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到了宮中的劉協,依舊回味着方纔蔡琰對於自己的崇拜,尤其是那看向自己的小眼神兒,劉協表示很是受用。
暗道盜取古人詩文這等事情,還真他孃的上癮,沒想到效果這麼好,一出手便將才女蔡文姬的芳心給虜獲了。
正當劉協沉浸在其中的時候,隨着腳步聲越來越急促,一個身着將官服飾的壯碩之人出現在了劉協眼前。
看身材一眼就知道是武人無疑了,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此人的下頜處卻是沒有一絲鬍鬚的存在。
原本應該兇悍的眼神之中,此時卻是多了一絲惶恐忐忑的意味。
此人手中用藤條拎了一個球狀的物體,蜷縮在了一起,等到了近處方能看見你,原來是個大活人。
“見過殿下!奴婢堂弟狗眼不識殿下,屢次冒犯殿下,奴婢已經將此僚帶來,任憑殿下發落。”壯碩男子將手中的人往地上一擲道。
“咦?”劉協放眼看去,被扔到地上的球正是之前自己才見過的麻臉男,後來被魅娘所揍,如果不說自己差點就把他給忘了。
只見此時的麻臉男身上明顯多了基礎新加的傷痕,應該是蹇碩給他又“加餐”了。
“蹇碩,你說這貨是你堂弟?怪不得這麼囂張!若不是孤出去這麼一遭,還真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個堂弟呢。”劉協似笑非笑地對着蹇碩說道。
看着劉協似笑非笑的樣子,蹇碩卻是更加忐忑了。
“回殿下的話,都是奴婢疏於管教,以至於他打着奴婢的名號整天在外惹是生非,還請殿下發落。”蹇碩跪地認罪道。
“你是你,他是他,孤也並不是個是非不分之人,況且此人已經受到教訓了,一會兒走的時候帶回去吧,看他那進氣少出氣多的樣子,可不要死在我殿中,晦氣。”說着,劉協一臉嫌棄地擺了擺手。
聽到劉協所言,蹇碩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一個人呆着人來的,原本還有事情與劉協說,若是自己帶麻臉男走了再回來定會讓人起疑的。
看到蹇碩猶豫的樣子,劉協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於是對着吳伉道:“找人把這個...玩意兒給蹇元帥帶回府中。”
“叔至,你也出去看看有什麼忙可以幫的上的。”這時,看着蹇碩看向了身後的陳到,劉協於是對着陳到說道。
陳到原先還想說什麼,但是見到劉協給他的眼神,頓時會意。
蹇碩此來看樣子是提着腦袋來的,若是稍有差池,怕是就沒命了,對於陳到這樣一個陌生人,蹇碩即便有什麼事情怕是也不敢說出來。
等到陳到也離開後,蹇碩小心地在門口端詳了許久,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檢查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這才放下心來。
“這下放心了?”
看到蹇碩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劉協心中暗暗點頭,這個小舉動足以看出蹇碩之所以能夠走到今天並不是運氣。
“請殿下恕罪,畢竟干係甚大,奴婢也是爲了保證安全。”光顧着防備有人偷聽,差點忘了劉協還與自己同在大殿當中乾等着。
“無妨,無妨,做事情還是周密一些爲好。”劉協絲毫沒有責怪蹇碩的意思,相反表達了對蹇碩小心謹慎的讚賞態度。
見到劉協並未怪罪自己,蹇碩也就放下心來道:“不知殿下考慮的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劉協自然知道蹇碩指的是什麼,不過還是故意打哈哈道。
“就是我等舉事之事。”蹇碩壓低聲音道。
“哦,那個呀,孤認爲此時尚不是舉事之時。”劉協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緊接着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
“只要殿下一聲令下,奴婢和西園軍定當衝鋒在前毫不遲疑,不知殿下還有何顧慮?”聽到劉協似乎並不想舉事,蹇碩心中頓時就是一急。
“孤從來不做這等冒險之事,蹇元帥你這是要孤賭上全部身家啊。
要知道此時何家的眼線遍佈洛陽,稍有差池走漏了風聲恐怕孤這渤海王也做不成了。”
看着蹇碩略微有些着急的樣子,劉協還是不緊不慢地搖了搖頭道。
“殿下,您乃是陛下欽定的繼承人,如果我們舉事成功,殿下您可就是當今聖上了,又如何不比現在的區區渤海王強,殿下難道忘了當年王美人之仇了嗎......”蹇碩越說越激動。
“放肆!”
聽到蹇碩竟然將自己的母后王美人也擡了出來,劉協頓時怒了。
“母后怎麼死的孤自然知道,用不着蹇元帥來提醒,你現在是在要挾本王嗎?”劉協一字一句地說道,言語間有着說不出的冰冷。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只是忠心爲主,爲吾皇屈尊王位而鳴不平耳!”蹇碩一邊說着一邊以頭叩地道。
看着蹇碩叩頭,劉協依舊不爲所動。
蹇碩這麼積極除了有靈帝的囑託之外,無外乎還是在乎自己的那點利益。
兩漢間尤其是東漢,數代皇帝都是年幼登基,這也就造就了外戚和宦官專政的土壤。
自己的大哥劉辯有何太后和何進等一干何家外戚所扶持,到時候沒有哪一方勢力能夠強得過何家。
而自己則不一樣,雖是有董太后的董家,但畢竟董家勢力相對較小,加上也就董太后與自己算是直系血緣關係,這就爲諸如宦官等將來把持朝政提供了便利。
“蹇碩,你剛纔所說的稱呼萬萬不可隨意提起,而且包括之前的事情一句也不可提起。
孤今天就跟你明說了,冒險的事情孤是不會幹的。”任憑蹇碩在那裡磕頭如搗蒜,劉協還是決絕地拒絕了。
蹇碩除了有想要爲自己謀利外,實在是因爲這幾日因爲傳國玉璽的丟失,宮中亂成了一鍋粥,蹇碩也是衆矢之的之一,所以蹇碩纔會一再地催促。
此時見到劉協態度堅決,還是有些不甘心道:“殿下,奴婢有八成的把握能夠成功。
除了奴婢的西園軍以外,奴婢還聯繫到了隴西的董仲穎,此乃忠臣良將,如果洛陽稍有差池,董仲穎部拍馬即到,量他何進也不敢輕舉妄動。”
“董卓去隴西了?”聽到蹇碩之言,劉協掌握了一條關鍵信息,那就是董卓終究還是跑了。
“前幾日董仲穎前來找過奴婢,允諾了此事。”蹇碩一臉正色地對着劉協說道。
“真是別人的刀已經架到你脖子上了你還不自知!”劉協不屑地看着蹇碩道。
聽到劉協所言,蹇碩頓時就是一驚,不由地問道:“還請殿下明示。”
“哼,就是這個董卓,就是這個你口中的所謂忠臣良將,上月剛在董家宴會之上信誓旦旦要效忠於董氏。
而且據孤所知,此人也對何家也大獻殷勤,只是沒想到竟然也對你蹇碩獻了一份,呵呵。”見到蹇碩還是迷惑不解的樣子,劉協索性挑明瞭。
“什麼?不可能,仲穎不是那樣的人...不可能,不可能...”蹇碩實在是被劉協的消息給震驚了,完全想不到自己如此信任的人竟然有可能是在敷衍自己。
“人心最是難測,更何況是董卓那等狼子野心之人,如若孤真的跟你幹了,豈不是跟你一起送死去了?”劉協不再理會蹇碩,徑直走出了大殿。
只留下了滿臉羞惱的蹇碩愣在當場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