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那牌商還真問到了消息,他朋友喜歡賭錢,有個賭友是香港人,因爲賭輸了全部身家,在半個月前從雲頂酒店幾十層高的房間跳下去,摔成了肉餅。但不知道死者是否被家屬收走,也不知道安葬在什麼地方,只知道他跳樓摔下的那個位置。
登康來到*,問了幾個保安,纔有人告訴他那賭徒是從雲頂酒店背面跳下去的。雲頂酒店的遊樂場都建在前面,大樓後面全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在傍晚,他從河邊翻過欄杆,從樹林中穿行,趁着夜色好不容易纔來到雲頂酒店的背面,他在附近低聲唸誦經咒,邊慢慢穿行,快兩個小時後,才感應到一股強烈的怨氣。
他盤腿坐在這裡,開始使用通靈咒,和那股發出怨氣的陰靈溝通,得知它真就是半個月前跳樓自殺的賭徒。登康取出一塊佛牌,這是事先製作好的,有骨灰、經粉等原料,附靈效果很好,牌胚中嵌了半個牛骨骰子和符管。
那個賭徒的陰靈有非常想贏的意願,登康也沒客氣,就用控靈術將它加持到佛牌中。
回到家時天都快亮了,登康睡到下午,纔給牌商打電話,讓他來取貨。牌商見這佛牌絲毫不起眼,也沒當回事,勉強地說:“我回去找個外殼鑲嵌上,賣給那杜先生試試效果。他說了,沒效果還得退錢。”
“客戶還能有這種要求?”登康沒明白。
牌商說:“當然不是,這杜先生和我關係不錯,之前從我這裡請過好幾條佛牌,所以得遷就遷就。”
幾天之後,牌商給登康打來電話,高興地說:“登康師父,那條招財佛牌真不錯,客戶特別滿意,他昨晚在雲頂贏了兩萬多美金!”有效果就好,牌商來到登康的家,給他送來六千林吉特。
自從登康加持了那塊強力招偏財旺財運的佛牌之後,他名氣大增,來找的牌商和客戶也多了起來。因爲嫌麻煩,登康決定不接私人客戶,只和牌商聯繫。
轉眼二十來天過去,那牌商又來登康的家裡找他,說上次請招財佛牌的生意人杜先生,也從雲頂酒店的背面跳下去摔死了。登康很驚訝,連忙問爲什麼。牌商說:“就是昨晚的事,他最近手氣大好,就經常去VIP房間跟別人豪賭。昨晚有個香港賭客,好像是做房地產生意大老闆的什麼公子。賭了一把大牌,杜先生帶了所有的錢押上,那公子竟然帶了有價證券和房契,還跟着國際會計師覈算。可杜先生沒有那麼多錢跟進,急得不行。荷官把牌封好,給杜先生三十分鐘時間湊錢,他哪能湊得出來?後來有保安說,從監控看到有人從雲頂酒店背面躍下去自殺,一看就是杜先生,落地的那個位置,就和之前跳下去的那香港賭客幾乎一樣。”
這個消息讓登康也很氣餒,雖然不關他的事,但畢竟也很晦氣,試想,哪個想發財的人得知此事後,還願意找登康請這種牌?
從臺灣到香港,再到馬來西亞,不知道因爲什麼,登康的生意始終不太景氣,令他有些煩躁。那天,牌商給登康打電話,說有個叫皮滔的菲律賓降頭師在找他。登康氣極了,心想這傢伙爲什麼又盯上自己?
和皮滔碰面之後,他問:“我最近沒攔你的降頭吧?”
皮滔笑着取出一份陳舊的羊皮紙:“聽說你現在也加持佛牌,這是我從緬甸南桑地區深山中得到的法門,有很明顯的轉運效果。我加持過幾塊佛牌賣給客戶,反映都不錯。可其中有兩個部分,我始終沒能加持得好,想讓你幫我試試。當然,不會白白讓你耗費時間和法力,如果你能用完整的法本加持陰靈到佛牌中去,再演示給我看,我就付給你兩千美金。如果沒成功,我可一分錢也不付,你考慮考慮,錢是要後給的。”
兩千美金不算少,登康很動心,先把法門收下,雙方互留了聯繫方式和地址,商定好有事再聯繫。
登康看着這份法本,從引靈到通靈、控靈和禁錮加持,幾大部分很完整,至少表面看不出任何問題。但巫咒這東西不是光靠看就知道的,必須要去念誦。
他心想,皮滔這傢伙可不是什麼好人,雖然講好了是生意,而且還是後付錢,但也不得不防。他找到那個牌商,問認不認識法力比較普通的阿贊,最好是修黑法的,自己手中有份法本,想找人試效果。
牌商表示:“這種生意我還真是頭一回遇到,爲什麼你自己不試,去找別人來試?”登康沒說實話,只說這法本和他所修的鬼王派心咒有衝突,除鬼王派的那幾個人之外,都可以練。牌商對登康說,這種事要是能找到合適的,也要收錢,最後商定兩千林吉特的價碼。
這人能力不錯,還真找到了一位,那師父名叫阿贊卡里,從柬埔寨獨自一人來到馬來西亞旅居,身邊既無徒弟也無助手,自稱修習高棉控靈術,可加持出來的佛牌也就是那麼回事,客戶反映平平。
那牌商把法本複印了之後,帶着原件去找阿贊卡里,編了個故事,爲讓對方相信,就說是從某黑衣阿贊家中偷得,巧舌如簧想要賣給阿贊卡里。這位阿贊卡里可能也是急於提高自己的法力,看到有免費的法本送上門,而且還很完整,就立刻同意。商量來商量去,最後以一千林吉特成交。
沒出幾天,牌商就給登康打電話:“阿贊卡里瘋了。”
“怎麼回事?”登康連忙問。牌商說不太清楚,只說有牌商去阿贊卡里的家找他,發現他語無倫次,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還操起銅花瓶,差點兒把牌商給打死,搞得現在已經沒人敢去找他請牌了。
登康出了一身冷汗,沒想到皮滔居然敢用這種手段坑自己,爲什麼?他猜應該是在香港沒能成功地給吳律師老婆下降頭,相當於還是破解了皮滔的降頭,讓他懷恨在心吧。他也不至於這樣,這不是想把人給坑死麼!
思前想後,登康決定來個將計就計。
他沒有給皮滔打電話,但卻讓那牌商故意放話出去,說阿贊登康師父最近得到某獨特法本,能強效轉運,效果極強,但佛牌的價格也要比市場價提高五成。這些話本來是要傳給皮滔聽的,佛牌價格貴五成,按理說不會有人來請。可沒想到反而有很多客戶來打聽,貴也沒關係。這就和衣服標價一百沒人問,寫錯了標成一千卻能賣出去的道理相同。
那牌商也打聽了皮滔在馬來西亞的住處,密切留意他的消息。大概過了七八天,牌商告訴登康,那個叫皮滔的黑衣降頭師好像是因爲修法失敗,導致五官流血,差點兒沒死掉。有人連夜把他送去菲律賓,找鬼王解決,才救下這條命。
聽到這個消息,登康心裡別提多高興,很明顯,皮滔在得到登康故意放出去的風聲之後,心裡也在疑惑。他當然會留備份,不管那個法本是從什麼渠道弄來,皮滔之前肯定沒有去練,因爲他知道是有貓膩的。可聽到登康居然修成了,他應該在心裡懷疑,那法術難道是真的有效果?登康既然試成,但又沒通知皮滔,對皮滔來說,這就更值得懷疑。放着兩千美金都不去賺,明顯是能撈到更多好處。要是通知皮滔,他也就能修成這種厲害的法門,就等於多了一個競爭對手。
所以,皮滔能肯定,這個法本是真有效果,於是就自己來修習,結果就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