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黛會把脈,而且還把得很準這件事,隨着夏詩詩治病請假的消息,在整層寢室樓傳開。
甚至還有傳說夏青黛祖上是宮廷御醫,她自小學醫。從這件事可知,任何一個傳言傳到最後難免面目全非。
無論是五年制的還是八年制的,但凡是中醫專業的,都對夏青黛的本事嚮往不已。
每天晚上的晚課一結束,來她們寢室求把脈的人也絡繹不絕。
夏青黛就權當是練手了,不過就是把脈嘛,費不了她多大的事兒。
青春洋溢的少女們,除了個別特別倒黴的倒黴蛋,絕大部分人的健康肯定是處於人生最巔峰的。
夏青黛給她們把脈找到的最多問題,都是來自於內分泌。把出幾個痛經的,她也是隻會診斷不會治療。
對於非室友,她自然不會那麼熱心地去幫大家解決掛號、看病之事。反正痛經這件事,哪怕不用把脈,那些女孩子自己也有數,該治自然會治,用不着她多嘴。
夏青黛把脈真的很靈這件事,到軍訓結束時,終於傳遍了整個中醫科的所有新生羣。
而那位在公開場合被她把脈把出腎陰虛的小帥哥席申峰,無論怎麼狡辯和抗議,都無法再把“腎虛公子”這個帽子,從自己的腦袋上摘掉。
他對夏青黛現在是又愛又恨,既她愛聰明絕頂、師出名門,又恨她居然當衆道出自己腎虛。
病人沒有隱私權的嘛!
隨着兩週連續不斷的軍訓結束,曬黑了兩圈的夏青黛,終於可以收拾收拾飛奔回家了。
她在軍訓匯演結束後的當天下午,就歸心似箭地坐地鐵轉公交回了家。
夏商陸倒是想來接她,奈何最近刑警隊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把他給抓了壯丁去耕地了。
別說請假來接妹妹回家,就是下班寫書的時間他都要擠不出來了。好不容易書有了點起色,又不得不變成2k黨,被讀者追着罵。
夏青黛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換裙子喊歐文出來接自己。
如果直接一頭穿越進去,那她會被隨即刷新到歐文的身邊。這樣比較尷尬,而且也不好跟人解釋。總不能直接攤牌,自己就是十八世紀的神。
此時在現代是傍晚,浮翠山莊那邊則剛好是清晨。
歐文被窗外“隆隆”的聲音叫醒後,一點都沒有起牀氣,十分愉快地搖鈴喊了貼身僕人進來幫他更衣。
他要獨自開車出門接他的表妹去!
專門負責開越野車的司機謝瑞德,對於歐文要自己開車出門表示擔憂。因爲這輛神賜的鋼鐵車,已經在幾天前就徹底動彈不了了。
神沒有再把車抓到天上補充過能量。
歐文還有心情跟他開了一句玩笑,當他坐進車裡後,輕輕一按開關,車就被安靜地啓動了。
“噢,昨天夜裡女神大人出現過嗎?這車又加足能量可以跑了!”
“是的,你說的不錯,謝瑞德。今天就放你的假,你去休息吧,車由我來開!”
說完這句,歐文就一按前進鍵,把車絲滑地開了出去。
在雲層等着的夏青黛,一直到歐文徹底離開了浮翠山莊的地盤,重新刷出了野地圖,才心念一動,飛到了副駕駛上。
“歐文,反正都已經出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兜兜風吧?”夏青黛張着明媚的大眼睛,跟歐文說了一句。
“好的,如您所願。”
兩人沿着鄉村的林蔭道疾馳,離開了屬於浮翠山莊的五百英畝地盤後,一路向倫敦的方向進發。夏青黛手動搖下車窗,感受着十八世紀末的英國鄉間微風,聽着林間一片鳥鳴蟬噪,看天邊晨曦微露,不由揚起脣角。
最終歐文把車停在了一片寬闊的田野上,這裡原本是屬於安德森先生的地產。
但現在他犯了叛逆罪,被判了流放,這塊土地即將被拍賣。
不過安德森先生的案子並沒有一錘定音,歐文還在竭力幫他向上訴。他要讓所有人看到,信奉東方神並不會被打壓。
由於歐文家族的守護神在倫敦一通打砸搶,嚇死膽小之人無數。
所以最高院法官和評審團們,估計會鄭重考慮這兩位新晉貴族的意願。
歐文這番對安德森先生不遺餘力地拼命力保,令新婚的安德森小姐——噢不,現在要稱呼爲漢斯太太,大爲感動。
她一直等到結婚的戒指套上了自己的手指,才向她的丈夫提出設法搭救父親的事宜。
誰料這來自妻子的合情合理、合乎道德的請求,卻慘遭漢斯先生的反對。
這位利益至上的商人,一娶了安德森小姐後,就暴露了的野蠻、無教養的本性。他深深覺得,他的錢是他的,老婆名下的財產自然也是。
他絕不允許妻子爲了虛無縹緲的教派之爭,投入她尾數不多的嫁妝。
夏青黛不關心安德森家眷的情況,此刻只想安安靜靜地擁抱大自然。
“這個天氣應該踏青,回去我們就換馬吧?”
歐文看着她溫柔地笑:“好。”
“啊,好舒服的天氣啊!連空氣都充滿了青草的香味。”夏青黛張開雙臂感受了一下十八世紀和煦的陽光,然後歪着頭問歐文,“我是不是黑了很多?”
歐文望着夏青黛露出一大片白膩肌膚的模樣,搖頭道:“並沒有。”
夏青黛低頭看看自己,短袖下的圓潤胳膊和胸前的肌膚,仍是泛着幽幽的白。因爲這些都是被藏在迷彩服裡的,可是手和臉,終究是曬黑了。
“不能曬太陽了。”她像只調皮的小鹿一樣跳回車上,“歐文,我們回去吧,我都想古堡了。”
歐文轉身上車,微微一笑:“好,您坐好。”
回去的路上,歐文告訴夏青黛她有一封來自奧地利的信。
“啊,太好了,會是誰給我寫的呢?莫扎特還是貝多芬?”
“您去看了信就知道了。”
“嗯。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麼不一樣的事嗎?”
“安德森小姐結婚了算不算?”
“這個我知道,還有其他的嗎?”
歐文沉吟片刻,道:“農場裡生了幾頭小羊羔,大灰這兩天也要生小馬駒了。家庭教師白小姐上門來了。”
“啊,太好了。跟農場的人說,大灰生小馬駒的時候我要去陪着。”
大灰就是夏青黛的座駕,雖然不常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