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剛連連擺手:“當然不行,我們是堂堂正正的牌商,又不是黑社會和緬甸游擊隊,這種暴力的事肯定不做。”
登康笑着問:“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陳大師,你之前在香港,對曹老闆都有些什麼瞭解,很熟嗎?”方剛問。
陳大師回憶道:“說實話,我和這個曹老闆以前的關係還算很不錯,他這人比較好色,但之前因爲不認識Nangya,所以這個毛病也對我沒什麼影響。他在香港的住宅也是我看的風水、做的佈局,每年我至少都會和他們夫妻吃幾次飯,有時談生意,有時也是爲了保持聯絡。對他的私生活我不太瞭解,但有一樣,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曹老闆和他妻子,也就是曹夫人的感情很差,兩人經常吵嘴。但曹老闆不敢把他夫人怎麼樣,因爲當初他也是靠着曹夫人父母的幫助,纔在香港海運業做出成績的。”
我連忙問:“就是說,在曹老闆還沒這麼有錢的時候,他老婆家已經是富翁了?”陳大師點點頭,說曹夫人的父母祖上是潮州的大戶人家,移居到香港後也很有勢力,但爲人低調。
老謝歪着腦袋想了想:“夫妻感情不好,可他跑路到印尼還是會把老婆帶上。”方剛瞪了他一眼,說再不好也是老婆,更何況根本不敢得罪曹夫人。
商量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由方剛託朋友24小時密切盯着曹老闆和其妻的動向,每天隨時彙報。
在焦急的等待中,方剛的朋友發現曹老闆的夫人經常獨自一人出去,或逛酒吧,或去咖啡廳,或在商場購物和餐廳吃飯,但每次開車返回住宅,都會看到曹老闆和她吵架,有一天晚上似乎是在埋怨曹夫人把車撞壞。而從曹夫人的言語來看,兩人感情看來已經到了破裂邊緣,都是各做各的事,這令曹老闆十分不滿意,甚至有一次還在住宅門口大吵,說老婆是不是出去和情人約會了。
“那曹夫人到底有沒有跟別的男人交往?”陳大師問。方剛搖搖頭,說他的朋友並沒看到有什麼男人與曹夫人私下接觸。
陳大師說:“是不是可以從曹夫人身上打開什麼突破口?”登康說乾脆給她下個魂魄降,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刀殺死丈夫曹老闆,再把Nangya放出來,豈不是萬事大吉。大家都紛紛附和,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案,連陳大師也沒表態,但很明顯有些動心,只是要傷人命,他不好意思贊同。
但我卻搖搖頭:“這樣的話,曹夫人就成了殺人犯,她要麼會被警察抓起來判死,要麼就得逃走,可揹着殺夫的罪名,能逃到哪裡去?本來她到印尼只是陪丈夫跑路,那位香港的X老闆又沒打算找曹老闆老婆的晦氣,只要她願意,隨時都能一個人回香港過悠閒日子。可要是用你說的這種辦法,那她就連香港也不能回。後半生豈不成了遊魂?”
方剛斜眼看着我:“你想得還挺遠,什麼時候改的信佛,我怎麼不知道?”我說我並沒信佛,只是我們做牌商這行,就算不接落降的生意,賣佛牌也難免間接會造業。所以,最好還是少傷及無辜。
陳大師也點着頭,老謝撓了撓腦袋,沒說什麼,方剛哼了聲,慢慢從純銀煙盒中往出抽雪茄。“要是能落那種迷Nangya的什麼魂魄降,是不是可以操縱曹夫人將曹老闆綁起來,然後再做別的事,那就不用傷人命了吧?”陳大師。
阿贊洪班搖搖頭:“不能太複雜。”
我們都看着他,但阿贊洪班不再說話,登康接過話頭:“陳大師,你不懂黑法的規矩。這種魂魄降不是萬能的,它只能驅使中降者做出最簡單的行爲,比如走、跑、跳、開車和進行簡單的對話,太複雜不行。你要想讓某人去和對方打拳擊,或者去賭錢,那就會死得很慘。”
經他這麼一說,老謝立刻接口道:“對對對,還記得當年嗎,也是在雅加達,那個汪夫人,不就是被Nangya下了魂魄降,能開着車子去銀行提款,最後還一頭扎進河裡!”我說對啊,那些動作都比較簡單,但要是綁架、打架就不行了,太複雜。
登康不耐煩地說既然能弄到照片,那就可以再想辦法搞到曹老闆的衣物、指甲這類東西,直接下降就是了。
方剛說:“沒這麼容易,姓曹的深知降頭的厲害,最近他出入都有至少兩個保鏢跟隨,家裡從門口到屋裡,都有好幾個壯漢值守,想混進去基本沒可能。”這條路被堵死,大家就又沒了主意,商量來商量去也沒什麼結果。
“你的朋友有沒有說曹夫人去咖啡廳或酒吧,都是和誰去,難道都是獨自一人?”我問。方剛說,他的朋友在信息中告訴他,曹夫人無論去哪裡都是自己,在酒吧有時也會接受陌生男人的搭訕,但只限成熟男人,似乎她對小白臉沒什麼興趣。有天晚上,她還和某中年男子共同出了酒吧,好像在商量要不要上那個男人的汽車,但最後曹夫人還是自己開車回的家。
老謝說:“怪不得把車撞壞,沒被警察抓起來就是萬幸。”方剛哼了聲,說這個曹夫人看來也是寂寞加無聊,早晚得給姓曹的戴上綠帽子。在大家聊天的過程中,我看到方剛拿出雪茄點燃,慢慢吐出藍色的菸圈,忽然,我又從腦子裡浮出一個餿主意。
這些年,我經常會冒出很多靈光一閃的主意,不少都是比較離譜的,但最後卻往往能用事實證明很奏效。可能佛牌這個行業本身就不是那麼太靠譜吧,所以,當牌商什麼事都有可能遇到,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遇不到。
我對方剛說:“方老闆,我有個主意,不見得能成功,但要是行的話,就會省去很多麻煩,或者可以說能順利地解決所有事情。可是要你老人家親自出馬。當然,如果你不同意也行,大不了Nangya最後救不出來,那也是她命中註定有這個劫難。”
“什麼主意,快說!”大家都在問。陳大師也說,要是有這樣的主意,出多少錢都行。
方剛眼角直抽搐,看着我:“你小子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我笑着說其實也不難,怎麼也得試試,就是等曹夫人再次獨自到酒吧排遣寂寞的時候,你藉機會去接觸她。要是能得到曹夫人的信任,讓她從內部搞垮曹老闆的那些防線,豈不是兵不血刃?
聽了我的主意,大家沒出聲,似乎都在慢慢消化我的這番話。方剛問:“什麼叫得到曹夫人的信任?”
老謝說:“哎呀,就是用美男計嘛,田老弟的意思很明顯,那個曹夫人喜歡成熟男人,那方老闆你也是女人堆裡的行家,這不就——”登康哈哈大笑,方剛大怒,從椅子上彈起來就要去揪老謝的衣領。陳大師連忙從中阻攔,我也過去勸,才把方剛的火壓下來。老謝嚇得差點坐在地上,緊張地說:“又、又不是我出的主意,幹嘛對我這麼兇!”
方剛瞪着我,怒道:“你小子怎麼不自己去?”
我苦笑着說你朋友的情報說得很清楚,那位曹夫人不喜歡年輕的,而這裡老謝是禿頂還矮胖,陳大師不善泡女人,阿贊洪班又話少,所以你比我們都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