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鶴笙臍下白蓮,在月色下熒熒生輝。
林壽縫過不少屍體,看過不少走馬燈,對這個圖案多少有點眼熟,指了指他道:
“你這小年輕不學好襖,搞紋身。”
“……”
姚鶴笙無語的放下衣服。
“先生,我是白蓮教的轉世靈童。”
“轉世?咱從來不信這些封建迷信。”
林九爺這香火頭子,大言不慚的說道。
“哦對,你是白蓮教的?抓去給官府應該能賣好多錢吧?”
“……”
姚鶴笙無奈,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先生,我不是白蓮教人,我只是一年前晚上睡覺時夢中開悟,知道了自己是白蓮轉世靈童,肩負能力和使命,白蓮教在找我。
當時我還在紅人堂,他們是白蓮教在京城的暗線,後來逃出來去了梅老闆那,遇見先生那晚,正是紅人堂的人在抓我,幸虧先生救了我。”
林壽聽了挑眉。
“你這轉世靈童,有什麼用?”
“我能助白蓮教完成造反大業。”
“那爲何不願意?你作用那麼大,你去了白蓮教,他們豈不是貢神仙一樣貢着你?”
“先生,這轉世靈童哪有那麼好當,若他們能神仙一樣供着我,我自然願意,但爲成大業,轉世靈童得舍性命,小手貪生怕死,只有自己的命是寶貴的,捨不得爲別人死。”
喝,林壽聽明白了,姚鶴笙這小倒黴蛋中了轉世靈童的獎,現在是大禍臨頭。
“那你逃命去便是,找我又有什麼用。”
“先生,白蓮教首能通神尋我的位置,我跑不了,除非有人能誅殺白蓮教首,我那日在皇宮裡見到先生,先生您是我見過本事最大的人,您一定可以……”
“你想讓我幫你殺白蓮教首?”
“是。”
姚鶴笙一拱手。
“你確定我能殺?”
“先生本事大。”
“嘿,狗屁本事大,你這是不把我命當命啊,你心裡除了自己,誰的命都不是命,我要是打不過白蓮教首就死那唄?”
“還請先生試試!”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給那嬌好的臉蛋扇紅了,林壽拍了拍靈車上的漆字。
“買兇找別人吧,不在咱業務範圍。”
白蓮教和他林壽有什麼關係,來個莫名其妙的人,一句話請自己去殺白蓮教首,憑什麼,這也有點太荒唐了。
林壽推着三輪車要走,但姚鶴笙不依不饒的拖住道:
“先生,我這一年在八大胡同,攢了有三千兩銀子,全都給您,請您出手。”
“朝廷在和白蓮教打仗,知道軍費要花多少麼?你以爲自己一句話,就能頂朝廷幾億的軍餉?”
“打仗的事我不清楚,但白蓮教首即將秘密來京,只要能殺死他……”
白蓮教首來京?
“荒唐,兩軍打仗,哪有指揮官往敵營裡自投羅網的道理?”
“我說的是真的,彌勒下生告訴我了,大景氣數未盡,造反不成,唯一破局之法,便是來京‘爭龍’強衝國運,白蓮教首知道京城是龍潭虎穴,但也必須親自來京爭龍,不然這次起事必然失敗。”
“爭龍?”
林壽想起了之前皇帝有國運護體死不了,自己強行碾碎乾皇的國運老龍。
“我也不懂,但我從彌勒下生知道,白蓮教首已尋到掌龍的古帝后人,來京爭龍,而我轉世靈童的能力,則是能壓制皇宮禁忌,帶他進入皇宮去爭龍……”
“等等!”
林壽突然一把抓住姚鶴笙。
“你剛纔說什麼?”
“帶,帶他進皇宮爭龍……”
“不是,最前面,古帝后人?”
“掌,掌龍的古帝后人?”
林壽眼睛放光,指指後面車斗。
“上車,跟我回去說。”
姚鶴笙一愣,怎,怎麼突然轉性了?
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林壽小雞樣一提拎,丟在後車斗裡。
咔咔,腳蹬子飛快,風掣電掣。
一路顛簸,姚鶴笙看着林壽的背影,不知爲何,莫名有股冷意,他那是看不見林壽正面的表情,臉上肆意的笑快藏不住了。
你可終於要來京城了,讓我好等。
……
誰要來京城了?
那還用說嗎,九爺小心眼打掀皇宮那天就惦記着要報仇的人,跟姜云云下棋打聽,底褲顏色都快給打聽光了的人。
寧洛薇的師父,藏龍散人。
早就從姜云云那打聽來了,這老傢伙南下尋求同夥,準備起兵造反,林壽還以爲可能很長時間找不到他了。
沒想到,他居然要來京城了。
白蓮教首什麼的無所謂,但藏龍散人,林壽好不容易逮着,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這次來了,就別走了。
林壽把懵逼的姚鶴笙拉回家,拖進縫屍鋪裡,說我能幫你,咱們細說。
倆人密謀一晚上。
次日快天亮了,姚鶴笙才離開。
林壽坐在縫屍鋪裡,笑眯眯的餵了喂八哥,澆了澆花草,聞了聞空氣中清新的……這無比濃郁的脂粉味兒!
壞了!
一陣手忙腳亂!
……
早晨,姚鶴笙走後沒一會兒,豆腐鋪門開了,寧洛薇滿心歡喜的過來送豆腐。
然而,一推開門,正看到林壽手忙腳亂的點上薰香。
“幹嘛呢?大早晨點香?”
“沒幹嘛,散散味兒,散散味兒。”
寧洛薇放下豆腐,看着林壽的表情,眉頭一皺,敏銳的查覺到了不對,鼻子嗅了嗅空氣裡的味道,嗅到了薰香之下那企圖掩蓋的脂粉味兒。
“林壽!你藏女人了是不是!屋裡怎麼有股脂粉味兒!”
“你放屁!昨晚藏女人了我天打雷劈!”
林壽麪無表情的指了指冷塌上的新鮮女人屍體,寧洛薇神色一滯。
林壽不動聲色的抹把虛汗,長出了一口氣,幸好做了多手準備,攻勢逆轉,吼道:
“寧洛薇我告訴你!我林壽行得端坐得直!堂堂正正的好男人,你不能因爲對我求而不得,就咱污我清白,我跟你說,你這樣很不道德!”
寧洛薇聽了氣個半死,什麼叫求而不得污你清白,這人太不要臉,但她那是沒想過前一句有沒有問題。
倆人大早晨的吵架鬥嘴,街坊四鄰給吵的雞飛狗跳。
豆腐鋪門口,抱着枕頭倚在門邊兒打哈欠的姜云云,正好聽見林壽那句不要臉的發言,心說姐夫臉皮可真厚啊,哎,這船什麼時候才翻呢?這瓜什麼時候才熟呢?
猹精少女已經飢渴難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