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你堪折羽翼,可是永遠都喚不回你的一次低頭——顧辰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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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沫然。我喜歡你。我愛你。”
顧辰風的話如同一道驚雷一樣炸在我的耳邊,將我從纏綿曖昧的深吻中一下子拉了回來。全身冰冷而僵硬。
我用力的推着顧辰風的肩膀,聲音也跟身體一樣崩的緊緊地,“顧少,你喝醉了。”
顧辰風就這樣跟我維持着親密交疊的姿勢,還對着我的耳朵吹了一口氣。他說,“小沫。我們都唾沫交融過了,我有沒有喝酒。你會不知道?”
我全身的毛髮又一次豎了起來,就如同他所說的那樣,我剛纔就注意到了,他沒有喝酒。一點兒的酒精殘留物也沒有。
換言之,現在的顧辰風是全然清醒的,他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經過他大腦的思考。
可是。越是這樣,我卻越是緊張。我寧願他是酒後的胡言亂語,我寧願他是玩世不恭的花言巧語,而不是這樣的認真。這樣的不假辭色。
顧辰風微擡着頭。一雙眼眸在黑暗中閃着如野獸的兇光,將我當成他的獵物,牢牢地鎖定。
我沉默的往他的雙眼裡看,耳邊還能聽到從隔壁傳來的細碎摩擦聲,在包廂裡,關了燈,客人和小姐還能是在做什麼事情。
逐漸的,聲音變得淫靡,而我卻更加的清醒。
恰恰是這些聲音,真切的告訴了我和顧辰風之間的距離,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又怎麼樣?不是還有一個溫亞茹呢。
“顧少,我最後匯給你的三萬塊錢,你收到了嗎?”我並不理會顧辰風深情告白,而是突然地提起這件事。
提醒顧辰風,也是提醒我自己,我可沒忘記這三萬塊錢是誰給我的!
他那麼聰明的人,不可能聽不出我話中的含義。
顧辰風摟着我的手臂緊了緊,漆黑的瞳眸中眸光閃動,想起下午收到的那條銀行系統通知短信,胸腔裡不禁燃燒起了熊熊怒火,“你是什麼意思?你以爲那五十萬還清了,我們之間就兩清了嗎?”
我微微的深吸一口氣,不想讓顧辰風感覺到我胸口的起伏,“顧少,你曾經兩次出手幫我,無論是醫院鑑定那一次,還是你替我贖身那一次,我欠你的恩情是還不清的,我還給你的永遠都只是表面上的數字而已。如果有一天,顧少需要我做事,我肯定會義無反顧的幫你去做的,可是其他的,顧少你不是最清楚,我的感情早就給了另一個人了。”
如果現在開了燈,我一定可以看清楚顧辰風額頭上凸起的青筋,在我的一番言辭鑿鑿之後,他已經勃然大怒。
“林沫然,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的那個青梅竹馬在國外呆了三年,你真的確定他沒有變心,還願意跟現在的你在一起?”顧辰風努力壓抑着胸口的怒氣,咬牙切齒道。
阿磊會變心嗎?
曾經唐嬌嬌也跟我說過一樣的話,她還勸了我好久。對當時的我來說,這是一個我不願意面對的話題。
跟阿磊越來越少的通話時間,他越來越不耐煩的語氣,我不是沒有感覺到,只是我願意相信他永遠都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阿磊,那個白衣黑褲宛如天神一般走進我生命的男人。
再者,他是我苦苦在風塵中掙扎求生的精神支柱,如果連這樣的支柱都倒塌了,我拿什麼支撐起我之後的生活,拿什麼活下去。
我堅定這信心,自傲的跟顧辰風會所,“不會的,阿磊不是三心二意的人,而且他要回來了。”
聞言,顧辰風的呼吸更顯粗重。
我繼續沉聲說,“顧少,謝謝你這麼關心我的私生活,那麼我也告訴你,也便你放心。阿磊的學業可以提前結束了,再兩個月就能回來了,換言之,我也不用再在會所裡工作了。到時候,我會跟阿磊離開江城的,換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生活,我們會結婚,會生小孩,會過上屬於我們的幸福生活。”
我或許是殘忍的,面對着已經傷痕累累的顧辰風,又狠狠地來上了一刀。
“啪”一聲,旁邊有人開了打火機抽菸,在火光跳動的兩三秒間,我看到了顧辰風陰沉而又痛苦的神色,特別是那一雙黑眸,之前明亮的光,已經在瞳孔中消失不見。
剎那間,他濃眉緊鎖的模樣就深深鐫刻在我的腦海裡,在往後的時間裡,曾不停的浮現。
我的心也像是顧辰風的眉毛一樣皺了起來,於心不忍道,“顧少,你也會有屬於你的幸福生活的,我會祝福——”
我還沒說完,顧辰風突然帶着一股怒氣逼近我,“見鬼的祝福,我他媽要的就是你的祝福嗎?林沫然,我要的是你的人!”
好言相勸不見成效,我也跟着惱火了起來,他已經將我的心湖攪亂了,好不容易整理平復,爲什麼還要這樣胡攪蠻纏。
“顧少,你要我的人,是讓我做小姐一直跟着你,還是讓我做你的情婦,被你包養着?”
“當然不是的,我也可以……”娶你。
我沒聽見顧辰風最後宴會去的兩個字,癡癡地冷笑了聲,“呵呵,顧少,看來你看中的一直都只是我的身體。但是你忘記了嗎?我是不出臺的。”我頓了頓,又道,“溫小姐是個不錯的女人,跟你很配,顧少應該好好珍惜她。”
顧辰風的聲音陡然狠辣起來,“你怎麼知道她的?”
我撐着發抖的身體會說,“顧少要結婚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沒有消息傳出來,會所裡大半的小姐都在議論紛紛呢,你結婚的時候,我說不定已經離開江城了,先預祝你和溫小姐婚姻幸福——”
話音剛落,顧辰風跟之前如法炮製的貼住了我的雙脣,這一次,他吻得甚至比十分鐘前更加的霸道癡纏。
“林沫然,我就不信我今天要不到你!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是不是隻有做過了就會聽話。”顧辰風神智已經被怒意所取代。
“顧辰風,你放開我!”我拉扯着他的西裝外套,用盡全力的想要把這個人推開,但是他根本就如同磐石,巋然不動。
我有男朋友,他有我未婚妻,我們這樣的關係,又算的了什麼。
“啊!”顧辰風突然的一聲慘叫,高大的身軀從我的身上跳了起來,渾身上下還帶着一股濃重的怒氣。
我依舊躺在沙發上,微微的帶着一絲笑意。
是我咬了他。
那種不在乎輕重,那種不在乎你我,就在他勾動我舌頭的時候,我發狠的咬了下去,有多痛,顧辰風知道,我也知道。
因爲咬到的不僅是他,還是我自己。
好一會兒,我的口腔裡全部都是血液充斥的味道。
包廂裡還暗着,顧辰風在周圍一震摸索,還是找不到燈的遙控器,如同發狂一樣怒吼了一句,“他孃的,還不快給老子開燈。”
我藉着僅剩不多的時間喘息,差不多十幾秒後,包廂的燈亮了起來。
顧辰風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我,雙目赤紅,就跟沾在他嘴角的血液一樣,“林沫然,我再問你一次,做還是不做?”
我撐着身體站起來,倔強的看着顧辰風,“顧少,你都是要結婚的人了,又何苦爲難我一個出來討生活賣笑陪酒的。”
當我和顧辰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周圍變得好安靜好安靜,看不見後面滾在一起的人,也看不見跨坐在厲豐年腹部上的臨夏。
全世界彷彿就剩下我和顧辰風,我們都急促的喘息着,像兩頭受傷的野獸,用眼神纏鬥着。
那樣倔強的模樣,顧辰風彷彿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在美國流浪的那段日子裡,他受盡黑人的欺凌,那個時候他明知自己打不過,可是還是不停的還擊着,也是這樣傷痕累累的緊盯着對方。
現在在他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對手,是他曾經試做最後希望的女人——
顧辰風突然面色一變,宛如發泄一般,抓着我的手腕往沙發上狠狠一丟、
他將我甩出去的力道十分的重,重的我摔在沙發墊子上的臉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樣,火辣辣的痛着,我還以爲顧辰風是想再一次施暴,耳邊卻傳來他的怒吼聲。
“給老子滾!”
是滾……不是做……
多麼誘人的字眼,是不是。
我被剛纔拿一下摔的頭輕腳重的,好一會兒之後才從沙發上爬起來,忍着眩暈說,“謝謝顧少。”
然後搖搖晃晃的從包廂裡離開。
一走出包廂,我一下子就倒在地上,頭暈的想吐,沒吐出東西,倒是逼出了幾滴眼淚。
終於將這個人惹生氣,終於將這個人完全拒絕了,終於……在也沒人會帶着我去山裡看煙花,在也沒有人會一臉沉重的抱着我的腰說,借我睡一會……
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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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裡,顧辰風看了一眼厲豐年,他的腿上坐着一個女人,散開的裙襬將兩個人的重要部位都蓋住。
他冷笑,“豔福不淺嘛。”
這兩個不就是做過的,看來還真是聽話啊。
尤其在自己狼狽不堪的時候,覺得他們特別的刺目,不由分說的,他抓起整瓶的威士忌就往嘴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