爲什麼不讓登康和記者互動呢。
不管怎麼說,這種待遇我還是頭回經歷,感覺很刺激,登康非常不高興,問白公子:“爲什麼不讓記者採訪我?”
“我靠,你爲什麼會講國語?”白公子非常驚訝。我連忙解釋說馬來西亞有很多華裔,阿贊登康師父又經常來港臺施法,所以就學會了中國話。白公子長吁了口氣,說以後要是有記者和別人在場,千萬不要讓他講國語,你來翻譯就行。我說那我也沒法翻譯,因爲我也不懂馬來話。
白公子皺着眉頭,似乎覺得這是很大的問題。我問:“爲什麼不能讓別人看到東南亞的阿贊講中國話?”白公子猶豫片刻,也沒正面回答,把手一擺說算了。
從後視鏡中,登康看到那幾輛記者的車始終跟着白公子的車,就問他們是不是想跟到酒店去。我說白公子想讓你在佛牌店給R小姐施法,記者可能也要拍照吧。登康很滿意,說最好讓他們多拍些。
在佛牌店,白公子讓跟班的馬上開車將R小姐接到店中,登康盤腿端坐,讓R小姐跪在面前,還沒開始施法,就見R小姐發出瘋笑,指着登康和別人說着胡話。登康讓白公子把R小姐按住不要亂動,白公子沮喪地說:“她現在就是這樣,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
登康走到R小姐面前,伸出右掌按在她的額頭,低聲唸誦經咒。剛十幾秒鐘,R小姐猛地撥開登康的手,上去就是一巴掌,正打在登康的臉上。我連忙過去阻攔,R小姐上去還要動手,登康生氣地說:“別裝了,她根本就沒有中邪!”
不光我,白公子和店員都很意外,登康還要說什麼,白公子快步走過去,對登康說師父你只管施法,我會負責讓她別亂動。這時我已經看出來,就對登康使了個眼色。登康和R小姐所處的位置,跟佛牌店大門的方向一致,都是呈縱向,我對白公子說,要是想讓外面的記者拍得更清楚,可以讓登康師父和R小姐橫着站,這樣記者同時都能拍到他們倆。
白公子連連點頭:“對對對,田顧問好聰明。”登康似乎也懂了,就遠遠站到旁邊,白公子從後面扳着R小姐的雙臂,她還在用力掙扎扭動,胡言亂語,而登康伸出手,嘴裡唸誦咒語。
我在連忙低聲告訴白公子,一般在解降頭或者驅邪生效的時候,事主都要以鬼附身的形式發病,要麼聲音有變化,要麼以另一個人的身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