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惦記着薛寶的安危,但田甜不小心說出來的事,卻更讓我對她有種難以名狀的擔憂。
田甜變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曾經那個乖巧的田甜竟然便得這般大膽,做出這種悖逆規矩的事情。
“田甜,以後這種事不要做了,如果被伊藤組的成員發現,即便是伊藤美沙和王鐵成都站在你這邊,你也會很麻煩的。”看着驚慌的田甜,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
“童、童關哥我知道了……”田甜低下頭,避開了我的目光,喃喃地說道。
“不過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還不知道薛寶的下落呢。”看着田甜認錯的樣子,我笑了笑,擡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童關哥,我是怕你擔心薛寶哥的下落才把這件事告訴你的,絕沒有讓你逞能去就他的意思,你一個人無論如何也闖不進春田會總部的,千萬別犯傻知道嗎?”田甜鼓起勇氣擡頭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些許的關心。
看着田甜我點了點頭,卻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只是告訴她這事我知道了,讓她趕快回伊藤組總部,免得讓人生疑。
田甜在擔心着我,可我又何嘗不是心繫着薛寶。她不希望我以身犯險,可好兄弟正在春田會受苦,我又怎麼可能不去!
眼下按照田甜的說話,我是不能去伊藤組總部搬救兵了,一是怕伊藤美沙追問下來,讓田甜的事情暴露,二是我也不能因爲薛寶的事情生生把伊藤組拉下黑幫火拼的泥潭。
伊藤組是島國的黑幫,不是我的私人手下,即便伊藤美沙同意了,我也不會這樣做的。
同樣的,我也不能私底下找王鐵成,現如今他可是伊藤組的金牌打手,放眼整個山梨縣黑道就沒有不認識他的,帶着他去就薛寶這和帶着伊藤組去救沒有任何的區別。
難不成我真要像田甜所擔心的那樣,一個人單槍匹馬地跟魂斗羅一樣獨創龍潭?
我又不是史泰龍那種變態,這絕對不現實啊!
想來想去,我忽地想到個人,這傢伙是春田會的人,而且爲人感覺也還不錯,努力一下說不定倒是可以搞定他,讓他帶我潛入春田會總部解救薛寶。
這人正是當時我在X迪廳見過的長野真鬆,那時我和美佳他們去那玩,被長野真鬆撞見,作爲他眼中的仇人,他全完可以帶人把我截住報仇,沒想到竟然以“我是客人”這種理由放我走了。
雖然看起來長野真鬆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愚蠢可笑,但我卻覺得他的愚蠢背後卻是一種簡單可愛的執着,讓人敬佩的執着。
我想要加以利用的,也是這份執着。
帶上伊藤美沙送給我的許久未用的吹雪,我來到了度夏廣場。現在是晚上七八點鐘,還遠遠未到迪廳這種地方正式營業的時間,好在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中打扮古里古怪的不少,我拎着一把武士刀也不顯突兀。
“先生對不起,現在還沒到營業的時間,你還不能進去。”X迪廳的門口,一個侍應生打扮的人把守着,看到我要往裡走,十分恭敬地鞠了個躬,卻沒有讓開通向裡面的道路。
“不讓我進去也無所謂,你去把你們的經理叫出來,就說他的債主找他討債來了。”我扛着武士刀大大咧咧地站在門口,擺出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那先生請在這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叫我們的經理出來。”那個侍應生見到我的樣子嘴巴一咧,好懸沒笑出聲來,看着我的眼神也彷彿是看到個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蠢貨一般,點着頭便快步走進了迪廳中。
“我倒是要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傢伙想找我收賬!”不大一會的功夫,那個跟我有過節的迪廳老闆的聲音便從黑洞洞的迪廳門裡傳了出來。
我雙手抱着武士刀,斜靠在迪廳大門的一邊,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算計着這傢伙還有幾秒鐘會出現在我的面前,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對付弱智,最好的辦法就是沉默。
“我靠,怎麼是你!”這個胖經理在見到我之後傻眼了,雖然現在光線昏暗,雖然我今天穿了衣服,但那日的戲劇性場景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忘記的。
見胖經理隱隱後腿有些拔腿就跑的架勢,我手腕一抖,直接把吹雪連同刀鞘都架到了他的脖子上,朝他嘿嘿一笑,“放心,我今天來不是找你的,只要你能帶我去見長野真鬆,咱們倆的事情一筆勾銷。”
胖經理看着我將信將疑,但此時我手裡還拿着武士刀呢,雖然刀沒出鞘看不出真假,可他也不能因此用自己的性命去賭,只想了一下,便擠出笑臉,朝我諂媚道,“兄弟這事好說,您先把刀收起來,我這就帶你去見他。”
我就喜歡和這種爽快的人打交道。點了點頭,我含笑收回了武士刀,不理會邊上錯愕不已的侍應生,我便跟着胖經理走進了迪廳之中。
跟着胖經理一路來到了迪廳的三樓,站在熟識的那個辦公室門前,胖經理微微一躬身,笑呵呵地對我說道,“這位兄弟,這就是長野君的辦公室了,這會他應該是出去吃飯了,相信很快就能回來了,您看……”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在這等着就行了。不過你嘴巴最好嚴一點,有些不該說的話要閉嘴知道不知道?”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像打發蒼蠅一般趕走胖經理。
“明白明白,兄弟你放心,我不是那種亂說話的人。”胖經理恭敬地爲我打開辦公室的門,爲我做了個請的手勢。
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我到了這也沒有理由再害怕什麼,把手中的武士刀往肩頭一扛,我邁着八字步挺胸擡頭地就走了進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今天做的就是出人意料的事!
約莫過了能有小半個鐘頭的功夫,靠在椅子百無聊着的我忽地聽到了門外傳來一陣嬉笑怒罵的吵雜聲。
還沒
等我把腿從辦公桌上放下去,就聽見木門咔嚓一聲被人從外面擰開,緊接着,在一衆手下簇擁下的長野真鬆出現了。
“八嘎,你是什麼人,竟敢跑到這裡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長野真鬆身邊的一個手下拿手指着我大聲罵道。
長野真鬆其他的手下這時也緩過神來,緊跟着也大罵起來,甚至還有兩個挽袖子就要衝進來收拾我的。
“夠了!都給我住嘴!”站在門口的長野真鬆緊緊地瞪着我,忽地開口說道。
他身邊的手下聽到長野的怒吼一個個都乖乖地閉上了嘴巴,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響。
直到這時,我才笑呵呵地擺了擺手,看着長野真鬆說道,“沒想到長野君在春田會裡的威望很高嘛,隨便說句話都能服衆,實在是精彩。”
“童關君你說笑了,他們都是我美津組以前的手下,美津組散了卻還是跟在了我身邊而已。”長野真鬆認真地說道,似乎已經成爲了春田會一員的他,卻極力想要撇清這層關係。
點點頭,我總算是把腳從辦公桌上拿了下來,他這麼一說我反倒省去了不少的麻煩事,“我記得上次長野君說是想要找我報仇來着,今天我左右沒事,就過來見見你,爭取把這事給瞭解了。”
我這話一開口,如果換成其他人聽了早就笑掉大牙了,遇見尋仇的不躲也就算了,偏偏還傻乎乎地自己送上門來,這不是腦袋有病麼。
可偏偏長野真鬆聽到我這番話卻沒有笑,反而抱着胳膊看着我認真地點了點頭,“童關君果然是個豪傑人物,我很佩服你。”
佩服就對了,如果你不佩服我,一會我怎麼能搞定你,讓你乖乖地照着我的話去做呢。
“不過童關君,佩服歸佩服,你作爲我的殺父仇人,這個仇我還是必須要報的。上一次你是客人,我可以放過你,但這一次你卻休想再從這裡離開了。”就在我裡暗喜的時候,長野真鬆盯着我又繼續說道。
“當然當然,今天不和你過兩招就走我也不安心,說吧,咱們是在這裡動手還是換個地方,是用兵器還是徒手,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我笑呵呵地從座椅上起身,捏着拳頭又晃了晃脖子,一副認真準備的模樣。
到了這會,就算是長野真鬆神經這麼大條的人也終於受不了了,着急送死的不少,像我這麼着急還熱情主動的恐怕就不多了。
“童關君拜託你認真一點,你是我的仇人,一會動手的時候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長野真鬆怒吼了一聲,徑直走進屋中,隔着辦公桌朝我怒目而視。
“我當然是認真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只不過在你動手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要求。”我見火候差不多了,終於說出了心中蓄謀已久的想法,“如果你贏了,我認殺認剮悉聽尊便,但要是我贏了的話,你必須要以人格擔保,替我辦一件事情,怎麼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