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美嚇得臉都白了,最後只好躲在阿贊Nangya身後。阿贊Nangya走到巴老闆面前,又換了一種巫咒,近十分鐘也沒奏效,我死死抱着巴老闆,對偉銘說:“找東西砸,把他打昏再說!”
偉銘有些猶豫,我就讓他抱着巴老闆千萬別鬆手,跑去雜物間抄起一根廢棄的拖布棍,對着巴老闆的頭就是兩棍。這棍杆很細也不太結實,都打斷了,巴老闆只是有些發矇,但似乎還沒能抑制。小美指着茶几:“田顧問,花瓶!”
我沒時間多想,抄起茶几上的那尊花瓶砸在巴老闆腦袋上,花瓶碎了,巴老闆慢慢垂着頭,處於半昏迷狀態。我連忙讓小美去找繩子,她在雜物間翻了半天沒有,就要出去,我告訴偉銘:“千萬別讓人進來。”偉銘把店門開個小縫,小美迅速鑽出去,偉銘再鎖好。
捆好巴先生,將他放倒在地上,因爲沒法解釋,只好讓小美出去告訴剩下的那名善信,讓他明天再來,今天的法會到此結束。看着地上的花瓶碎片,我有些後悔,那是佛牌店剛開業時陳大師一位富商朋友送的。雖然不是什麼文物,但也是從內地花大價錢購得,據說有一萬多港幣,結果現在被我給砸碎了。我讓小美把這事記在賬上,事後得朝巴老闆索賠。
“這位巴老闆是怎麼回事?”偉銘問阿贊Nangya。
她說:“他身上有一股極重的陰氣,是男性的,但說不好爲什麼會這麼重。我用的是緬甸古代法門,普通的陰靈就算怨氣再大,也不可能完全沒效果,反而越來越厲害。”
看來巴老闆不簡單,我問阿贊Nangya他什麼時候能恢復過來。阿贊Nangya說:“等我給他施一種當初在清萊學到的法門,能暫時禁錮附在他身上的陰靈,但時間不會太長。”
到了晚上,我們四人已經吃過晚飯,巴老闆仍然躺在地上沒醒。阿贊Nangya用她所說的那種泰北巫術法門給巴老闆再次施法,他總算醒了,看上去臉色發青黑,不過神智還清醒。聽我們說了下午的事,巴老闆連忙向小美道歉,坐在沙發中捂着臉大哭起來,可能自己也覺得丟人。
偉銘問:“巴老闆,你這到底怎麼搞的?”
巴老闆嗚嗚哭:“我也不知道……”小美勸道你先別哭,什麼都有原因,好好想想是從什麼時間開始的。巴老闆深呼吸幾口,總算平靜下來。按他的說法,這種症狀是在去泰國旅遊之後開始患上的。
那是三四個月前,巴老闆因爲電腦公司簽了一筆大訂單,高興之餘就和妻子去泰國旅遊。夫婦倆總共玩了半個月纔回到香港,相當盡興。
巴老闆年近五十,老婆也有四十六七歲,兩人的兒子都結婚了。因爲生意奔波,巴老闆身體並不是很強健,夫妻生活也不多,平均兩個月都沒一次。可從泰國回來之後,巴老闆的生活開始有了微妙變化。對老婆異常主動,每晚都要來那種事。起初巴夫人還挺高興,以爲丈夫寶刀不老。沒到兩個月,她就覺得受不了,而巴老闆似乎也並不是那麼吃得消,每次都很勉強,但也非要不可,這讓巴夫人很奇怪,問他爲什麼這樣,是不是吃藥了。巴老闆也說其實自己特別累,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想做那事。
巴夫人帶着巴老闆去醫院,以爲老公患上性慾*,檢查結果出來後,醫生說並沒異常,讓巴老闆自己控制就行。爲了配合治療,巴夫人回到孃家住了二十多天,回來後以爲能有好轉,卻發現丈夫氣色更差,不時地咳嗽,走路都打晃,整個就是西門慶的晚期。她很奇怪,一問才知道,巴先生這半個多月根本沒忍住,只好去召妓,二十來天睡了十名小姐。那些小姐都是職業的,年輕有力量,巴老闆沒累死已經是萬幸。
這可犯了難,巴夫人準備用非常手段。她買了很多速食麪和方便食品,儲存在冰箱裡,把房門從外面反鎖好,她回孃家居住,只留巴老闆自己。第四天頭上,巴夫人接到公寓物業打來的電話,稱巴老闆踹斷窗戶圍欄跳了下去,幸好是三樓,人落在草坪上,只扭傷了腳踝。
在醫院,巴老闆哭喪着臉對老婆說,他實在忍不住,那時候就像吸毒發作,沒女人就要瘋,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從這之後,巴夫人想盡辦法,也沒治好巴老闆的怪病。她希望巴老闆能自己用手解決,可巴老闆痛苦地說不行,已經試過好多次,非得碰女人才可以。只要不和女人睡覺,巴老闆就眼睛通紅,渾身難受,不知道的還以爲天天吃春藥。巴夫人只好默認讓丈夫去召妓,可巴老闆體力有限,幾個月下來,不光精神越來越差,身體也越來越糟糕,整天咳嗽不停,有一天早上在衛生間洗臉。突然咳了幾口,發現洗手盆中全是血。
巴老闆覺得自己要死了,他寫好遺書,找律師做了公證,兩夫妻四處尋醫問藥,巫婆道士大仙都找過,有個大仙據說是二郎真君僮身,很靈驗,在仙堂給巴老闆驅邪的時候,自己卻發瘋了,用腦袋使勁去撞桌子,磕得頭破血流。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我掏出五毒油項鍊,在巴老闆身上來回晃了晃,那顏色深得,都讓我以爲是不是在項墜裡灌了墨水,黑得不能再黑。
聽完我的翻譯(其實根本用不着,只是做做樣子)之後,阿贊Nangya向巴老闆發問:“你在泰國都去了什麼地方,做過什麼?”
巴老闆說:“從曼谷玩到芭堤雅,從清邁玩到披集。後來又去了那空沙旺,大概玩了有十六七天的樣子。也沒做什麼特殊的事情,就是拜了幾座廟,捐了些錢給那些僧侶,在海邊住了幾天,買了很多特產,就回到香港。”
阿贊Nangya對我說:“他的情況很嚴重,最好找掌握獨特法門的阿贊來解決。”我心想那也只有鬼王派的登康了,當即給他打電話說了情況。登康已經從泰國回到山打港,聽說有生意送上門,馬上同意,問我去泰國還是香港施法。
我說:“先確定你這幾天能來,然後我要和巴老闆好好溝通一下再回復你。”
偉銘開着巴老闆的車把我和他送到家,這是在位於港島西部距離海邊不遠的一處高級公寓樓。巴老闆按動門鈴,一名打扮得體的中年婦女開的門,神色焦急。我掏出一百港幣,讓偉銘自己叫出租車回去。巴老闆進臥室亻,坐在客廳沙發上,我向巴夫人說了她老公今天下午在佛牌店的事。
巴夫人哭起來:“這可怎麼辦?我先生到底是惹到什麼?”還是那些老話,我讓她仔細回憶泰國之行的所有細節,從頭到尾。
她告訴我,兩人去泰國並不是自由行,因爲不懂泰語。經熟人介紹,他們在曼谷僱了一名很有經驗的導遊,該導遊也是香港人,長年旅居泰國做高級嚮導,專門爲有些實力的遊客提供全方位導遊服務。因爲是老鄉,所以巴老闆夫婦對這名導遊也很信任,在他的帶領下,兩人遊了小半個泰國,從泰北到中南半島,再到曼谷芭堤雅一帶。
我問:“就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比如和什麼人發生過口角、衝突,買過或者摸過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做過什麼怪夢?認識了什麼可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