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女士想了想:“我這個情況應該算是比較特殊的,對方很愛我,但他是場面上的人,家庭和妻子更重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無聊到要去買泰國佛牌了。”我心想剛纔問她是不是老公,她說是,這麼快就說走嘴了。立刻想起叢女士的那個鬼胎,於是連忙把關於泰國養小鬼和陰牌的資料發到她QQ郵箱,讓她保密不要泄露,自己慢慢看。如果你有朋友在泰國,或者有對這方面很瞭解的熟人,那就最好了。可以先去打聽打聽然後再做決定,陳女士道謝後把電話掛斷。
對於陳女士這個客戶,雖然話不多,但我卻明顯覺得她和其他女人的區別。陳女士不光成熟穩重,還給人一種中性的感覺,就連她的QQ名都起得很中性化。這種中性還不同於職場上的女強人,而是要更深一層,相信凡是經常跟女領導打過交道的人,都會遇到過這種女人,是一種官性大於人性的表現。當然只是在表面上,私下裡這女人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十幾天過去,陳女士沒回復,這段時間我又接了兩個請古曼童的生意,跑了一趟山西,接待了一個從深圳到曼谷來的客戶,忙前忙後也把這事給忘了。
某天晚上,手機短信響起,打開見是陳女士發來的,內容很簡單,只有六個字:“我想養個小鬼。”
開飯店不怕大肚漢,雖然養小鬼這種行爲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但畢竟利潤豐厚。我回短信問陳女士是否對養小鬼有了解,陳女士打來電話,說問過幾個戴佛牌的朋友,都說知道有養小鬼這個事,但不敢請,一是太貴,二是怕供奉不好。陳女士還私下裡託人打聽過在泰國居住多年的一箇中國生意人,對方他在店裡供了古曼童,但養小鬼沒敢碰,說有損福報。
我說:“養小鬼不便宜,我這裡能聯繫到的阿贊師父最低也要兩萬起,但養小鬼有風險,它就是一個脾氣大的幾歲小孩,說翻臉就翻臉。而且還有損福報,會對來世有影響。另外,我發你的圖文資料中,也有很多港臺明星養小鬼之後出事的案例,你都看了嗎?”
“看過三四遍了,”陳女士回答,“那些明星平常說話做事肯定和我們普通老百姓不一樣,他們生怕被人忘記,我肯定不會。”
聽了這些話,我高興極了,心想既然她有意,我總不會把錢往外推,於是馬上給老謝打電話,讓他儘快去孔敬一趟,把叢女士那個鬼胎兒子多拍幾張照片發給我,這邊有客戶要看貨。
老謝樂得不行:“好好,我馬上就去!”幾個小時後收到圖片和文字,我轉發給陳女士,報價三萬人民幣。我說這是一名陝西漢中的婦女懷孕六個月時引產下來的男嬰,法力很強大,機會難得,你要好好把握。
老謝在短信中稱,如果能順利成交,可以告訴顧客在成願之後的一兩年,如果不想養了,可以選擇把小鬼送回泰國,由阿贊洪班繼續加持,再賣給別人。這樣不但能循環賺錢,鬼胎也能積累福報,減少怨氣,以後再賣,出事的機率也低得多。
在中國不論什麼行業,女顧客永遠比男的多,這是個鐵道理,中國社會和國外不同,中國男人的社會壓力普遍比女人大,所以消費觀念也保守,給女人花錢的時候比給自己多。而女人本來就比較感性,花錢有時候不多考慮。這種大公司的中層領導肯定不差錢,更何況還是個爲情所困的女人,多少錢都捨得。
果然,陳女士回覆說這東西看起來好嚇人,但要是有效果,我也認可。我很高興,讓她在淘寶店鋪下單交易,可陳女士說沒有網銀,也從來不在網上買東西,想讓我給送到北京去*。
我笑了:“陳姐,從泰國——”
陳女士打斷了我的話:“我不喜歡陳姐這個稱呼,我在單位是分公司經理,大家都叫我陳總,我也習慣了,你也這麼叫吧。”
我頓時愣住,姐這個稱呼我覺得對她這種年齡的女客戶應該是最適合的,沒想到陳女士居然不太高興。又一想也對,領導可能都這樣,就喜歡別人稱呼他們的職務,生怕把他們當成普通老百姓。於是我重新說:“陳總,從泰國到北京來回機票都要幾千塊,那我這樁生意不但沒賺錢,還得賠點兒出去。”
陳總問:“你是瀋陽人嗎?”我說對,她又說:“我覺得可以這樣,你什麼時候回瀋陽老家,總得在廣州或北京轉機,下次再回的時候,你就訂曼谷直飛北京的機票,到時候我們不就可以順便見面了嗎?這東西畢竟特殊,我也不瞭解,希望你能當面給我好好講解,這種交易我心裡也有底。”
我心想畢竟是吃皇糧的人,真會算計。看了看行程安排,這段時間回家沒什麼事,原打算最快也得個月之後再回。陳女士說她願意等,我心想我不願意,女人善變,萬一兩個月後出點兒變化,你不想買了咋辦。
爲了能儘早賺到這三萬塊錢,我決定臨時改行程,提前回家。再告訴陳總,阿贊師父那邊出貨的規矩是要看到定金,所以你要至少先付五千元人民幣,可以淘寶交易。如果不懂網購,我可以教你。
我以爲陳總會去學習怎麼開通網銀,沒想到她直接要了我的賬號,把五千塊匯到位。看來她也是嫌麻煩,對我也開始有了信任。收到錢後我連忙通知老謝儘快發貨,陳總讓我訂完票後把到京時間告訴她,她來機場接我。我說小鬼這東西很特殊,不能託運,海關會查出來,只能先以泰國某道具模型公司的名義先發貨到廣州,再走陸運到北京。
那時國際貨運從泰國到廣州大概需要三天左右,而從廣州到北京的陸運也得三四天,我訂了第六天到北京的機票。
從曼谷飛到北京首都機場,我在貨運中心一查,包裹還沒到,就在附近的賓館住了一天,第二天中午貨物從廣州發到,我把包裹取出,再通知陳總過來。陳總到機場之後,我按她的指引,在停車場一角按車牌號找到了陳總那輛黑色帕薩特汽車,陳總沒出車來迎我,估計是怕被人看到,所以連停車也選在這麼偏僻的角落。
陳總很有氣質,人也漂亮,皮膚白,保養得當,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小四五歲,穿着打扮一看就都是高檔貨。但她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因爲比較瘦。陳總說話很得體,語調平穩,只是沒什麼表情,既像板着臉,可又不像,總之讓人覺得她似乎戴了一張*似的。
她顯然沒打算帶我去她家交易,餐廳人多眼雜也不方便,又不能像賣黃盤似的找個衚衕*易,最後只好還留在車裡。在我當着陳總面拆包裹之前,她還特地仔細看了上面貼的兩張貨運單。一張是泰國發廣州的,泰英打印,手填中英雙語地址名稱和電話,另一張是廣州陸運到北京,這些細節都讓她更加相信。
打開包裹,裡面有三個長條木盒,老謝已經在盒身上做了記號,紅盒裝的是鬼胎,藍盒裡面是用來掩人耳目的鬼怪玩具。爲了保險,我把三個盒都打開檢查,果然,兩個藍盒裡只是兩個橡膠玩具,我順手連盒子扔進停車場垃圾箱裡。紅盒裡面墊着紅布,叢女士那個鬼胎兒子就靜靜地躺着,身上橫七豎八纏着十幾條白棉線。屍體上用紅顏色畫了一些看不懂的圖案和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