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高雄大叫着,雙手忍不住捂着眼睛,我看着阿贊joke,他示意我繼續,我只好把杯裡的水慢慢倒在高雄手。看到鮮紅色的液體從高雄的手指縫流出來,地已經到處都是血水,還帶有明顯的腥氣。
最後,阿贊joke伸手從懷裡掏出一杯摺疊小刀,打開後,用鋒利的刀刃割破左手指,把滴下來的血灑在高雄臉和手。阿贊布丹也提高音量,兩人共同施咒,高雄漸漸不動,雙手滑下來。我嚇了一大跳,他臉的半部分全都是血,幾乎看不出眼睛在什麼地方,而下面部卻是乾淨的。
好在解降很成功,高雄沒事了,但眼睛完全變成血紅,像兩個充滿了鮮血的透明小珠,看起來非常嚇人。在阿贊布丹的家躺了半天,這兩位阿贊始終在猜測到底是誰落的降頭,又問我爲什麼高老闆會跟鬼王派結仇。先是彭馬,後是阿贊joke,現在又極有可能是鬼王本人。
“肯定是那個樑姐啊!”我連忙說,“找彭馬是她做的,出大價錢找你來暗下手,也是樑姐,現在高雄第三次鬼王降,除了樑姐,我想不出有別人會這麼樣,尤其是她最近和高雄和談,又跟他去馬來西亞旅遊,嫌疑更大了。”
阿贊joke說:“要不要我打個電話給鬼王,直接當面問他?”我不知道是否可行,只好看着阿贊布丹。他搖了搖頭說最好不要,如果真是鬼王所爲,這樣等於直接告訴他,那個被他搞的人跟我們幾位有關,之前彭馬的事,已經讓他產生懷疑,如果兩件事聯繫起來,難免會讓鬼王開始留意我們。
“那給樑姐打電話。”阿贊joke建議。這時,躺在牀的高雄勉強擡起手,朝我們擺了擺,看來是不同意。我湊過去問他怎麼樣,高雄臉沒有半點血色,緊閉雙眼,張開嘴,舌頭動了動,我明白他是要喝水,在得到阿贊joke的首肯之下,用水杯喂他喝了兩杯。
阿贊joke笑着說:“看來高老闆很不忍心啊,是不是?”我很怪他這時候居然還笑得出來。
高雄過轉頭,狠狠白了他一眼,說:“不是、不是樑音做的。”我問你怎麼這麼肯定,她是不是給你落下了情降?阿贊布丹和阿贊joke互相看看,我問兩位阿贊能不能看出高雄是不是了情降,沒想到他倆同時搖頭,說鬼王派的降頭咒語僅具兩種用途,落降和解降,而且沒有情降和蟲降,也不會解。
“可以找阿贊南雅試試。”吳敵說他可以開車去請,阿贊布丹說最好還是我們過去,順便找她談談。我沒明白他找南雅有什麼事,說阿贊南雅不在泰國,人目前在香港,暫時住在某個朋友的老宅,以方便承接生意。
阿贊布丹說道:“情降也是降頭術的一樣,從眼珠能看得出來,所以應該不是。”高雄哼了聲,說當然沒有,我自己有沒有情降,難道自己還不清楚。我苦笑,說高老闆,要是你自己能知道,那還能叫情降嗎。爭執了半天,高雄始終不給樑姐打電話,說跟她沒有關係。
吳敵說:“高老闆,打個問問嘛,如果他真承認了呢。”我說你以爲樑姐是缺心眼的,她雖然瘋狂,但並不傻,纔不會承認。不如將計計,直接說高老闆已經去世,看樑姐的反應如何。
高雄瞪着我:“虧你想得出這麼好的主意來,這三年多沒白跟我混!”我以爲他在諷刺,沒想到居然是真的贊同。阿贊joke問這樣有用嗎,我說只好試試,還要故意把消息傳到樑姐耳朵裡,最好能再辦場葬禮,由我出面聯繫樑姐讓她參加,到時候儘量套她的話,多觀察她的表情,我不信不會露馬腳。
說實話,高雄很牴觸,死都不相信與樑姐有關,但我們幾個都極力勸他試試,因爲算從樑姐身找不出什麼疑點,也是對高雄的暫時保護,畢竟他是真了邪降,背後那個人肯定是想要他的命,這也算瞞天過海,說不定能把幕後黑手給引出來。
這可是個很大的工程,爲了把戲演得逼真,我們幾個人商量了全套的說辭和過程,力求真實,並讓吳敵在旁邊做路人指導,提出他覺得不太合理的地方並加以改進。過程很有些複雜,而且要高雄必須高度配合,難道相當大。但爲了徹底解決問題,也只能委屈高老闆。
全都商量好,下面是開戲了。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心裡發虛,主要是情緒必須得到位,才能讓樑姐這麼精明的人相信。阿贊joke讓我先排練幾遍,假裝打電話給這四個人聽,我試了兩次,阿贊joke笑個不停,阿贊布丹表情很無奈,吳敵忍着一直在暗樂,只有高雄覺得無聊。後來乾脆不再排練,直接開機實拍算了。
給樑姐撥打電話,打了兩次才接通,聽到她說了聲“喂”之後,我假裝先喘粗氣幾秒鐘,問:“是樑姐嗎?”她說沒錯,田老闆找我有什麼事。
“你、你是不是給高雄下降頭?”我盡力裝出悲憤不已的語氣,爲了烘托氣氛,我的嘴脣還在微微發抖,吳敵一直在無聲地笑,而阿贊joke立刻捂住嘴,轉身走出房間,看來是生怕笑出聲,那可全白費了。吳敵爲了掩飾情緒,開始抓着高雄的胳膊,低聲地叫“高老闆,高老闆!”,高雄甩開他的手,移到旁邊去坐,但吳敵又湊過去,還是抓着他的胳膊,看來他是覺得不這麼做,喊出來的聲音不真實吧。
樑姐問:“你在說什麼?”
我大聲地說:“還裝糊塗,是你下的毒手!”樑姐也急了,讓我把話講清楚。我帶着哭腔地說,高雄自從跟你從馬來西亞回來不太正常,昨晚開始雙眼流血,找了好幾名阿贊都說是邪降,但都解不開,現在從緬甸深山請來的法師還沒到,人已經不行。我哽咽着說不出話來,樑姐似乎也很驚訝,說怎麼可能,高雄跟他這半個多月每天都好好的,吃喝玩樂開心得很,怎麼會突然邪降,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