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姐說:“好主意,我喜歡酒吧,到時候就開個酒吧,乾淨的,不找那些推銷酒的女孩,也沒人灌酒。誰想喝就喝,不想喝酒也沒人強迫,多好啊。”
我表示同意,生怕朱小姐忘了,幾天後又發短信提醒,這才收到她寄給我的色拍嬰。我立刻給方剛寄到泰國,讓他有空幫我代賣掉。方剛很高興,連聲稱我運氣好。
過了十幾天,我上朱小姐的博客,發現並沒有更新。但舊博文下面有不少回覆,有很多男人已經成了她的固定觀衆,顯然是沒見過這些香豔和豪富場面的人,天天追着讓美女博主快點兒更新。我看到有個人的回覆是:“大家前天看新聞了嗎,澳門的郵輪上有個富豪派對,死了三個女人,聽說是被幾十個有錢人活活累死的!”
看到這條回覆,我頓時把心提起來,立刻上網去搜,果然有不少相關新聞,還有幾張照片。但可能是故意爲之,照片都很小,看不清具體內容。我想了想,還是給朱小姐打去電話,可一直關機。
朱小姐博文後面的回覆有很多,有的問:“死的那三個女人裡面會不會有博主啊?”有的說:“有也活該,什麼錢都賺。”有的說:“我不相信那種新聞,一看就是假的,哪有這麼令人噁心的事。”有人回覆:“你太天真了,生活在童話世界裡嗎?”
不管怎麼說,朱小姐今後沒有再聯繫上,近兩個月後的一天,我又想起她來,再撥打那個號碼就成了空號。
我無數次在心底希望朱小姐沒事,她最後參加完那次聚會後就不再做了,回到老家相親結婚,又開了一間“乾淨”的酒吧,沒有女孩推銷酒,也有人灌酒,誰想喝就喝,不想喝酒也沒人強迫。
這個事件持續了幾個月,爲保持完整性,所以從頭講到尾。現在,讓我們把時間移回到我剛把這個色拍嬰賣給朱小姐的時候。
那陣子我和方剛商量好,要在下個月四號去香港找蔣姐。正在等待的前幾天,方剛給我打來電話,說阿贊巴登有麻煩了。我連忙問怎麼回事,他說:“阿贊巴登剛纔在電話裡對我說,不知道鬼王怎麼得到的消息,居然知道皮滔在清萊被降頭師幹掉的事,阿贊巴登也有份。他現在已經不敢再回菲律賓,問我什麼地方可以避避風頭,起碼也要躲個一年半載。”
“鬼王怎麼會知道?”我感到意外,“那件事只有我們六個人知情,可我們不會透露出去的啊!”
方剛哼了聲:“那就要問鬼王本人了,反正現在他已經知道這件事,讓阿贊巴登十天之內回到菲律賓解釋,我得想辦法找個地方讓他躲躲。”我說那還不算太壞,鬼王也只是讓他回去解釋而已。方剛說,你太不瞭解鬼王,只要阿贊巴登回去,就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我很驚訝,問:“這麼嚴重!那……就只好在東南亞找個深山躲躲了。”方剛說東南亞就那麼大,什麼地方都不保險,而且阿贊巴登也不能總在山裡躲着,他也要吃飯賺錢的,最好讓他能躲到中國去。
我想了想說:“那就讓他去雲南騰衝,阿贊洪班的老家那裡?”
方剛說:“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地方太偏僻,和深山沒什麼區別。我還有個方案,你覺得把他送去香港,跟陳大師合作怎麼樣?”我更驚訝了,說香港難道比雲南更安全?方剛說,不是更安全,而是鬼王不會想得到。他肯定覺得阿贊巴登要躲就會躲去最遠最偏僻的地方,而不是香港那個花花世界。
“可是,他和阿大師能有什麼合作?”我問。
方剛說:“真是不會動腦!在香港,很多人都找陳大師看風水,但也會有人找他保平安。他不是也和你說過,有人想驅邪也找陳大師,被他推掉很多嗎?現在有了阿贊巴登,這些生意就都可以接下來。”
我問:“要是他在香港接生意,那鬼王早晚是要知道的啊!”方剛說香港不像東南亞那麼亂,香港有很多鎮邪之物,陽氣旺盛,降頭師在那裡法力都要打折扣,而且鬼王也不太可能屈尊跑到香港去抓阿贊巴登。先讓他在香港躲着,接生意的事可以等安穩下來之後,悄悄地進行。
我笑着說:“也好,看風水有風水堂,保平安辟邪有佛牌店,驅邪有東南亞法師,這就成了一個完整的生意鏈啊!”方剛說你總算開了竅。
接下來就是我和陳大師的溝通了,經他的女助理傳話之後,在這天的下午,陳大師給我打來電話,詢問阿贊巴登的事。我把他的法力給陳大師仔細講了講,他說:“這個巴登法師有這麼神?那還真是個厲害人物,只是我沒有親眼見過,但田先生我是相信的。你的意思是說,讓他來到香港,安排在比較僻靜的地方,平時可以接一些驅邪超度的法事?”
我說:“是啊,而且阿贊巴登是典型的降頭師,最擅長解降落降。您也知道,香港臺灣人對東南亞邪術都很崇拜,如果陳大師平時有什麼仇敵,想用南洋邪術加害於您,有了巴登師父,這些就都不用擔心了。當然這只是我的設想,您別多心。”
陳大師沉吟片刻,說:“田先生,這事你說對了。不瞞你說,去年我差點就被人給落了邪降。”
“什麼?您被下過降頭?”我驚訝。陳大師說,那還是一年半之前的事,不知道得罪了哪位風水師,或者別的什麼人,總之他的女助理懷疑有人近期在跟蹤他。後來在某酒店出來的時候,有人迎面走過來,女助理認出那人這幾天每天都會在不同的場合出現,就加了小心。結果那人經過陳大師身邊的時候故意摔跤,陳大師下意識要去扶,女助理搶先伸手,那人用手抓着女助理的手腕,道謝後就走了。而女助理覺得手腕有刺痛感,之後就連續發燒七天七夜,最後已經昏迷。陳大師從馬來西亞請來降頭師,說女助理中了三種降頭,幸虧算解的早,女助理這才撿了條命,但再也不敢給陳大師當助理了。
我說:“原來是這樣!那還真險,看來是您名氣太大,所以會招人嫉妒。不過要是有了阿贊巴登,您也就算有了御用法師,至少在香港沒人敢惹您,否則您就給他落個降。”
陳大師笑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我是不會給別人下降頭的,哪怕他是我的仇敵對頭。”我說當然,法師就跟核武器一樣,能起到攻擊作用,也能起到震懾作用。有了降頭師在您身邊,那些想打歪主意的人就不敢動心眼。
“嗯,您這話很有道理。”陳大師說,“既然那位巴登師父有難處,想來香港躲躲,而我這邊也可能會需要他的幫助,那就讓他來吧,到時候你把行程告訴我的助理,讓她派人去接你們。”
掛斷電話,我心裡非常有成就感。馬上把消息告訴方剛,他也很高興,說會通知阿贊巴登,到時候我們從曼谷共同出發。
幾天後,我和方剛在曼谷機場見到了阿贊巴登,他罕見地跟我握手,感謝我的幫忙。
從曼谷飛到香港,陳大師的那位女助理和一名男司機已經在機場外等候我們。按照之前我的要求,陳大師把我們帶到大埔一處偏僻的圍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