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暑假,我在阿磊密集的學習計劃下度過。雖然很辛苦。但是隻要想到他考上大學之後就回來臨的分別,我就甘願沉淪在這樣的折磨中。
而這期間的變數。或許就是隔壁顧家的大少爺,顧辰風。
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竟然連遠在埃及的孫教授也都知道了,他打了跨國電話回來,特別叮囑秦嬤嬤必須妥善處理這件事情,而且不準得罪顧少爺一根頭髮。
唐嬌嬌說。這是因爲顧家是考古隊主要的資助人,孫教授當然不敢得罪。
說來也奇怪。這從上次我對唐嬌嬌道歉之後,我們兩個人居然越走越近。她雖然還是高傲的大小姐性格,但是開始真心跟我交朋友。
此外,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她早就放棄了阿磊,已經跟高中部籃球隊的隊長在交往了。
那時。我只是覺得會突然出現,又笑的一臉邪魅的顧辰風會場的討厭,因爲他打擾了我跟阿磊的單獨相處。
那時。我在顧辰風的眼裡,或許也就是他排解枯燥暑假生活的一個玩具。因爲只有我纔敢對他吹鬍子瞪眼。
那時,我們都不知道,就在不久得未來。我們會成爲糾纏住對方生命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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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秋季開學日。我如願晉升到了本校的高中部,跟成爲了同學。
那一年,我短短的男生頭已經留到了及腰的長髮,那一年,還沒有“待我長髮及腰時,你娶我可好”的流行語,然而我卻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嫁給阿磊的模樣。
在時光的修飾之下,穿着藍色水手裝制服的我,就算是跟美豔的唐嬌嬌站在一起,也是一個毫不遜色的清純少女了。
開學的那一天,是阿磊送我去的,他穿的也是學校的校服,我和他走在路上,有種情侶裝的感覺。
到了學校門口,又遇見了唐嬌嬌和他的父母,唐嬌嬌的父親正拿着相機記錄着女兒成長的重要時刻。
“小沫,你也來了,快來跟我一起拍照啊。”唐嬌嬌衝我朝着手,等我走進了之後,又拉着我往校門口一站,對她爸爸說,“爸,你快幫我和小沫也拍一張。”
咔嚓。
閃光燈跳動,我的緊張和唐嬌嬌的燦爛笑容,印在了同一張底片之上。
等拍完了這一張,唐嬌嬌還是沒鬆開我,她暇趣的目光在我和阿磊的身上掃來掃去,然後過去推着阿磊往我身邊靠近。
“來來來,既然拍了,你們兩個也一起拍一張。”唐嬌嬌如此說着。
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跟阿磊如此靠近,在加上我們已經不是普通關係,更加的做賊心虛,我慌張的看着阿磊,又跟唐嬌嬌說,“嬌嬌,不用了,我跟阿磊不用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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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嬌嬌根本不顧我的拒絕,她從唐爸爸手裡拿過相機,眯着眼從相機的鏡頭裡看着我和阿磊。
“你們快點擺姿勢,我要數一二三了,一——”
我爲難着,然而阿磊卻沒出聲,他移動着腳步忘我身邊靠了靠。他想跟我一起拍照嗎?我擡頭看了看他,看到他的嘴角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二。”
像是被感染了一樣,我也笑了起來。
“三。”
咔擦!
這一次印在底片上的,是我和阿磊青蔥的歲月。
當天下午放學後,唐嬌嬌就拉着我去洗照片,我指着和阿磊那一張合照,羞澀的跟老闆說,“請幫我洗兩張,謝謝。”
唐嬌嬌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瞞着我在一起了?”
“你瞎說什麼呢?”我紅着臉否認。
“我既然是瞎說的,那你爲什麼要臉紅啊。”唐嬌嬌說着,爽朗的笑了起來。
跟唐嬌嬌分開後,我像寶貝一樣把照片夾近書本里,就怕被弄折了,回家的路上,一直都傻笑着。
然而我一進家門,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之後,原本的喜悅一下子就消失殆盡。
孫教授回來了。
我換上拖鞋走到沙發旁邊,跟孫教授問好。
“沫然啊,一年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孫教授說着,雙眼不停打量着我。
他的目光讓我十分的不舒服,心裡刺刺麻麻的,但是我吃的,用的,全部都是孫教授承擔的,就像母親說的,我必須聽他的話,他說一,我不敢說二。
他沒說我可以走了,我就只能站着不動。
“我們沫然已經是大姑娘了。”孫教授笑着,笑的我毛骨悚然。
前一年,孫教授的考古隊一直都在埃及,也是我疏忽了,唐嬌嬌的爸爸就是考古隊成員,他都回來了,孫教授也肯定是回來了。
而接着會回來的人就是——秦阿姨。
說曹操,曹操就到。
秦阿姨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還是我記憶中的時髦模樣,她看到我,也愣了愣說,“這是小沫啊,都說女大十八變,都快讓我認不出來了。”
那一天的晚飯,阿磊沒有回來。
那一天的晚飯後,秦阿姨將給我的禮物和給阿磊的禮物都交給了我,讓我轉交給阿磊。
秦阿姨說,孫教授一路奔波辛苦了,她送他上樓。
可是上樓後,秦阿姨就沒再下樓來。
樓上的房間裡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我不可能不知道。我不敢上樓回自己的房間裡去睡,害怕聽到、看到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唯一能讓我有完全感的地方只剩下阿磊的房間。
我抱着阿磊的被子,迷迷糊糊正要睡着的時候,阿磊回來了。
“你回來了啊,快點睡吧,明天還要上學呢。”我說着,挪了挪身體往牀靠牆的方向靠了靠,慢慢地又闔起了眼。
阿磊站在牀邊良久,雙眼看着我露在睡衣下襬的赤-裸雙腿,沉沉的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應該是高興好,還是傷心好,他心裡的女孩竟然這麼信任他,難道她不知道這個年齡的男人,最容易變身成狼了。
我睡時不知道,等我醒來卻下了好大一跳。
我像一隻章魚一樣纏在阿磊的身上,右腿還跨在他的腹部,隱隱約約的,大腿附近感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頂着我。
那是……那是……
“醒了?”阿磊也正從沉睡中醒過來,一睜眼,他看到的就是我面紅耳赤的模樣,旋即就笑了。
“有什麼好笑的,還不快把你的東西收起來。”我嗔怒着,雙頰就跟抹了三紅一樣。
“小沫,看來跟之前一樣,你的生理衛生課還是學的這麼差,這又不是我收起來,就能收起來的。”阿磊說着,還對着我挑了挑眉,那種邪肆的模樣像極了隔壁的那個大少爺。
哼!我的阿磊纔不是這樣的人呢。
“好了,趁着外婆還沒起來,你快去收拾一下,今天早飯到外面吃。”
“那你怎麼辦?”我的目光下移,釘在阿磊隆起的褲-襠上。
阿磊苦笑,“我會自己想辦法的,你先出去。”
他的女朋友啊,還是太小了,他等她長大等的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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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教授這一次回來,住了整整半個月,秦阿姨並不是每天都在,因爲她還有其他的工作,但是週末的兩天,她一直都在。
所以就算是放假,我和阿磊也會留在學校裡。
唐嬌嬌說,孫教授下一個考古計劃在美洲,那裡有着人類最原始,也是最神奇的瑪雅文化,是衆多考古學者心馳神往的地方,而這一去,至少是兩年。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激動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喂,你這麼高興幹什麼!”唐嬌嬌斜睨了我一眼,“難道你對瑪雅文化也感興趣?”
“不是,不是。”我連連擺手,臉上笑容不減,自從感受過孫教授上次看我的目光之後,我就再也不敢靠近他,只要他走了,秦阿姨也會離開,而且我和阿磊的生活又可以恢復到以前了。
“嬌嬌,你知道阿磊他們家跟孫教授的關係嗎?”我問唐嬌嬌說。
“你們不是遠方親戚嗎?你不知道,怎麼還來問我?”唐嬌嬌好整以暇的看着我,就是等着看我出醜。
我習慣了她這種面冷心熱的態度,拉着她的手臂,“嬌嬌,拜託你了,你這麼聰明,肯定知道的。”
唐嬌嬌被我噁心出來一手的雞皮疙瘩,揉了揉才告訴我。
她說,秦家原本的家境不錯,阿磊的父親是鎮上水利工程的主管,而他的死其實並不是意外死的,而是畏罪自殺。
那一年,水利局某一個在建工程塌方,造成了數十人的死亡,而原因就是因爲阿磊的父親從中貪污,偷工減料建了一個豆腐渣工程。
雖然賠償款政府會給,但是死的人都是周圍的鄰居,就算秦爸爸自殺了,他們每天都去秦家鬧,秦媽媽是一個心軟的人,賣了房子賠償給他們,可是那些人還是不收手。
最後秦媽媽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找了孫教授。
孫家在這一帶還是有些權力的,鬧-事者看在孫教授的面子上,這才息事寧人了。
而之後,秦媽媽外出工作,秦嬤嬤帶着秦磊進入了孫教授家裡,成了孫教授的保姆。
唐嬌嬌不明白的部分,我卻明白了。
就跟母親跟孫教授的交換條件一樣,秦媽媽就是那個時候就做了一樣的事情。
這麼說來,我跟阿磊的命運還驚人的相似着,都是仰仗着孫教授的鼻息才活下來的。
但是這樣的相似,卻讓我心酸不已。
我是那樣的無知,然而阿磊不是,他從很早很早,就開始承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