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霍建元的談判失敗之後,江城的滿城風雨並未停歇。各種消息層出不窮。
壞消息是厲氏集團的股價開始急速飆升。這樣反常的現象正是由於厲豐年、霍建元、沈遠征爭相出手的結果。
自從陸南開始在公寓裡吃早餐,我覺得他不再像以前那樣難以親近了。而且那種對我似有似無的鄙夷也不見了。原本因爲我在厲豐年面前舉證說他是叛徒的事情,還對他有些畏懼,這下也徹底沒了。
所以我私下聯繫了陸南幾次,他雖然沒有直接的告訴我,但是也透露了一些風聲。厲豐年已經請人出售了他絕大部分的固定資產。而其他如信託、基金方面的投資也全部撤出。
然而這些錢,對於他現在的困局來說完全不夠。畢竟霍建元和沈遠征都是有備而來,價格更是還被被哄擡着。
陸南在電話裡感嘆。如果真的一直這樣發展下去,厲豐年唯一還能籌錢的辦法,就只剩下一條路了。
“是賣掉環球集團嗎?”我慎重的問道。
陸南沉默了良久,才“嗯”一聲。
環球集團是厲豐年一手建立起來的。彷彿就是他的孩子一樣,他看着它呱呱落地,看着它蹣跚學步。看着它茁長成長。如今卻要逼不得已將它拱手讓人,這不就跟隔了厲豐年心口上的一塊肉一樣。
而好消息是。在政府舊城改造項目中中標的銀億地產爆出了醜聞,去年他們開始承建的一個安置房小區,竟然還在施工中就出現質量問題。有一棟樓的頂樓竟然出現了塌方。
雖然沒有施工人員受傷。但是這樣的豆腐渣工程,以後要住進這個小區的居民怎麼可能接受。
民憤四起,事情沸沸揚揚的鬧了好幾天,最後是政府出面,全面停工檢查,有問題的地方,全部重建。
因爲這個事件,銀億地產再次走進人們的視線,先是安置房小區,後是舊城改造項目,一個新興的地產公司,是怎麼能接到這兩個大項目的,所有人都疑惑着。
我正在網上瀏覽着關於銀億地產的新聞,陶欣卻捧了一個寬大的禮盒走了進來,禮盒是藍色的,上面還有蕾-絲絹花,讓人忍不住猜測盒子裡面會裝着什麼東西。
“陶欣,難道是你的愛慕者送的?”我開玩笑的說着。
陶欣卻白了一眼說,“應該是你的愛慕者。”
“我的?”我正疑惑着,手機就響了,厲豐年的名字顯示在手機屏幕上,跟陶欣示意的擺了擺手,先接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厲豐年磁性又好聽的聲音就傳來過來,他說,“東西收到了嗎?”
“東西……”我眼神一轉看向陶欣捧着的大盒子,“那東西是你送的?”
“嗯,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
陶欣將禮盒往我辦公桌上放下,對着我挑眉弄眼的一番,才含笑出去。
我用肩膀夾着手機,空出手來打開藍色的禮盒,禮盒最上面是一層白色的紙張,在打開紙張,躺在禮盒內是一身紫色的蕾-絲禮服。
禮服是削肩的款式,平口抹胸收腰的設計,禮服最亮眼的地方在裙襬之上,我在看到裙襬的瞬間,就忍不住驚呼了一下。
如花瓣般擴散的裙襬之上,除了層層疊疊的蕾-絲和薄紗之外,還綴滿了一顆顆寶石,一樣也是淡紫色,在普通的日光下就閃着耀眼的光芒,要是在宴會廳之類的地方,被璀璨的燈管一照,豈不是會折射出萬千光芒。
而這些寶石的價值更是我無法估量的。
這樣簡約的款式,卻帶着不容別人忽略的特別之處。
“喜歡嗎?”厲豐年淡笑着問我說。
“太……太奢華了。”我看着裙襬上數不勝數的寶石移不開眼,“我從來都沒穿過這樣的衣服。”
“那就今天晚上穿一次,陪我去出席一個宴會。”厲豐年才說道一半,那邊又有其他的聲音傳來,他補了一句“晚上六點半,我來接你”,就這樣掛斷了電話。
我還對着禮服驚歎着,連摸一下裙襬都不敢,萬一把寶石碰掉了怎麼辦。
陶欣在十幾分鍾後又敲了敲門進來,女人都是愛美的動物,她在看到那件衣服的當下,跟我的反應是一模一樣的。
“臨夏,是厲總送給你的嗎?好美啊,你皮膚白穿這種紫色肯定好看的。”她帶着一些羨慕的說,然後推着我說快去試試。
我沒動,而是先將厲豐年說要我陪他去參加宴會的事情說了一遍,陶欣當下就看了看時間,厲豐年六點半來,現在不過三點,陶欣卻大呼來不及了。
“不過是換一件衣服,還有三個半小時,怎麼會來不及?”我不解的提問。
陶欣卻說,“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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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陶欣拉到某知名設計師的個人工作室,先是從全身spa開始,再試妝容,頭髮,然後是換上禮服挑選高跟鞋。
每一個你覺得幾秒鐘就可以搞定的細節,在這些專家的手裡,就是需要慎重考慮的大事情。
到了六點,還是沒有結束,我只能再大電話告訴厲豐年,讓他別去公司,而是直接過來接我。
當設計師最後調整了一下我的腰線,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站在鏡子前面,左看右看的,有那麼幾秒鐘,的確是有種認不出自己是誰的感覺,特別是一直素淨的臉上有了妝容的點綴之後,女人嫵媚輕染在眉間。
厲豐年看見我的當下,也輕揚了一下眉毛,深黑的眸子裡充滿了驚豔,而且毫不吝嗇的說,“很美,這件禮服很適合你。”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紅着臉,然後被他牽着手上了車。
等車平穩的行駛後,我終於有機會問晚上去參見的什麼性質的宴會。
厲豐年說,“今天是辰風的生日。”
那麼說來今天晚上就是顧辰風的生日宴會了,我擔心的問道,“你帶了禮物了嗎?我們這樣兩手空空的去沒關係嗎?”
厲豐年當時正在轉彎,一面轉動方向盤,一面說,“你連我的生日都沒送禮物,還擔心他幹什麼?”
他的話語中,我微微感受到一些嫉妒。
我笑了笑,忍不住說道,“連我都是你的,你還想要什麼嗎?”
說完了之後,臉上的粉底液都蓋不住我臉頰的緋紅。
厲豐年明明正在開車的人,卻飛快的撲過來,掐着我的下巴親了一下,“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們晚上在實踐,既然都是我的,到時候可不能喊停。”
我羞窘的不敢出聲,目光去停留在他的脣縫上,上面正染着我的口紅。
等車子停下來,我第一件事就是抽了紙巾給他擦嘴,厲豐年全程都一直淺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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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辰風在結婚之前,就是以浪蕩公子的身份遊走在江城的上流社會裡。雖然他現在已經是已婚,也沒在婚後爆出什麼婚外情、小三、新歡的新聞來,但是從參加宴會的俊男美女身上,還是能看出來風流顧少的人脈來。
我們一進宴會現場,周圍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了過來,我緊張地拉了拉裙襬,對於這麼華麗的裝扮,我還是有着很重的心理負擔,但是厲豐年環在我身上的手臂,給了我很大的力量。
跟他比肩而站,不就是我一直希望做的事情嗎。
厲豐年環視一圈之後,發現了顧辰風,就帶着我往他的方向走。
身爲壽星的顧辰風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裝,風流倜儻的宛如身騎白馬的王子。他的身邊是妻子溫亞茹,溫亞茹穿了一身湖藍色的薄紗長裙,裙襬拖地,肩膀和手臂的白皙肌-膚在薄紗之下若隱若現,小露性感又不失大氣端莊,氣質十分的出衆。
(溫亞茹的裝扮可以百度“劉詩詩2017愛奇藝尖叫之夜”,那一身真的仙氣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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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厲豐年走到了顧辰風的面前,溫亞茹一貫溫柔的對着我笑了笑,而顧辰風就跟沒看到我一樣,只跟厲豐年說話。
他大概還是在怨恨我之前質疑要爲了霍建元離開厲豐年的事情吧,那個時候,就是他陪着厲豐年去喝悶酒的。
“生日快樂。”厲豐年拿了一杯紅酒,輕碰了一下顧辰風的酒杯祝賀道。
“就只是四個字,你的禮物呢?”顧辰風抿了一口很久之後,不滿地說道。
“你堂堂一個顧家大少,難道還差我這一份禮物。”厲豐年自嘲的笑了笑,“你會不知道,以我現在身價,可送不出什麼像樣的禮物來。”
他這話雖然是在開玩笑,但是我聽着卻格外的心酸。
顧辰風卻嘲諷道,“有錢給女人買裙子,卻沒錢給兄弟送禮物,豐年,你重色輕友的可不一般啊。”
厲豐年卻卸了他一眼說,“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顧辰風氣結,然後硬拉着厲豐年說要他陪他去玩一局,而且他只許輸,不準贏,就當是送他的生日禮物。
我看了看,原來是後面有幾張牌桌,不少人聚在那裡玩牌,還有荷官在發牌。
厲豐年詢問的轉過眼來,我點了點頭,示意沒關係的。
我看着厲豐年跟顧辰風相攜離開,眷戀的目光才轉回來,卻正巧看到溫亞茹也剛收回眼神。
她笑了笑對我說道,“宋小姐,我上次跟你說的交易,還是繼續有效的,如果你有需要,可以隨時打我的電話。”
現在的情況比以前更糟了,溫亞茹的提議也有了更大的吸引力。
我剛想開口說什麼,一個領班打扮的人就走到溫亞茹的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着話,溫亞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溫柔盡褪甚至流露出一抹犀利,馬上就轉身離開。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我順着溫亞茹離開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前面不遠處,正有兩個侍者架着一個女人離開。
女人正用力的掙扎着,她時不時扭過來的側臉,一下子就撞進了我的眼眸中。
那……那……是……
那是一張,我曾幾何時,只能在夢裡再次看到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