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飛速駛來的汽車撞的飛起來的那一刻,我像是一隻小鳥一樣。飛翔在半空中。身體的疲憊在那一瞬間全部褪去,我是輕鬆而又自在的。
然而冰涼的眼淚從我的眼角無情的滑落。
我感受到了死神的召喚。腦海中最後的一個殘念就是,厲豐年,對不起……對不起……
在之前的那個房間裡,溫亞茹在用鐵棍打了小沫的雙腿之後,小沫癱軟在椅子上。悉悉索索的喘息着,而我憤怒地連着椅子一起站了起來。對着溫亞茹衝了過去。
她一個側身,雖然避開了我的襲擊。但是手臂還是被椅子滑到了,絲質的白色襯衫上透出一絲紅痕。
我倒在地上,用力的喘息着,“溫亞茹。你這麼做是會有報應的,無論是顧辰風還是厲豐年都不會放過你的!”
溫亞茹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臂,又轉頭狠狠地瞪着我。
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咚咚的響聲,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做着精美美甲的手指拍了拍我的臉頰,冷笑道,“宋臨夏。別以爲我一直對你客客氣氣。你就能對我放肆了,我告訴你,我既然能幫厲豐年做上厲氏集團總裁的寶座,我也一樣可以拉他下來。你別忘了他們公司百分之八十的產業都是建築業,這種行業最怕名聲被搞臭,只要我隨便動動手指,你以爲厲氏集團還能在江城混下去嗎?”
我一下子白了臉頰,瞳孔驚恐的收縮着,面露恐懼。
在股東大會選舉之前,我見識過溫亞茹的能力,她能在一夜之間,讓江城政府的官員因爲她的意願而召開緊急會議。
如果她真的有這個心思,真的是有摧毀一個集團的能力。
她看出我眼神裡的忌憚,笑的更加得意。
我將恐懼壓回心底,看着溫亞茹說,“溫亞茹,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情,是我沒有完成跟你的約定,跟厲豐年沒有關係,你不要把矛頭對象他。”
“呵呵,看來你還真的是挺愛厲豐年,都自身難保了,還想保護他?”溫亞茹戲虐的嘲諷道,“但是你以爲他是真的愛你嗎?”
溫亞茹說着,站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我用力的轉動着眼珠,想要看清楚她的神情,但是她逆着光站着,我只能模糊的看清楚她的輪廓。
溫亞茹從手提包裡掏出一疊照片丟在我面前,“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厲豐年的妹妹,厲皓月的男朋友是誰?你好好看清楚照片上的這個人。”
那一疊照片是厲皓月的日常,有好幾個場景,但是一樣的是,她都是一臉甜笑的挽着一個青年男人的手臂。
這個人恐怕就是厲皓月的男朋友阿彥。
我曾經幾次跟阿彥擦肩而過,陰差陽錯的,一直都沒有看清這個阿彥的長相。
燈光昏暗,我用力的眨了眨眼,努力的看着散亂在地上的照片,這個阿彥……這個阿彥……
我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小沫夾在輔導書裡的那張照片,照片上青澀的少女和少年。
雖然時光荏苒,但是厲皓月的男朋友的阿彥幾乎就是那個少年成-人版,臉上的輪廓,清秀的長相,還有那眉毛,那眼睛……
我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可是小沫的那個人,不是叫做阿磊嗎?
“認出來了?”溫亞茹的再次開口,“你能認出來,難道厲豐年和顧辰風認不出來嗎?這個阿彥就是林沫然最愛的男人!”
溫亞茹說着,還嗤笑了兩聲,她說,“曾經有一次,厲豐年跟顧辰風在一次宴會上動手,這個消息你聽說過吧,爲的就是這個男人,就算厲豐年知道你再重視林沫然又怎麼樣,就算顧辰風跟厲豐年親同手足又怎麼樣,厲豐年最愛的還是自己的妹妹,他要替厲皓月守住這個男人!”
隨着溫亞茹的話,我想起了之前一直跟着我的季世軍,每次這個阿彥靠近我的時候,季世軍也會跟着出現在我的身邊,特別是曾經幾次,他都擋住了我望過去的目光。
厲豐年真的打算就這樣瞞我一輩子嗎?那小沫知道嗎?
我努力伸着脖子想看小沫,但是因爲方向關係怎麼都看不到,溫亞茹動了動手指,她身後的人將我連人帶椅子扶了起來,又拉回之前的位置上。
“小沫,你知道這件事嗎?她說的是真的嗎?這個阿彥就是阿磊?”我的內心還是掙扎着,就算證據再多,我還是想聽小沫的回答。
小沫捱打了之後,痛的額頭上都是冷汗,髮絲紛亂的黏着臉頰,她一面喘息一面說,“是的,他就是阿磊。不過沒關閉的,臨夏,他現在跟誰在一起,我都不在乎了。”
“可是……可是……”我的嘴脣顫抖着,如果這個男人是阿磊,也就是說上一次小沫會跳樓,是因爲知道阿磊移情別戀了厲皓月。
“宋臨夏,你現在看清楚了,厲豐年口口聲聲說愛你又怎麼樣,你還是不及厲皓月重要!”溫亞茹嘲笑着我。
這其中的關係太複雜,我還滅來得及細想,溫亞茹卻開始了對小沫的第二輪折磨。
而如今,是我帶着小沫逃了出來,又將她藏了起來,就算我死了,溫亞茹要是找不到小沫,會不會還是對付厲豐年?
厲豐年,就算我死了,你也一定要好好地。
砰地一聲。
我重重的掉落在地上,身體往前翻滾了兩圈,身體上的疼痛還沒襲來,我已經兩眼一黑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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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大卡車的駕駛座上,穿着短袖黑色t恤叼着香菸的粗狂男人隨聲罵了一句在髒話,他暴露在外的手臂之上,有着一個黑青的刺青,好像是一條龍。
“叫你不要摸我,不要摸我,你就是不聽。”副駕駛做的女人正忙着把撩高的裙襬往下拉,雪白的大腿被長裙蓋住,她目光焦急的望着窗外,一雙鳳眼一眨一眨的。
“下着大雨,又是三更半夜的,誰知道這種小路還真的有人出來送死啊。”男人抽了一口煙,語氣囂張的不知悔改,濃眉緊蹙,透着一股厭煩。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還帶着一點點溼潤。他媽的,真的是太倒黴了!剛纔他都把女人摸到動情了,要不是這個人突然衝出來,他現在估計就可以把車隨便一停,來一場雨夜車震。
男人遺憾着,把手指往鼻尖湊了輳,問着女人淡淡的香味。
女人看到男人不知廉恥的動作,一伸手就是啪的一下,重重的打在男人的手臂上,“老不休!”
她咒罵着,最後扣上上衣的口子,遮住了胸口的春光之後,就打開門走了下去。
“誒,雨傘!”男人看着冒雨衝出去的女人,忙不迭的從後座拿了雨傘,也追了下去。
等他們走到了被撞到的人身邊,看清楚了她的長相之後,男人一面撐着傘,一面罵了一句,“草,怎麼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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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彷彿是歷史的重演。
雨水冰冷的飛濺在我的臉上,我似乎有醒過來了一次,在恍惚中,我努力想要睜開眼皮,視線十分模糊,我隱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穿着旗袍的女人正向我走來。
她的身形是那麼的婀娜多姿,就像小時候跟着外婆去看露天電影的女主角一樣……
這樣的畫面,是那麼的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