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顧辰風功成名就的一天。
歷經一個月,他完成了在顧啓蘇面前領下來的軍令狀。帶着剛簽好的合約和一身的榮耀回國。
翌日上班。顧啓蘇就召開了高層會議,正式對外公開宣佈將顧氏集團的總裁之位交由顧辰風。
可是就算如此。顧啓蘇也只當是完成一個承諾,臉上絲毫沒有對顧辰風的驕傲。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顧辰風扛了三年,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這個消息早在顧辰風出發去美國的時候就不脛而走,他得到了滿城的祝賀。去永遠也得不到親人一個認可的眼神。
那一天,顧辰風之前的狐朋狗友之一傅全峰藉着慶祝的名義。約他到會所裡好好玩玩。
傅全峰跟他差不多,之前也是一個風流的敗家子。這幾年纔回去接掌家族企業,在商場上偶有來往,所以他們私底下也斷斷續續的聯繫着。
顧辰風本事想拒絕的,但是這一天。在喧囂過後,他實在是受不了一個人回去面對黑暗的房間,寂寥的空氣。
所以他答應了傅全峰的邀約。在江城的第一會所天上人間開了一個大包廂,還約了另外幾個朋友。包括已經割袍斷義的厲豐年和霍建元,希望兩人可以藉此見一面,說不定還能解開心結。
會所這種地方。是好聽了的叫法。說不好聽了就是夜總會,自然少不了叫一羣坐檯陪酒的小姐。
等他們人都到齊了,媽咪就帶着一排十幾個小姐進來,讓他們挨個挑選。
這種排場,顧辰風更誇張的都進過,他本就興致闌珊,只是想隨便找一個順眼的女人,今天晚上好好地翻雲覆雨一番,將女人也將自己折騰類了,就不會再失眠。
小姐們一個一個用甜美的聲音自我介紹着,越來越往後……
終於輪到了最後一個了,那人站在光影交接的地方,用顫抖的聲音說,“我叫做小沫。”
小沫……他的俏鄰居好像就叫這個名字。
顧辰風淡淡的擡起了沉黑的瞳眸,目光冷冷的掃過去,掃過站在最後末尾的那個女人。
怎麼會是她!
只是一眼,他便認出她來了,顧辰風的眸光不見絲毫的停留,心口卻收得緊緊的。
她化着濃妝,穿了一身黑色抹胸小禮服,雪白的四肢暴-露在空氣中,禮服的胸口開的很低,他甚至可以看見她渾圓的豐盈和深深的乳-溝。
隨之而來的問題是,她爲什麼出現在這裡?她怎麼會做小姐的?他不是留給她名片了,如果有困難爲什麼不打電話給他……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擾亂這顧辰風心神。
然而越是這樣,他表現的越是不羈,他笑着讓其他的朋友先點小姐。然後輪到他,他擡着冰冷的眸子,目光在那一排小姐身上掃了兩遍,就是沒有看向站在最末尾的她。
他心不在焉的隨便點了兩個小姐,並沒有點她。
那一刻,只有顧辰風自己知道,他是在害怕。
這個女人代表着他一個沒完成的夢想,他自己身上的已經隨着顧沐陽的死而夢碎,寄託在林沫然身上的那個呢?
難道也是……
可是就算顧辰風沒有點她,傅全峰卻點了她,他懊惱了,還不如自己一開始就點了。
看到傅全峰的手掌摟在她的腰上,對於夜總會小姐來說,這是最“禮貌”不過的動作,顧辰風的雙眸就跟被針扎一樣,一陣刺痛。
顧辰風一面不動聲色的跟朋友聊着天,一面偷偷地觀察着林沫然,入座之後的她,就跟剛纔的自我介紹一樣,戰戰兢兢的,眼神慌亂的四處轉動,還時不時的轉到他的身上。
不是尋常女人的暗送秋波,而是一種探尋和不解。
點了她的傅全峰也很快發現了這一點,雖然說男人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是明明是他買下來的衣服,卻頻頻偷窺着其他的男人,傅全峰心裡是窩火的,也故意爲難着。
所以他將林沫然推向了顧辰風,這本應該是讓人出醜的舉動,但是顧辰風不僅接住了林沫然,而且吻了她。
顧辰風有心替林沫然緩解僵局,有的也不只是這一種的方法。
當那個女人撲進他懷裡,他聞到的不是人工的香味,而是她身上自然的體香……他不經思索的,就選擇這一種。
那一刻,他的心臟第一次跳的那麼快,那麼紛亂,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他的舌尖霸道的深入、索取、吮-吸,他在心裡偏執的想證明自己沒有被她影響,可是無論如何自制,他就是沒有辦法從她粉嫩的雙脣上離開。
就算一吻方歇,他的手掌還是緊緊地禁錮着她的腰,不想鬆開一下。
那一個晚上,顧辰風一直將她鎖在自己身邊,沒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一秒鐘,待喧囂和熱鬧都過了之後,其他人都帶着小姐出臺去了,包廂裡就剩下了他們兩人。
顧辰風手裡夾着點燃的香菸,不停地吞雲吐霧,他正在試圖壓抑心底的煩躁。
林沫然則衣衫不整的坐在他的身邊,這是剛纔“脫衣拼酒”的結果,他知道她的抹胸禮服下,連內衣都沒有穿。
因爲那一件內衣正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是剛纔他親手脫下的。
手掌滑過細膩肌-膚的滑順觸感,讓他久久都無法忘懷,他的指尖上,甚至還殘留着一股薰香,是從她胸口沾來的,讓他忍不住的一次一次的抽菸,就是想聞聞殘留在手指上的氣味。
長久的沉默之後,那人戰戰兢兢的問他,“顧少,要不要給你安排一個人?”
他嘲諷的哼笑了一聲,“哼,安排什麼人?我挑中的人不就是你嗎?”
話音剛落,他輕而易舉的看見她眼神中的絕望。
那一天晚上,顧辰風故意逼問林沫然,問她是不是出臺,用他最不屑最不恥的神態問她。
顧辰風的心裡不相信,不相信曾經那個瀟灑自信,會對着他的額頭來上狠狠一棍子,會對他的小兄弟進行非人攻擊的女人,竟然會在這種地方自甘墮落。
後來……他真的賭對了。
在他的挑釁下,終於逼問出了林沫然的心裡話,很長很長的一段話。
看着她淚水盈盈有充斥着不甘心的雙眼,顧辰風這才肯定了,寄託着了他全部希望的女人,還是那個就算被他壓在身下,依舊試圖反擊的驕傲少女。
最後離開前,顧辰風目光興奮的緊緊凝視着那一抹被他吻的紅腫的雙脣,他吸了一口煙,又含住她的雙脣把煙送到了她的口中。
顧辰風將林沫然當成自己最初的那一個夢想,他自己已經浸淫在了黑暗之中,他不希望這個女人也變成這樣。
那一天,顧辰風不僅沒有帶林沫然出臺,而且在回去之後,馬上找了樑帆,調查他離開江城這段日子以來的,發生在林沫然身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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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帆的效率很好,第二天下午,調查結果就送到了他的手裡,裡面不見又最近發生事情,也還有林沫然的身世。
關於身世那一段並不是很詳細的,但是憑着顧辰風敏銳的觸感,那一段肯定不簡單。
在看到林沫然是爲了她小竹馬的出國學費才被迫賣身時,顧辰風不僅鬆了一口氣。
他欣賞她的堅強,卻也無法溝通她的堅強,他之前明明給了她名片,爲什麼她連一個電話都不曾撥給她。
爲了自己的夢想,也爲了她的夢想,顧辰風打算解救林沫然於水深火熱,他希望她可以帶着他的希望,在陽光燦爛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當天晚上,顧辰風有一個推不掉的舊居,是一個顧氏集團大股東的私人宴會,他要在顧氏集團站穩腳跟,也必須獲得他的支持。
他本以爲只是晚一天,不會出什麼亂子。
但是在救宴會進行到一般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說傅全峰去了會所,而且還點了林沫然。
顧辰風繼而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傅全峰可不是什麼手腳乾淨的人,看起來斯斯文文,其實骨子裡就是一個斯文敗類。
顧辰風自己走不開,就讓助理樑帆帶着支票火速前往。
幸運的,樑帆在最後一刻救下了人,用一張空白支票替林沫然贖身。
樑帆回來的時候,還帶着一張紙條來,紙條的最上面,公正的寫着兩個大字,“借據”。
五十萬,顧辰風並不看在眼裡,他買一隻表都比這個貴。
“既然她想還。就讓她還。”顧辰風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自己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嘴角正上揚着,露出一個很淡很淡的微笑。
他讓樑帆給了林沫然一個賬號,從次月開始,他的那個賬號裡每個月都會收到三千塊錢。
只要收到那一筆錢,他就知道林沫然活的好好地,活在陽光燦爛下,他的夢想還在繼續。
等以後她的竹馬回來了,他們就會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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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辰風心裡嫉妒着,羨慕着,卻也祝福着。
直到半年後,他竟然又在那個地方遇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