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庭教師的事,交給亨利律師自己處理。夏青黛弄了些點心,跟歐文吃完,就一起坐着華麗的南瓜馬車,出門去探望莫扎特了。
這輛南瓜馬車配置的是雙馬拉車,車頭坐一位駕車的車伕,車尾站兩位護駕的男僕。
一開上馬路,駕駛經驗頗足的安德魯便驚訝地發現,這馬車居然不顛簸!
雖然倫敦的馬路是要比鄉下的石子路寬敞且平坦,可是能如此平穩地行駛,還是令人驚訝萬分的。
穩重的感覺都堪比蓮花樓了!
安德魯興奮地叫了一聲,不過一想到這馬車是真神賜下的,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神物又豈是凡間的車馬能比?
金燦燦的南瓜馬車,豪華度堪比王室的馬車,論拉風程度只比蓮花樓略遜。
“這是王室的馬車嗎?”
“不知道啊,但國王的宮殿不在那個方向啊。”
“這是東方公主的座駕!我看到玻璃窗裡的人了!”
“噢!她果然是一位公主!”
路上的行人對着黃金南瓜馬車竊竊私語,議論個不停。
雖然整個倫敦的路況都堵得要死,沒有交通規則的道路上,車馬驢和行人、板車混雜,好幾處都堵得水泄不通。
但夏青黛和歐文的黃金馬車一到,衆人便自覺退避。
這輛馬車所過之處,自動分出一條讓其通行的道來。
就跟後世的布加迪上街一樣,碰着崩潰,挨着破產,誰敢與之並駕齊驅呢。
夏青黛透過玻璃窗望着車窗外擁擠喧鬧的馬路,慶幸自己買了這輛南瓜馬車。
蓮花樓縱然有叫人退避三舍的效果,可是因爲車身實在太大,在這樣擁擠的早高峰,估計也會寸步難行。
而越野車吧,沒有兩位站後面的僕人,幫着指揮人羣避讓,估計也是夠嗆。
“這倫敦的堵車是真厲害啊。”夏青黛喃喃了一句。
歐文深以爲然:“公共馬車越來越多,連有軌馬車的軌道都被堵了,確實出行不易。”
說起有軌馬車,夏青黛又像看西洋景一樣張着腦袋看了一會兒。
這種鋪上軌道的馬車,在十六世紀就出現了,以前多是礦場用來拉貨的。鄉下是沒有這個鋪軌道的條件的,也就是繁華擁擠、對運力要求高的倫敦城裡纔有。
鋪上軌道後,無論是木軌還是鐵軌,都能節省非常多畜力。一樣是雙馬拉車,有軌馬車載重量是普通馬車的三倍以上。
在華夏,有軌車的歷史更早,可以追溯到秦朝。橫掃六合一統江山的始皇帝,就建造過硬木鋪就的“鐵路”,大大提升了車馬運力。
歐洲中間高兩邊低、兼顧了排水功能的“馬路”,近些年才發明。可在華夏,始皇帝早就造就了“高速公路”秦直道。
雖然始皇帝的大工程頗爲勞民傷財,不過都是功在千秋之事。
夏青黛看了一會兒倫敦的有軌馬車,再想想咱華夏的老祖宗,以及同一時空下貪污腐敗的大清,頓時就有些唏噓不已。
英國已經搭上工業革命的順風車了,殖民全世界給本國添磚加瓦,而大清還在做着閉關鎖國的天朝上國夢呢!
弘曆這傢伙躺在老爹和爺爺的功勞簿上,把康熙的餘暉推向頂點,收復失地後,鞏固了一千三百多萬平方公里的疆域,就開始吹他的康乾盛世了。
她要是能去華夏,就揭竿造反!因爲乾隆之後,實在是華夏屈辱史了。
也不用等着四十年後林則徐虎門銷煙,她先把那羣不幹人事的資本家都整破產了。
希望她的遠洋船隊能爭點氣!
可惜她的野地圖範圍實在太窄,方圓一百米而已。真要打起來,這個缺點肯定很快就會被發現的。
還是得培養起自己的勢力,用小人打小人才是上策。
就這樣一路上暗暗發着雄心壯志的夏青黛,不知不覺間就來到了華爾斯坦伯爵租賃的別墅前。
伯爵早就已經得到消息等在大門外,夏青黛馬車一到,他就殷勤地上前幫她拉開馬車門,紳士地遞出胳膊供她扶。
站在伯爵旁邊的還有一位陌生的青年,帶着一頂這個時期其他國家非常流行的一絲不苟的假髮。
夏青黛只看了青年一眼,便心有所感道:“您是貝多芬先生?”
青年露出明顯地受寵若驚之色,行禮道:“正是在下,路德維希·凡·貝多芬。”
夏青黛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對他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見到您很高興,貝多芬先生!久仰大名!我的名字叫夏青黛,您可以稱呼我爲夏。”
“這是我的榮幸,夏小姐。”貝多芬拿起夏青黛脫了手套的手,輕輕吻了一口。
歐文一言不發地站在邊上,默默甩了兩下脫下來的手套。
還沒有見到莫扎特,先見到了貝多芬,夏青黛也開心地不得了!
雖然她對外國人臉盲,但是在人羣之中,她還是一眼就分辨出了從未謀面的貝多芬。
氣質這東西啊,虛無縹緲,可是又切實存在。
在大門口跟貝多芬及華爾斯坦伯爵寒暄了幾句,夏青黛便領着提了她醫藥箱的男僕,往莫扎特的房間去了,歐文等人自然也是跟上。
對於一位淑女來說,擁有行醫資格證是一件頗爲丟臉之事。因爲這時代主流的淑女不在乎生計,只談風花雪月,唯有下等女人才會出去找工作謀生。
不過夏青黛傳聞是從東方來的公主,財富多到不可想象。所以她做什麼都是對的,絕不會有人置喙。
就算有,那也只是在背後,且一點都不會影響夏青黛的受歡迎程度。
資本主義的世界,資本爲王。
來到二樓,夏青黛戴好口罩,剛推開莫扎特房間的房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
她偏頭問華爾斯坦伯爵:“有醫生來給莫扎特先生放過血?”
華爾斯坦伯爵回道:“是,揚·薩瓦達醫生的醫術十分高明。”
夏青黛只能“呵呵”了。
本身就生病體虛了,還給人放血,這叫醫術高明。
夏青黛走到牀邊,看着躺在牀上面無血色、氣若游絲的青年,心有慼慼焉。
這就是莫扎特了,看起來病得還挺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