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年,照片裡的情況我可以解釋的……”
我的話還沒說完。正張合的雙脣上多了一抹柔軟的觸感。在我還在貪戀他脣上的溫度時,厲豐年已經飛快的離開。
只不過是一個輕淺的啄吻。卻比脣齒勾纏的深吻更加的動人心魂。
因爲在親吻之後,厲豐年的手掌捧着我的臉頰,深邃的目光直勾勾的對着我的雙眼,他說,“我相信你。”
就如同他將照片丟進垃圾桶的行爲一樣。他對寄來照片的人和照片上暗指的事情,全部都不屑一顧着。
這就是在我的惶恐和擔憂下。厲豐年給我的堅定保證。
我相信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我的心臟卻比剛纔激-情時跳動的更加厲害。雙眼睜地大大的,是不可置信,也同時寫滿了喜出望外。
這一刻,厲豐年在我眼裡彷彿是閃着光的。
這就是我深愛的男人。心中也多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豐年……”我激動得想要緊緊地抱住他,告訴他……
但是厲豐年微微的又皺起了眉,用食指戳在我的眉心中間。冷聲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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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對上他的冷臉。我根本不害怕,還笑嘻嘻的拉着他的領帶,“厲豐年。我好愛好愛好愛你。愛你愛你愛你。”
就像是卡帶的復讀機一樣,我甜笑着,不停的說着“愛你”。
空氣中多了一股粘稠的糖漿氣息,厲豐年臉上的冰霜被一點一點的剝落,連銳利的眸光也淡了下去。
“離他遠點,要是再有下次就不只是這麼簡單了。”他的指尖在我的眉心上戳了幾下,不輕不重,就算是他對我的懲罰了。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更加註意,跟其他任何雄性動物保持距離。厲總,這樣你滿意嗎?”我揚着眉眼,似嬌羞般的瞅了他一眼,卻對上他眼眸中的放任和無可奈何。
一陣嘻鬧之後,我們重歸正題。
厲豐年說他的信件都是陸南代爲接收的,陸南會過濾一遍之後再給他,而這疊照片也是今天剛剛寄到的,陸南覺得有異,收到後就送到了他手裡。
“陸助理有看到這些照片嗎?”我用手撐着下巴,神情認真的問道。
“看到了,我拆開信件的時候,他就在一旁彙報項目進展。”厲豐年說着,重新回到辦公桌前,答覆這郵件,將今天的工作收尾。
我也跟着他的方向走,在他辦公桌的對面坐了下來,眼尾的餘光看到他的桌面上放着一個棕色的文件袋,定睛一看,發現就是我故意留在季世軍車裡的那一份。
雙目凝視在文件袋上,我久久都沒再出聲。
厲豐年的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後又轉回去,問道,“爲什麼會調查陸南。”
我這才怔楞的回神,看向厲豐年,“我看到陸助理跟厲兆年在一起。”隨後就將那天我遇見陸南和厲兆年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說話時,我的雙眼緊盯着厲豐年不放,他臉上的神情紋絲不動,連眉毛都沒挑一下。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陸助理的身世了?”我問厲豐年說。
厲豐年嗯了一聲,“他跟在我身邊五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一開始就錄用了他,就不會懷疑他會背叛我。”
厲豐年的聲音冷靜而平穩,我從中能聽出他對陸南的信任,但是……五年前的陸南和五年後的陸南,他真的能保證對方一層不變嗎?
而且陸南現在還有了厲兆年這個幫手……
我是滿腔疑問和擔憂,但是看着厲豐年卻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可是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陸南經常出入厲豐年的辦公室,對他辦公桌上的所有文件肯定是一目瞭然,而厲豐年卻把關於陸南的調查報告,就這樣明晃晃的放着,難道就不怕陸南看見嗎?還是他就是想讓陸南看見?
我凝視着厲豐年,卻不知道這個男人心底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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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厲豐年在關機後帶着我離開,剛走出辦公室,就在空氣中隱隱的聞到一些食物的香味,他手下的秘書正聚在一起吃宵夜。
看到厲豐年時,他們緊張的放下食物,立馬挺直了脊背叫了一聲,“厲總。”
厲豐年冷着臉點頭,他注意到食物袋子上的logo,那是一家江城的知名餐廳,價格不菲,而且具他所知,這家餐廳可是從來都不曾有過外賣的。
“東西是誰送來的?”厲豐年開口問道。
“是……”正要開口的人猶豫了一下,目光遊離的看了我一眼,才繼續往下說,“是沈小姐帶來的。”
沈明珠曾經來過?!
而且就是在我和厲豐年……的時間裡,她會不會看到了……
厲豐年在聽到回答之後,神情變得更加清冷,他當着那羣下屬的面,毫不避諱的牽着我的手,不發一言的離開。
電梯裡,我從旁邊偷瞄着厲豐年的側臉,他的濃眉又一次皺的好緊好緊,剛纔的緩和彷彿只是曇花一現。
厲豐年親自開車送我回了公寓,但是他卻沒有一起上樓,他說他還要回去處理一些公事。然後叮囑我以後出門一定要打電話給季世軍,不要一個人。
在我下車的時候,他又給了我一張名片,“他是我的房產經紀人,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可以聯繫他。”
聽到“房產經紀人”這個身份的時候,我就瞬間明白了過來,厲豐年已經知道夏紀梅的事情了。
想想也對,季世軍都已經將文件袋送到了厲豐年的手裡,又怎麼可能不說起夏紀梅的事情。
我抓着他遞過來的名片,單薄的一個紙片,卻覺得好重好重,重的我幾乎拿不住。
“好,我有需要的話會聯繫他的。我下車了,你注意休息,再見。”
“再見。”
公寓的地下停車場,厲豐年在車裡目送我走進電梯,直到電梯門合起來之後,他才駕車離開。
他卻不知道,我只是按了關門鍵,並沒有按樓層。
電梯門又一次緩緩地打開,我恰好看見他遠去地車尾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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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夏紀梅就給我打了電話,說我只給了那麼些錢,她連五星級酒店都住不起,只能棲身在一家小旅館裡,讓我快些接她回家,如果不買房子,她就過來跟我一起住。
我聽了沒有難堪和尷尬,更不可能同情,更多的是心冷和絕望。
厲豐年明明自己已經忙的脫不開身,可是還是時刻擔憂着我的事情,我又怎麼能再給她添麻煩呢?
我並沒有聯繫厲豐年的房產經紀人,而是先去銀行取了一筆錢,然後去旅館接了夏紀梅。
等夏紀梅一上車,我就指着季世軍跟他說,“媽,你也知道我現在是被人包-養的,每個月能拿到多少錢,都是要看老闆的意思。”
“只要你多陪他睡幾次,難道他還能不給你錢嗎?”夏紀梅不屑的嘲諷道。
我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更加難看了,而我也不想再跟她說什麼母親良心之類的事情,而是指着季世軍說,“媽,你昨天也看到了他了,他不僅是我司機,也是我的保鏢,更是包-養我的人派來監視我的。”
隨着我的話,季世軍的神色微微一凝。
他原本長得就魁梧,沉下臉來更顯得恐怖,夏紀梅眼神也跟着瑟縮了一下。
我繼續往下說着,“我做的每一件事,見得每一個人,花的每一份錢,他都會據實已報。你昨天這麼大吵大鬧的,我老闆已經很不高興。你要是再吵下去,他就說不定要把我一腳踢開了,你知道有錢人,越是有錢越是斤斤計較,最討厭的就是得寸進尺。”
夏紀梅在別的地方不精明,但是一扯到錢,她的腦子可是抓的飛快的,我要是沒了這份“工作”,等於她也不能跟着一起吃香喝辣了。
說完了硬的,我接着軟了軟態度。
“媽,我知道你這半年來過得很辛苦,可是爲了給外婆買房子,爲了送弟弟出國,那些錢,都是我跟老闆賒賬借來的,每個月還要還着高額的利息。你要的錦衣玉食的生活,我真的給不了你。現在你有兩個選擇,回奉城,跟外婆住在一起,留在江城,我最多隻能幫你付一筆房租費,其他的我真的沒錢了。”
我說話的時候,特意還小心翼翼的偷瞄了季世軍一眼,然後靠近夏紀梅耳邊偷偷說,“媽,幫你租房子的這筆錢,也是我偷偷存下來的,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夏紀梅也順着我的目光,看向季世軍,卻不料被季世軍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或許是不相信我的話,但是面對人高馬大,又一身悍匪氣息的季世軍,夏紀梅覺得害怕了。
夏紀梅想了想,小聲回我,“奉城我是不回去,就按你說的,先幫我租房子再說。”
我這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卻也不能表現在臉上,依舊面色凝重着。
那一天,我們跑了幾家房產中介,替夏紀梅在一個老小區內租了一個小房間。是拼租的那種,而且還要大家公用洗手間和廚房。
我跟夏紀梅說,我這的沒錢,能租得起就這種,你愛住不住。
夏紀梅對着我不停的數落,說我沒孝心,說我沒用,自己吃香喝辣的,卻讓自己老媽住這種地方。
我一臉無奈的聽着,心早就痛的麻木了。
倒是季世軍,不知是幫我,還是真的等的不耐煩了,冷冷地說了一句,“宋小姐,你的時間到了,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