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剛開車進村。
沒走了多久,回家的路就被堵了。
很多人圍在路口,過不了車。
云溪停下車來,看着圍觀的人羣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果然,是自己老媽。
哪裡熱鬧都離不開她,看這陣仗,村中的倆位嬸子是又幹起來了。
云溪下車走過去,看着人羣中,中間站着倆位嬸子。
長頭髮,體型胖的是段嬸,短頭髮瘦一點的,是三大娘,倆人不和睦已經是村中的名人了。
倆家住的是對街,三大娘家是磨豆腐的,經常排污水,滷完豆腐的水是發臭的,經常直接就排到大街上,經常臭氣熏天。
段嬸家住的是下游,排的臭豆腐水基本都在她家大門口積着,一出門就是臭水溝,所以倆家就因爲這樣的事情,經常大鬧。
云溪走過去後,李慧枚看的是目不轉睛,死死的盯着倆位大嬸,倆位大嬸吵得不可開交。
三大娘說話慢,本身就有一點結巴。
段嬸可就不一樣了,段嬸的爹之前是村中的唱匠,唱匠就是誰家有親人去世,會找個人來哭唱,不能光哭,還的唱的哪一種。
這也是一門技術活,需要唱的方式,歌頌已逝的人,做人做事到日常善心,都要唱出來,所以段嬸多少有點遺傳父親的的口頭功夫,吵架根本沒問題。
今天倆人在街上開戰,又是一翻激烈的爭吵。
三大娘急的跳起來,手腳並用的指着段嬸,一直在警告段嬸‘退,退,退’,緊逼着段嬸。
段嬸雙手叉腰,口若懸河,說的三大娘根本無法還嘴。
李慧枚雙手背後,手中提着一袋子豆芽,還有油豆腐。
身後的小野狗,已經悄悄的把裝油豆腐的袋子咬開了,袋子中油豆腐早就撒的一地。
李慧枚專心的看着人家吵架,根本沒注意到,手中的油豆腐已經沒了,給小狗做口糧了,只剩下豆芽了。
云溪站到李慧枚身邊,她都沒有察覺。
云溪看着倆位大嬸,吵得不可開交,三大嬸身後還有倆只沒毛的雞。
剛走來的人看着倆只沒毛雞,說道:
“這三大娘也是,自己都吵不過人家,還拉着倆只雞。”
“就這倆只雞,在來倆只雞都吵不過段嬸。”
“看這光溜的雞皮,蚊子站上去都打出溜。”
“這是怎麼回事,都沒搞清楚,咱們先看看怎麼回事。”
倆只雞渾身沒毛,只有雞頭跟雞翅膀有點毛,其它地方一根毛也沒有,雞屁股的樣子完全暴露出來。
倆只雞就像看熱鬧一樣,腦袋不停的晃着。
聽到三大娘罵着段嬸:
“你個潑婦,算什麼人,拔雞毛,你無恥不要臉,你最好看好你家的狗,哪天跑到我家門口,你看我不擰它狗頭。”
三大娘罵着段嬸,可以聽的出來,段嬸這是把仇撒到雞身上了,把三大娘家的雞都拔毛了。
段嬸也不是吃素的,罵道:
“老王八一個,每天臭哄哄的,把你那臭水給我排到我家門口,你良心呢,虧我以前把你當個老大姐,對你那麼好,想不到你是白眼狼。”
“這幾根雞毛算什麼,我跟你說,你敢擰我家狗頭,你看我不擰你家雞頭,你最好看緊你的雞,千萬別落到我手裡,下次我讓它活着走不出這條街。”
段嬸說起豆腐的水,就來氣,接着說道:
“大家聽我說,以後不要買她們家豆腐,可髒了,用洗衣服盆裝豆腐,可邋遢了。”
段嬸越說越氣,想到自己家大門口,常年一股子豆汁的腥臭味,而且豆腐的臭味,把自己門口的水泥路面都腐蝕的壞了,簡直是沒法落腳。
用土來擋着的話,一條路就沒走了,影響來回路過的車,還有行人。
這話一出,三大娘急了,這不是毀自己家的買賣嗎。
隨後三大娘先動腳,倆人開始互相踢着對方。
戰鬥比較激烈,誰也不讓着誰,看着倆人的年紀都不小了,可是腿上功夫很厲害,不停的輪着腿腳。
一旁的人說道:
“你們先別打,你們倆人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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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的大爺說話,勸着倆人。
別人也說着:
“都是老街坊,你們經常這麼打,不光不和諧,你們還妨礙交通。”
“你倆也是,每次幹仗怎麼都在大街上,是不是就等着我們拉架。”
“回頭瞅瞅,堵着多少車。”
“天天干仗,家裡男人都懶得管,你們倆在這吵什麼。”
“是呀,你們男人跟孩子,天天看着就在一起,就是你們倆,天天吵,颳風下雨不耽誤,打着雨傘也要吵倆句。”
段嬸跟人羣中的大爺說道:
“大叔,您說老三家,氣人不,自己不花錢安裝下水道,每次排到大馬路上,冬天時候,水一凍,就容易打滑,我去年尾巴骨摔斷就是因爲她們家排水,大家說說,她們像話嗎,這麼多年老街坊,我也沒胡說她家,大家都看的見,每天臭氣熏天,誰能忍得了。”
段嬸說完後,大家都點頭贊同。
臭味熏天不假,夏天更是,走過路過都無法呼吸,更別說段嬸家每天忍受着。
大家都點頭表示,確實是難聞。
有人說道:
“這確實臭,我說三大娘,你家花錢通一個下水道,自己也方便。”
“是呀,現在家家都是自己花錢通下水,你自己花點錢也連接上下水道,你們家也用了,又不是不需要。”
三大娘看着大家都向着段嬸家說話,趕快說道:
“說的容易,不得花錢。”
“有臉說我,你心都黑了,我這雞整整養了十幾只,都沒雞毛,一根也不剩,全都被她給拔了,前幾天賣的雞毛撣子就是證據,她家又不養雞,你哪來那麼多雞毛,都是我家雞身上的。”
三大娘說的十分生氣,指着段嬸,邊說邊罵。
“家裡的雞都是沒毛的,不管是黑雞,還是白雞,包括大花雞,雞毛最先沒的,都是先從雞屁股開始,慢慢的就是雞身上,就是這個老妖婆。”
三大娘的雞是放養的,雞籠子在大門外邊。
每次雞跑出去,回來就少點毛。
今天突然發現,自己家倆只雞就剩下雞頭上的一綹毛,倆只雞光禿禿的從段嬸家走出來。
三大娘說着段嬸的罪證,旁邊大家都聽得笑到停不來。
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笑着說道:
“這段嬸的手段,跟騙到緬北噶腰子的一樣手段殘忍,進去直接讓雞脫光走人,下手真狠。”
“這可是連跟毛不剩。”
“我就說段嬸在集市賣的雞毛袋子,毛都不一樣。”
“也好,這樣吃雞的時候,都不用褪毛了。”
大家都笑着,段嬸看着三大娘形容的樣子,也忍不住的笑着。
段嬸不能表現出來,不然就確定了,是自己拔的雞毛。
段嬸想到,第一次,自己也不是故意要拔雞毛的,她家的雞走來,段嬸驅趕的時候,就用掃把打了一下,就發現雞屁股上的雞毛,很輕鬆的就掉了。
一整個雞屁股的毛,全部脫落,漏出雞屁股。
段嬸也呆了,根本沒有用力,雞毛就掉了。
看着雞毛,段嬸乾脆就做了一個毽子,到廣場鍛鍊的時候,竟然有人買自己做的毽子,還賣了二十。
這一下,段嬸的格局就打開了。
那就是買雞毛製品,自己的好手藝,加上死對頭家的雞毛,也算是她彌補臭味的補償。
段嬸看着三大娘,指着倆只光禿禿的雞,說道:
“你那雞是沒毛病,關我什麼事。”
段嬸直接說着雞的病症。
一旁的人聽後更是忍不住的笑着。
段嬸已經直接給診斷出什麼病了,三大娘聽後,氣的說道:
“你纔是沒毛病,就是被你這個黑心的人拔的毛,你趕快把賣了的雞毛錢給我,沒錢雞毛也得賠。”