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張欣也講了他的一些事,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呢,就說開三輪還可以,中間的一些事情和他們並無交集,說不說也就無所謂了。
吃過飯,喝過酒,老舍和張欣又在路燈底下抽菸,這個場景讓我想起了半年之前,不知道老舍還會不會提議到範零零他們家去,我這個念頭剛放下,老舍就旁邊喊:孫睿把你的車開過來,咱去範零零家。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我和張欣聽到這都有點懵了,難道上次的鬧的還不夠。
張欣就說:這次去了要是真捱打了,咋辦?
老舍把菸屁股一扔用腳踩了一下說:這次我保證不會像上次那樣。
我是不願意去的,要是沒跑掉車被砸了,吃飯的傢伙都沒了怎麼辦。
老舍看我猶豫就走過來拍着我的肩膀說:再幫兄弟這一次。
張欣也看着我點頭,我心想去就去吧,挨就挨吧,人這一輩子誰還不瘋狂一把,說完就掏出鑰匙去開三輪車。
不過車還沒開出第一個紅綠燈,老舍就嚷着不去了,我回過頭問他:怎麼啦?
老舍說:我想了一下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聽到這句話,我跟張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順路我把張欣送回家了,再回來收拾了一下老舍東西扔到車上,老舍看我打算趕他出門不願意,指着我說:你幹啥?你幹啥?
我把他的包往車上一扔,說:幹啥?送你回家!
老舍一屁股坐在地上說:我不回去!
我扯着他起來說:不回也得回!
老舍掙脫我的手,搖晃着把行李從車上扒拉下來,然後盯着我。
我知道他喝得有點多,但是我是不打算讓他在我小屋裡禍禍的,那要是吐了,我得一個月都聞着那種味兒。
看着他藉着酒勁兒犯渾,我拿他沒有辦法了。
正準備再把他的包往車上裝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沈姐打過來的,當時一激動手一哆嗦手機差點掉下去。
慌忙中還是按了接聽鍵,我“喂‘了一聲,對面沒有回答,我以爲是她不下心打錯了,等了十幾秒打算掛掉的時候,聽筒裡幽幽傳來了一句”孫睿,你沒睡的吧!’
我連忙把手機捂到耳朵上說:沒睡呢!
沈姐接着說:沒睡,開着你的三輪車過來接我吧,我在華馳粵海大酒店的門口。說完掛了電話。
這個時候我顧不得老舍了,把他的包又扔到地上說:老舍,你要不想回去就在我這裡睡吧,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了。
老舍嘴裡含糊的答應着,我坐上車發動起來就衝出了衚衕。
沈姐從來沒有打電話說過主動見面,自從上次的事情以後,這是我們第一次聯繫,我不期望這次能抱着一條大腿,但是也能接觸一下和我不在一個層次的人物。
華馳粵海我不止一次去過那裡,但也只是路過,去那裡消費的人基本上也告別三輪車了,路上人不多我接連闖了幾個紅燈,一口氣開到了酒店的門口。
還沒到酒店的時候我就看到一個人影在馬路上站着,離得越近越發現是一個女人,穿着一個深色的長款風衣,來回走動着。
我把車緩緩的開到這個女人身邊,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坐車不?
這女人擡起了深埋在衣領裡的臉,那是一張精緻的臉,白皙的皮膚,雖然說眼睛不是很大卻炯炯有神,看起來也就三十歲,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背上,她看我一直看着她就問:你是孫睿?
我趕緊回過神來忙答應一聲“沈姐?”
沈姐笑了一聲說:怎麼?還不上我上車嗎?
我趕忙伸手拉開車門,沈姐一步跨到我的車裡,頓時車路瀰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而此刻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啦。
沈姐見我發愣就問:在想什麼呢?
我把車發動起來掩飾着自己的緊張說:沈姐,咱們去哪?
沈姐往座位上一靠說:隨便。
我爲難了,這個隨便是去哪?
看我不動,沈姐就說:唉,先去中環吧。
我說:行。
然後把車開得不緊不慢穩穩當當的向前走,路上我沒再開口說話,沈姐也倚在車座上開着窗外發呆,昏黃的路燈一個接着一個被我超越,我盯着前面的路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