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下雪時救了一個小孩子,下午雪停了,夏青黛又把簡接了過來喝下午茶。
半個月沒有見到簡了,夏青黛甚是想念。
兩人一起坐在壁爐前的沙發上,烤着暖洋洋的火。面前茶几上放着書和茶,聊着說不完的話,白小姐都很難插入她們之中。
其實這樣的天氣不應該出門,圍坐在家裡的壁爐邊烤火,纔是人生美事,但是簡還是來了。
她的朋友不多,除了相親相愛的姐姐之外,也就是跟夏青黛最要好了。但凡對方派人來邀請,她總是歡歡喜喜就來。
自從上一次夏青黛給奧斯汀牧師家送過燈油後,他們點燈是不用省了,但柴禾還是一樣不捨得多用。
燒壁爐是很廢柴的,這個季節對奧斯汀牧師家來說,還不到燒壁爐的時候。
簡出門的時候,她母親正盤算着家裡的柴火夠不夠今冬使用。今天下初雪了,要不要現在就開始點壁爐。
相比其他牧師,奧斯汀算是比較清貧的。但是跟窮人比起來,那牧師的收入又很可觀了,所以簡也不算是窮人家的孩子。
兩人聊得興起,不知不覺天空又暗了下來,她們渾然不覺。
因爲會客廳裡很快就點燃了燈火和蠟燭。燈火通明之下,兩人甚至都沒有感受到天色變化。
等簡想起來看一下牆上的時鐘時,才赫然發現外面已經烏黑一片。
“呀,這麼晚了嗎?”簡連忙站起來,擡頭看看牆上的時間,怪道,“不對,才四點呀。”
夏青黛笑道:“11月份,冬令時開始了,日照越來越短了。”
簡贊同了一句,然後開口表示自己要先回去了。
夏青黛連忙挽留:“不急不急,吃了晚飯再走。明天我就要離開了,你多陪陪我呀。”
簡想了想,便同意了。
只是沒想到吃這一餐晚餐,又吃出了一場夾着大風的大雪。
這種時候再出門就不是很方便了,馬車有被風吹翻的危險,馬匹也可能會在雪中滑倒。
夏青黛一想正好,那就留在這裡唄,反正古堡裡的房間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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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牧師一家看到下大雪,而女兒又沒有及時趕回來,也不覺得擔心。都知道她必然是受到了邀請,留宿在浮翠山莊。
晚上簡跟夏青黛一起,跟着白小姐上一節音樂課。歐文一時興起,在女孩子們的課程結束後,也到鋼琴前彈起了曲子。
正打算看一會兒書的夏青黛,直接被美妙的鋼琴聲吸引了注意力,擡頭看着歐文。心裡不由感嘆,會彈鋼琴的男孩子真酷。
當然了,實際上是因爲歐文太帥,才令她產生這個錯覺。要是換了賣弄技巧的李斯特坐在鋼琴前,她肯定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一曲彈完,歐文又彈起了新曲,是夏青黛經常會彈的小星星。
聽到這熟悉的旋律,夏青黛忍不住跟着音樂輕輕哼起了歌。
簡笑道:“你在唱什麼呢?來自東方的中文歌嗎?唱得大聲一些,非常好聽。”
夏青黛於是真的大聲唱了起來,而且唱的還不是原版小星星,而是現代改編的流行曲。
幾個人圍着鋼琴熱熱鬧鬧,說說笑笑,開心得不得了。
只有角落裡的卡羅琳十分受傷,沒有人邀請她一起說話。 一整天都在房間裡陪着母親的卡羅琳,一直到晚飯時間纔出來,話都沒有跟人說上兩句。飯桌上,白小姐奉行食不語,表兄歐文則是一貫地沉默。
夏青黛和簡自然是自顧自地低聲聊天,之後又一起跟着白小姐上課。卡羅琳只得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地刺繡,十分沒有存在感。
聽到他們在彈琴說笑,決心主動出擊的卡羅琳,放下手中的繡品,悄然走到幾人邊上,也想加入其中。
但這時歐文卻又不彈琴了,他離開了琴凳,拿起一本書,走到沙發上,就着燈火看了起來。
夏青黛和簡擠在鋼琴前,玩着猜音符遊戲。
白小姐覺得累了,道了聲晚安,率先離開。卡羅琳幾次想插入她們的話題,都沒有成功。簡還會搭理她幾句,夏青黛就基本不聽她在說什麼。
於是卡羅琳又坐到歐文的旁邊,看他看書。
對於自己的表妹,歐文就不必客套了,直接冷冷吩咐道:“你不要坐在這裡打擾我,請你找點自己的事情做。”
卡羅琳被歐文說的臉紅了起來,連忙起身欠了欠身,然後坐到另一張沙發上,繼續自己的刺繡。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這個夜晚就這般安逸地結束時,門外忽然有了動靜。
有人在瘋狂地敲門。
夏青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疑惑地看向門口。
簡也奇怪道:“這麼晚了,又是個雪夜,會是誰呢?”
她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爲早有僕人聽到動靜去開門了。
沒一會兒,歐文的貼身僕人傑拉德就來彙報:“伯爵大人,是漢斯太太……”
歐文微微蹙起眉:“她怎麼會過來?”
“我不清楚,問她也不說,只讓我來通報。她似乎有事找您。”
“把人領進來。”
“是。”
幾分鐘後,沉重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會客廳裡的人面面相覷,總覺得這腳步聲的主人心情似乎並不美妙。
出現在會客廳門口的臉,也證實了他們的想法。
漢斯太太一臉寒霜的出現,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沙發上的歐文,彷彿他是一個負心漢,叫人看的摸不着頭腦。
卡羅琳是第一個起身打招呼的,接着餘下的人也紛紛起身打了招呼。
“漢斯太太,這麼晚了,請問您有何貴幹?有什麼是我能幫您的嗎?”歐文話說的客氣,但表情和語氣卻十分冷淡,一點都不像是真的要幫忙的樣子。
漢斯太太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瞪着歐文:“今天漢斯先生喝醉了酒,說起了一些胡話,我不知道這些是不是真的,所以想來問問您。”
歐文冷冰冰道:“很高興您如此看得起我,但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在下沒有醉過,不知喝醉酒的人說的是真是假。或許您可以去問問令尊,想必他可以替您解解惑。”
“你真的不知道嗎?”漢斯太太大喊,“可是漢斯先生不就是受到你的邀請,纔來到伊芙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