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登康勉強答應,但條件是自己不能參與進去,因爲就算收拾了拉賈,還有好幾名和他串通的導遊,不可能全都搞掉。那些人要是知道自己也參與,傳出去就沒法在泰國混了。哪有降頭師先是跟人串通賺錢,後來又把同夥給搞死的。
既然登康不反對,我們就開始研究方法。因爲不想牽扯進太多人,所以老謝就和阿贊Nangya回大城去了。阿贊巴登給洪班施法之後還沒完全恢復,於先生得知後說:“到時候施法以我爲主,你不需要全用力,除非我解決不了。”阿贊巴登點點頭。
之前於先生說過,要想把那尊陰神像的怨氣平復,可以用極陰控靈術將那裡面四具屍骸的靈體附在人身上,但代價是那四個人會很倒黴,具體如何倒黴不知道。方剛抽着雪茄,冷笑:“找四個倒黴蛋,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在於找到能讓他們接受的藉口。”
我也笑着說:“你是指拉賈和那幾個串通的導遊吧?”方剛點點頭,登康在旁邊聽着我們的計劃,表情很複雜,就像眼睜睜看着有人偷走了他的錢包一樣,最後他實在聽不下去,就出屋去散步了。
既然有了目標,這個計劃就簡單得多。我給拉賈打去電話,告訴他已經和那位降頭師聊過這個事,人家原本是長年在深山中隱居,要不是我多方託人,根本就請不到。現在聽說我們要請他去重新加持陰神像,根本就不同意。
拉賈急得不行:“田老闆,你得幫我想想辦法啊!”我說降頭師不想耗費那麼多法力,陰神像怨氣極大,誰也不願意接這種生意。人家表示,我們非要做也可以,最低一百萬泰銖,先付,言不二價。
“什、什麼?要這麼貴?”拉賈在電話裡的聲音提高,把我耳朵都震聾了。我笑着說你要是能找到有能力加持陰神像的阿贊師父最好,我還真不想管這種事。拉賈頓時沒了話說,他就是個賭徒加混混,根本不認識幾個阿贊,只好同意。
要價百萬泰銖是方剛的主意,他的意思是,我們這段時間爲了對付阿贊尤、熊富仁和拉賈這三位,付出不少精力和財力(花錢主要都是我),反正也是要收拾他,不如順便狠敲一筆竹槓。
可能是之前跟登康合作得很順利,拉賈很爽快地就給我先匯了一百萬泰銖。給他打去電話,我讓他物色四個人,要兩男兩女。拉賈問有什麼用,我說:“那位師父說了,在加持的過程當中,要有四個人來暫時接受陰神像中四個陰靈的附體,這樣纔好施咒加持。”
拉賈問:“那就隨便找來四個人?”
我說:“不行,哪有這麼簡單的事!你希望我們加持陰神像的事泄露出去嗎?”拉賈連忙說當然不希望,他最害怕的就是被外人知道,那就慘了。我說就是,所以這四個人必須是自己人,最好的人選就是你,再另加上跟你長期合作的那些導遊,你挑出一男兩女來。
“爲什麼一定要選我和他們?你和那位方老闆也可以吧……”拉賈開始退縮。
我哼了幾聲:“跟你說實話吧,在加持的時候,那兩男兩女四個人要吃些苦頭,因爲陰神像中的四具屍骸怨氣比較大,在附於人身上的時候,人會有那種類似中邪降的症狀,當然過幾天就好。但這種吃苦頭的差事我們纔不做,反正你自己看着辦,你要是不同意,那就隨便找人做,到時候內幕泄露出去,看你還賺什麼錢。”
這話戳中了拉賈的死穴,他最害怕賺不到錢,於是連連答應,說找跟他合作的導遊來參與,可能有些困難,不知道人家是否願意。
我說:“那還不簡單,不同意合作以後就一拍兩散,導遊有的是,有錢還怕沒人賺嗎?每樁生意導遊都能分到三十萬泰銖,泰國那麼多導遊,打破了頭都願意來做!”
拉賈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好吧,我馬上去物色人選,現在跟我合作的導遊總共有八個,五男三女,我得挑那種口風嚴的,要是有人願意,我就不用出頭了。”我連忙說這裡面最好得有你,畢竟人多嘴雜,不好管,現在跟你合作的這幾名導遊都能保守秘密,可以後能一直這樣嗎?熊富仁跟你合作最愉快,後來不照樣因爲阿贊尤的事跟你吵翻。
我這些話都是朝拉賈的死穴點的,他果然很害怕,說那就算我自己吧,這樣也少一份風險,大不了我自己受幾天罪。我再告訴拉賈,你找的其他導遊,一定要單身的,不然施法加持之後,這幾名導遊身體有些不適的症狀,他們的家人就有可能會來吵鬧,那就很麻煩。拉賈點點頭,說他儘量去找。
沒過幾天,拉賈就告訴我,他已經說服了三名導遊做這個事,每人還得給他們五萬泰銖才同意。這三名導遊中,男導遊是泰國本地人,會說中國話,另外兩名女導遊都是中國人,而且這三位都在泰國獨居。拉賈婉轉地問我,這五萬泰銖能不能從那一百萬里扣掉,畢竟已經給了我那麼多錢。
“那當然不行,”我心想你想得美,錢到了我手,哪裡還有再給出去的道理,別說五萬泰銖,五十都沒門,“別忘了,我是在幫你的忙!沒有你的坤昌寺和陰神像,我們這些牌商照樣做生意,無非就是少賺幾筆,你自己想吧。”
這是拉賈的弱點,他沒什麼能力,要不是當初被熊導遊拉入夥,這傢伙就是個賭場的混混而已,於是他也沒多說什麼,雙方商量好時間,準備在兩天之後開始。
到了那天,我讓方剛開車,載着我、阿贊巴登和於先生。於先生還是戴着那個冥王面具,而我給阿贊巴登買的則是洛坤面具。傍晚的時候來到那空沙旺,看到廟門緊閉,給拉賈打電話,他推門出來,把我們放進去。
寺廟裡的那幾名僧侶已經被拉賈找藉口支走,另外看到有三個人坐在內室聊天,一男兩女,應該就是那三名導遊了。男的身材比較矮小,但看上去很精明,兩名女子一個較胖一個較瘦,長得都挺漂亮。拉賈在我們之間互相做介紹,三名導遊看到戴着面具的阿贊巴登和於先生,眼神都很複雜。
拉賈雙手合十,與阿贊巴登用泰語打招呼,又走到於先生面前,但於先生不懂泰語,只能還禮而不能出聲。我說:“這位阿贊師父是印尼人,不懂泰語。”
“對對,我忘記了。”拉賈滿臉堆笑。
有一名女導遊發問:“田先生,龍婆賈對我們說,要配合阿贊師父給陰神像重新加持,這樣的話,我們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呀?”
聽她說“龍婆賈”這三個字,我開始沒反應過來,方剛嘿嘿笑地看着拉賈,說你混得不錯,已經是龍婆級別了。拉賈尷尬地笑笑,我才知道那女導遊說的“龍婆賈”居然是在稱呼拉賈。
我說:“你們不會有危險的,只是在加持陰神像的時候,裡面的陰靈要暫時附在你們身上,可能會有一些中邪的反應,但沒大礙。”
另外那名男導遊也不太相信,懷疑地問:“你確定沒有大礙?以後我們也不會生病?”我說當然不會,咱們是一條戰線上的合作伙伴,騙你們有什麼意義。
拉賈也說不用懷疑,田老闆是可靠的朋友。我心想拉賈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起碼不像熊導遊那麼精明,可惜道不同。三名導遊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勉強同意了。拉賈問什麼時候開始,方剛說:“午夜十二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