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千一死,剩下的幾人頓時壓力大增。
這時候,秦老走了過來,用某種靈異逆轉了眼前的一幕,讓原本死去的羅千再度睜開眼清醒了過來。
“你現在還不能死,但是我也沒辦法讓你活下來,只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我們輸了,這個後生比我們想的要厲害的多,假如再給我二十年時間,或許還能拼一把,分個生死,但是現在,他就算是耗也能耗死我們。”
羅千嘆了口氣說道,話語裡隱隱透露着落寞。
英雄遲暮,美人白首,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此。
畢竟沒有人,能夠抵抗的住時間的摧殘。
除了真正的鬼。
“再試一次,這次我來帶頭,一定要殺了那傢伙!”
當即,張洞拍板做出了決定。
也就是這個世界並不合理,否則真正的七人又怎麼可能會與蘇遠死磕。
隨後他強行打開了一條路,直衝蘇遠而去。
其他人默契的一起衝了過去,他們的壽命不多,哪怕是通過重啓的方式拉回來,可是真耗下去的話死的絕對是他們。
這種情況下,必須儘快殺死蘇遠。
不就是要同一時間殺死七次麼,能不能做到,總得試試。
而蘇遠也察覺到了這種情況。
於是越來越多的數量從城市的各個角落出現,一邊喊着他們的名字,一邊襲擊着他們。
但是爲首的張洞太恐怖了,抹除一切的靈異,硬生生的擋住了蘇遠的襲擊。
如果沒有張洞,這幾個民國老人早就被自己幹掉了。
然而隨着鬥爭的持續,蘇遠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開始變的透明起來了,彷彿隨時都要消失。
整個世界越發的虛幻,最多還有幾分鐘他眼前的這個世界就要完全消失。
而到了這個地步,張洞這些人的襲擊也扁的越發的猛烈了起來,想要找出真正的七個蘇遠所在的位置。
可要做到這點實在是太難了,哪怕是幾人聯手開路,但是在無數的蘇遠前赴後繼的阻攔下,只能進行着最慘烈的靈異對抗。
而且蘇遠還吞噬了孟小董,他們除了要找到現在的七個蘇遠所在,還得要和過去的蘇遠對抗。
所以即便是他們此刻也是寸步難行。
便是張洞開路也只能擋住前面的障礙而已,但這樣一來其他方向的人影卻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鋪天蓋地的出沒,完全是要以絕對數量優勢碾壓這些個民國老人。
“這樣耗下去的話贏的機會不是很大,第一輪壓制的蘇遠已經甦醒了,所以接下來的行動只會比之前更困難,我們要輸了。”
驀地,張洞開口了,他老練的判斷出了當下的形勢。
抹除一切的靈異此刻被一排排陰冷的身影擋下,還沒來得及壓制,第二輪又來了。
更別提還要不斷應付各種各樣的靈異襲擊。
若非他們也能重啓,逆轉生死,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們已經不是對手了,這傢伙身上的靈異太多,每一個都具備了相同的能力,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詛咒,鬼域也很恐怖,並且自身還無法被殺死,完全具備了鬼的特性.簡直就是一隻活着的鬼。”
秦老微微眯着眼睛,說出了自己的觀察結果,他此刻沒有出手,因爲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出手才能對付這樣的蘇遠了。
這一刻,他已經認定了蘇遠是鬼,只是具備了活人的身份而已。
如此可怕的厲鬼,出現一隻都得小心應對,更別說數量這麼多了。
也幸虧民國的這些老人的確夠厲害,可以暫時性的與之對抗。
但是鬼的潛力是無窮無盡的,而人是有極限的。
便是他們這個層次的馭鬼者也不可能無休止的和厲鬼對抗下去。
“能開門直接帶我們去準確的位置麼?”墳場主羅千開口問道。
鬼郵局的管理者羅文鬆卻道;“做不到了,所有的門都被這堵死了,我的靈異在被壓制,很快就要徹底失去作用了,鬼域也被封鎖,沒辦法入侵到那後生的身邊去,而且就算可以,也沒有辦法同時鎖定七個位置,將你們送過去。”
“我也差不多,墳土能掩埋的數量越來越少,已經葬不下那傢伙了,如果現在離開這裡的話還來得及,再晚只怕連你們都得死,想清楚點,如果你們要走,我來給你斷後。”
羅千也感覺到了吃力,此刻他居然給幾人提出了退縮的意見,唯獨沒有他自己。
畢竟在剛纔的襲擊中他就已經死了,現在也不過是能夠多存活一點時間而已。
可惜的是,其他人拒絕了,寧願死磕,也不願意離開。
這便是這個世界的不合理之處。
然而局勢一旦失衡,往往是以雪崩發出出現了。
下一波蘇遠的襲擊此刻到來了。
鏽跡斑斑的柴刀緩緩的出現在了每一個蘇遠的手中,無數個蘇遠緩緩的舉起手中的刀,數量多到了一個難以置信的地步,可以預想,這一道砍下來,他們每個人都幾乎是相當於要承受幾千上萬刀!
“那傢伙的刀不好,這一刀我們攔不住!”秦老眸子微微一縮。
“真沒辦法,只能是拼命了。”
墳場主羅千看到這一幕,臉色很難看。
但是也不打算坐以待斃,他漆黑的眸子微動,覆蓋附近的墳土突然鬆動。
下一刻。
一隻只散發着腐爛氣息的手掌猛地從泥土之中伸了出來,隨後便有恐怖的厲鬼掙脫了墳土的束縛脫困而出。
厲鬼同樣密密麻麻,好似無窮無盡一般的涌出。
這些埋葬在墳場之中的厲鬼全是羅千關押的厲鬼,此刻被釋放,只是爲了用來抵擋蘇遠的襲擊,用某種靈異的力量將彼此聯繫在一起,共同承擔柴刀的傷害。
鬼郵局的管理者羅文鬆也是微微嘆了口氣,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扇老舊的木門。
木門打開之後,後面又是一扇木門,再次打開,還是一扇木門.木門一層層打開,彷彿沒有盡頭一樣,連接着某個未知而又恐怖的地方。
僅僅一瞬間,不知道多少扇木門被打開了,直到最後砰地一聲巨響從木門的深處傳來,似乎最後一扇木門被打開了,緊接着一層濃郁的黑暗從木門之中擴散了出來,這黑暗吞沒了羅文鬆,並且迅速的朝着他的前方侵蝕過去。
黑暗籠罩的地方,一切都在消失,包括那一大票舉刀的蘇遠,而在黑暗侵蝕的同時,那層層疊疊的木門卻又一扇接着一扇關閉。
但是真正的主力卻是張洞。
張洞雙手抹除一切靈異,硬生生的撕開了自身的媒介,使得柴刀的襲擊無法觸發。
然而這一刀砍下,頓時間,除了張洞以外,其他人的脖子上赫然出現到了一道猩紅的傷口。
並且傷口在以一個難以想象的速度在發生着變化,迅速修復,又迅速撕裂。
只是撕裂,修復的變化全部壓縮在了一秒之內,根本無法看清楚。
因爲這樣的襲擊方式太恐怖了,哪怕是重啓,也根本來不及修復自身的傷勢,還沒有好,但是襲擊又來了。
瞬間。
羅千,羅文鬆,秦老的脖子上出現一道傷口,在短暫僵持之後,陡然之間被撕開了一道猙獰的口子,血液濺射,蒼老的頭顱緩緩的離開了脖子掉落了下來。
慘烈的碰撞之下,終於有人死亡了。
最先死去的依舊是墳場主羅千,這一次,秦老沒能救得了他,他的腦袋被一個蘇遠撿起,直接吞了下去。
隨後連屍體被奪走啃食。
在吞噬了羅千之後,墳土的靈異被瞬間駕馭,快速地朝着張洞而去,要將其埋葬。
一個民國的馭鬼者死去代表着平衡和局勢已經被打破,緊接着第二位老人慘死了,這一次輪到羅文鬆。
實際上被柴刀砍下之後,他還沒死。
奈何一時間張洞根本護不住他,導致被蘇遠給奪走了軀體。
然而下場自然不言而已,當羅文鬆的靈異也被駕馭了之後,局勢便徹底崩壞。
只剩下了秦老。
秦老現在還存活,動用了某種靈異的手段存貨了下來,讓身體虛幻,彷彿不存在於現實,也不存在於過去,規避了蘇遠其他的靈異襲擊。
但這種手段也僅僅只是勉強自保而已,根本救不了其他人。
哪怕是想要通過某種重啓將死去的人再現,可是在蘇遠那恐怖的靈異干擾下,根本就做不到。
畢竟他的靈異本就不如這些民國老人,否則的話,應該是民國八人組纔對。
“輸了。”秦老無奈一嘆。
這種情況,無力迴天了。
很快。
蘇遠涌來把他的身影也佔據了。
等秦老一死,只剩下一個張洞在苟延殘喘的時候,這個詭異的世界便以一個難以想象的速度在崩塌,消散。
顯然,僅憑着一個張洞,是不可能攔得住蘇遠的離開的。
而伴隨着這個虛幻的世界消散,這個時候蘇遠發現自己一直待在這間房間裡,根本不曾回去過,剛纔所經歷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像是一場夢境,又像是腦海裡的幻覺。
“回來了?”
蘇遠打量着周圍,此刻他站在木製的房間內,木屋裡點着一根蠟燭,昏黃的燈光搖曳,把他的身影倒映在了牆壁上。
而在這個房間的中間,則是擺着一個木架。
架子上放着一塊石頭,不,那不是石頭,那是一具蜷縮着的乾枯屍體。
這具乾屍不知道擺在這裡多久了灰塵覆蓋了一層又一層,好似形成了一層石皮,乍一看去就像是一塊灰色的石頭。
然而詭異的是,乾屍的人頭上沒有眼皮,一雙眼眶很大,幾乎佔據了大半張臉,而且眼眶內漆黑一片,像是一個深淵,無法探查。
顯然,這就是造成了先前那個詭異世界出現的源頭。
蘇遠猜測,貨郎所需要的也就是這隻特殊的厲鬼。
盯着乾屍的眼眶看了看,哪怕是蘇遠都能夠感受到又一種詭異的力量讓人失神,一時間竟有些入迷起來沒辦法移開眼睛。
忽的。
空洞的漆黑的眼眶內,突然浮現了一雙新鮮的眼珠,那眼珠轉動與蘇遠四目相對。
在蘇遠的視覺中,這雙突然出現的眼睛,十分的熟悉,和鬼眼一模一樣,就像是兩個自己在相互對視一般。
甚至會給人一種錯覺。
自己到底是在這個空洞的眼眶內,還是在這個空洞的眼眶外。
沒有絲毫的猶豫,確認了自己的目標之後,蘇遠直接拿出了黃金製作而成的編織袋,直接將厲鬼裝進了袋子裡。
然而也就在他做完了這一切的同時,異常的一幕出現了。
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突然響起,迴盪在了木屋一樓的大堂內。
這撞擊的巨大聲響,哪怕是在二樓的蘇遠也同樣能夠聽見。
雖然看不見樓下的情況,但是明顯能感覺到樓下有一股陰冷的氣息涌來。
“是因爲我拿走了這隻鬼打破了屋子裡平衡?還是因爲其他的什麼原因?”
察覺到樓下的異常,蘇遠陷入了思索。
然而此刻樓下的詭異動靜卻越來越明顯。
有奇怪的聲音傳來,像是有人在快速的來回奔跑,聲音急促而又沉悶。
又像是什麼東西快速的在地上爬行,並且聲音忽遠忽近,有時候甚至就出現在樓梯口的位置,但是運氣比較好,那動靜卻又並沒有沿着樓梯上樓。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動靜越來越大了,似乎樓下的鬼已經越發的急躁了。
不給過多的時間讓蘇遠思考,很快,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迴盪,聲音竟不再侷限於一樓大堂了,而是來到了通往二樓的臺階上。
鬼轉悠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有意,終於是找到了一條正確的路。
沉悶而又急促的上樓聲響起。
木質的樓梯嘎吱作響。
顯然,樓下折騰出了動靜的鬼出來了。
“算了,吃掉吧!”
帶着這種想法,蘇遠主動的打開了房間門,提着編織袋走了出去。
然而詭異的是,當他站在樓梯口時,那上樓的聲音越來越靠近,可片刻又開始迅速的變小僅僅自身一會的功夫,樓梯上的動靜卻又徹底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